当然，核心矛盾无法消除，杰森和布鲁斯在对待犯罪的态度上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但现在这个矛盾还没有直观的展现出来。

第101章

即使有一点buff加成，但鬼舞辻无惨真正能够在阳光之下生存的时间却仍然非常短。

这一瞬间的最后一击没有送到提姆的身体里、没有将他的意识传递下去，那本体也便马上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天边的太阳已经显露出了全貌，不再只是初阳半露的那种若隐若现，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在消散，铺在地面上的血液和肉体上冒起烟雾，像是沸腾了一样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罗德的手用力一攥，鬼舞辻无惨原本就将自己最后的血液和意识都凝聚在了这个刺鞭之中想要转移，这下正是便宜了她。

手心透过可以直接接触到的肉｜体抓住了被阳光灼烧消散之前的鬼舞辻无惨的意识。

契约直接将其包裹了起来，顺利被专员收入囊中。

轻松到不可思议。

罗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真是千钧一发，同样是恶魔（demon），怎么就这个如此危险。”她开口说着。

其实恶魔和鬼相比，很难说哪个的危险性更高，但对于罗德来说，千年伯爵制造出来的恶魔也遵循着她的命令，所以对她来说，恶魔当然就是不危险的了。

空间门开在了地面上，另一边的杰森在她动作之时已经套上了罗德丢来的头罩，人还未穿过空间门便已经一眼对上了罗德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神，“这可是给你的付费服务，你又要欠我一次了。”

杰森不置可否。

罗德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她用力甩了甩手，仿佛是想把刚才握住鬼舞辻无惨刺鞭的脏东西甩掉一样，接着才搭到杰森的身上，“——先前答应我的糖，这下要翻倍了哦——红·头·罩·”她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个简单粗暴的代号，只觉得它甚至没有刺客联盟中的刺客代号图鉴上的名字好听。

但谁让当事人就是要用呢。

杰森的眼睛快速从现场扫过，整个战场内都充斥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视线穿过地面上的大坑能分辨出地下曾经拥有过的基地的大体结构，仔细一点，还隐约能看到一部分黏稠的黄色液体里包裹着残肢的痕迹，爆炸过的金属碎片散落成点，缀在上面，记录着太阳升起之前战斗的每一分过程。

废墟之上剩下三个活着的人都注意着突然出现的杰森和罗德，就像是杰森也注意着他们一样。

隔着红色头罩，他一眼看过去就马上发现了夜翼和蝙蝠侠这两身制服下错位的身份——在杰森看来，他们并不适合互换身份，布鲁斯的胸更大，迪克的屁股更翘，太明显了。

别的地方的人暂且不提，哥谭能够分辨出来的人应该不少吧。

不过是夜翼那身制服已经不是他过去所看到的迪斯科形制，总算是正常了一些。

迪克的品味总算是没有那么猎奇了。

而面对距离他最近的罗宾提姆，杰森的情感还是快过理智地让他挑剔了起来，不由地在心里批评对方竟然连这样的攻击都差点没有躲过去。

“救他的报酬别找我。”杰森的声音穿过头罩的内置装置显得有些失真，但是每一个字都传达却也够清晰。

罗德感受着他的语气，觉得这样闹脾气的杰森尤为有趣，便饶有兴致地接了这话，“你不会打算赖账了吧？”

“这不叫赖账，这叫合理计算报酬，我最多只能支付开门的报酬。”杰森表现得非常理智，仿佛是在认真地和罗德道理，毕竟他现在可算得上是贷款给自己买装备的人，刺客联盟也不是他开的。

不该给报酬的一定不给。

和他这个肄业穷光蛋相比，就算是一周五美元也算是收入。

而且提姆和他、和迪克都不一样，那是小小年纪就能给韦恩集团做决定的小CEO。

“让他自己来。”杰森说道。

罗德眼睛一眯，有专员的记忆经验，她对这一家的了解比表面看上去还要多。

她只觉得从迪克到提姆，再算上杰森和达米安，韦恩家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既视感简直不能更强烈。

“哦——我明白了，”她拖长了音调，双脚悬空抱住杰森的脖子，轻声道：“这叫——‘亲兄弟，明算账’，对不对？确实，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分得清一点的。”

——谁和他是亲兄弟？！

杰森头罩下的眼睛一瞪，圆溜溜的绿色瞳孔里仿佛有某种渐变的液体在晃动。

自从拉萨路池将“心脏”的部分力量同化留在他的身体之后，这双眼睛就再也没有恢复过原本的样子，而是成了现在这样自带荧光效果的绿。

罗德尝试过在绝对的黑暗中看这双眼睛时候的效果，就像是地狱口挂着的一对绿色的妖灯一样，带着些可怖的味道。

这让他和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达米安看上去有种异常的相似。

奇怪的“亲兄弟”增加了。

过去的几天，杰森已经不记得被罗德这样调侃过多少次了。

但达米安是达米安，提姆是提姆。杰森显然还没有对自己和提姆被放在一起说话这样的事产生抗体。

隔着头罩，但罗德仿佛就是看到了杰森的表情、听到了他想反驳但却谨慎着没有说出口的话，“别害羞啊，你都提过他很多次了，‘未成年时间管理大师’、‘被压榨的鸟宝宝’——你明明很关注他的，对吧？”

事实上，就连杰森也承认自己佩服的提姆的时间管理能力，每周平均休息不超过个位数的小时，是连资本家都要大呼过分的程度。需要同时兼顾学业、公司、夜巡，还要维系德雷克家和韦恩家两边的人际关系，出席各种活动和会议，随时帮布鲁斯打掩护，定期更新数据库，日常还要进行训练保持状态，更别提那些需要不断进修的技能。

接受着刺客联盟满满课程的达米安直呼内行。

专员在经历过和蝙蝠家四只鸟的相处后觉得——除了现在还未到过韦恩家的达米安外，另外三个人在吐槽蝙蝠侠这方面，应该是能够很快达成共识的。

所以她打心底里并不担忧他们诡异的家庭关系。

与其去担忧杰森，不如担忧达米安。

那孩子到现在也真心觉得罗宾和韦恩继承人这件事需要杀死前代来进行证明的。

当然，事实是事实，不能承认的绝对不能承认。

“我只是在正常地在收集情报。”杰森的眼睛飘忽着，从提姆身上离开，便不由地投向了那个将自己身体塞入夜翼制服中的布鲁斯，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明显。

但对上罗德那明显带着调侃的眼神，他却仍然嘴硬，下巴朝着布鲁斯的方向一昂，僵硬着语气，“要不就他，金字塔的塔尖。你去找他，让他把整个哥谭的糖果店都给你买下来，承包彩色糖纸的生产线，超过身为诺亚时候的你所拥有的那些绝对不是问题。”

“红头罩，你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生硬了吧——我以前听千年公说，这样生硬的反应可是心虚的象征哦，”罗德完全不避讳提起千年伯爵，好像这样只是随意提起一个老友一样，“之前放了那么多的狠话，原来都是言不由衷啊？”

“我言不由衷？！”杰森的声音一扬，仿佛是赌气一般，马上就转头看向了提姆。

一种谜之默契瞬间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明明两个面具之间没有任何视线交汇，可一瞬间，双方都仿佛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蝙蝠家的人大抵都有这种连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奇怪习惯。当内部的某件事情无法理出头绪、当某种家庭关系让他们感觉到了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时候，用拳头来寻找思绪就是第一直觉，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即使现在的身份只是单向透明，两个人还是瞬间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