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上的字迹倒显得有些天真无邪。

“诶，这里少了好多页。”

肆妄往下翻，书页被撕扯得凌乱不堪，“这看起来像是一把撕掉的。”

肆妄一手端书，一手下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书的封页里露出一个白色的小角，里面有东西。

肆妄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手套递给离寂。

叠巘他们整理的储存器还挺有用。

他带着手套，把书的封页打开，里面夹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小丑打扮的人拿着一个小丑气球的照片。

看来是6月1日拍的。

肆妄思索几秒，准备把照片带走。

物归原主，如果他们有机会见到小丑的话。

看起来这张照片对小丑很重要。

“你们快过来看！”

楹绯一脸兴奋，招呼着肆妄离寂。

两人一转身，就看到了拖着一个箱子的楹绯，发丝微乱，笑意不减。

哎呦，这小姑娘都干了什么。

道具枪，火箭筒，火球，电锯……

这孩子是把小丑的武器库找出来了啊！

楹绯刚从喜悦的兴奋中脱离，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你们说……小丑他会不会回来换武器啊？”

话音刚落，电锯声自远及近地响起。

肆妄，离寂：……

这个小朋友

……挺好的。

“走！”

肆妄拉起离寂的手就跑，跑了两三步就折了回来扯起楹绯的袖子。

两手相握的瞬间，离寂愣了一瞬，随即面不改色地迈步跟上。

在小丑拐进剧院的同时，他们刚刚躲在二楼的楼梯上。

按照一般情况来看，没人会没事上二楼。

这里应该是个安全区域，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

小丑拿着他的电锯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看着杂乱的道具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毕竟刚才现场那么乱，道具被打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崭新的电锯上依然沾上了斑驳的血迹，应该是不少人遇害了。

肆妄回想起小丑刚才的举动，明明他们三人站在最近处，小丑却没有对他们出手。

他的神色被掩藏在浓重的妆容之下，但那双眼睛所流露出的情感太过复杂。

这究竟是疯狂，不忍还是挣扎。

亦或是……绝望？

如果他不伤害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伤害他的话，那这种不相妨碍的时间又能持续多久？

楹绯已经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手紧紧攥着楼梯的柱子，都快把柱子捏碎了。

相比之下，旁边两位倒是有着闲庭信步的从容冷静啊。

小丑扫视了一圈剧院，再道具箱里又拿了一把火箭筒离开了。

他在找道具的时候就背对着一侧的楼梯，动作小心地把笔记本塞进了自己破烂的燕尾服。

看似毫无波澜，可实际上，小丑的视线与离寂相对了。

却在视线稍有触及的那一瞬间就像触电一般地移开了。

“我是一个快乐的小丑~”

“啊——”

咚的一声，应该是什么东西被锤了。

离寂低声：“如果一开始就在副本里面，那他们是什么？”

楹绯终于放开了那个柱子，略带不解地说：“NPC。”

“系统发的监观守这里有介绍，是副本里的非玩家角色。那应该是和正常生活里的NPC一样是由游戏操控的。”

楹绯回想了一下自己打游戏的日常，略带肯定。

离寂看了一眼楹绯，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般怎样才算游戏通关？”

离寂对看起来有游戏通关的楹绯提出问题。

“不同的游戏有不同的通关方法。比如说逃杀游戏要逃出生天，挑战游戏要击败BOSS，攻略游戏要积攒攻略值……”

肆妄看着打开话匣子的楹绯，感觉是带了一个介绍器。

这姑娘是研究游戏的吗？

“不过现在我们这种情况，我看不出是什么类型。”

楹绯一脸老实巴交。

看来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肆妄起身准备出去看看，不经意间就带动了离寂的手，他低头撞进了离寂略带疑惑的眼神。

怎么一直握着啊？

……我忘记松手了。

离寂一脸迷茫，看着肆妄的耳垂掀起了一片嫣红，若无其事地放开了手。

剧院外，月光惨淡。

时光游乐场。

时间很安静，时不时传来几阵狂笑和尖叫。

楹绯搅着裙角，像是鼓足很大勇气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要不分头行动吧。”

楹绯见过这两位大佬的操作，而且她也感觉到了他们对她的迁就与包容。

这个游戏虽说恐怖残忍，但也难掩玩家们之间的温暖与真情。

她曾经在游戏里遇到过言欢姐和林鹿，也知道这两位大佬的骚操作，他们会帮助同在副本里的玩家很多，对队友也很包容。

但是，她总是要自己面对风雨的，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关心她的人。

离寂看着楹绯坚决的眼神，轻轻颔首。

她走出去几步，一下就没了身影。

有些路，总该自己一个人去走。

笼子于金丝雀，既是保护，也是禁锢。

第28章 随性而往，无愧天地己心

“肆妄，我觉得系统对于NPC的定义不太真实。”

“我也感觉他们不像牵线木偶，好像是有自主意识。系统的NPC是第一个副本里那样只听指令的东西，我们这几次遇到的絮雪，笙乐他们好像不太一样。”

肆妄抬头仰望天边的一轮圆月，“也许，这就是系统隐藏的秘密。”

……

“哥，我无聊死了——”

清嘉在沙发上一边滚一边嗷嗷叫，“自从从系统不用真人监观后，我都快闲出蘑菇了！哥，要不咱采蘑菇去吧？”

叠巘盯着电脑屏幕指尖飞舞，还时不时地抽空跟清嘉搭话。

“这鬼地方上哪去采蘑菇。要不你过来帮我一起找东西吧？”

叠巘用余光扫了一眼凌乱的沙发，轻叹一口气。

哎，等下又要收拾了。

“找什么，找什么？”清嘉一听到好玩的立马就蹿了过来。

“我找到了另一个系统的痕迹，和现在总系统差不多的原始系统。它的能量波动和把老大卷进去的神秘能量很像。”

清嘉睁大眼睛，马上就飞奔过来挤到了电脑前面盯着屏幕。

“也就是说，它和现在的总系统分庭抗礼？”

“可以这么说。”

叠巘伸出手推了推镜框，蹬着椅子轻退了几步，给清嘉足够的空间。

“那我们站那边？”

某人完全没有作为现任系统手下的自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

叠巘往前，轻笑着轻敲清嘉的脑袋：“我们站我们这边。”

……

“啊——”

有一个人被一火箭筒撞倒在地。

“如果按系统的要求，那些毫不犹豫选择惩罚手段的人才更符合吧，为什么现在他们成了击杀目标呢？”

肆妄看着现在的情况也有些疑惑。

这小丑还真是有原则，都不打他们。

那怎样才能阻止一个疯狂的小丑呢？

“离寂，你说剩下的书页不会散落在游乐场的角落吧？”

好一个大型收集游戏。

“我觉得……应该是。”

离寂低声回应，又扫视了一下偌大的游乐场。

任重道远啊，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笑。

马戏团的构造不复杂，一个普通的二层小楼，带了些游戏色彩。

门前还挂了两道彩旗，直连楼顶。

肆妄理了理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抓着彩旗爬上了楼顶。

游乐风华。

一架巨大的过山车横亘副本，旁边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

滑滑梯，旋转木马，跷跷板，海盗船……

如果忽略时不时出现的斑驳血迹和尖叫狂笑，这里当真是个乐园。

离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肆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