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返(101)
作者:诸葛有乐园
时代飞速发展, 任何行业不做精品只走量,只有被时代淘汰的份。
他的小姑娘牢牢掌握了风向。
男人磁沉的声线蓦然入耳,桑恬凝眸将手机抽远了点, 才看见屏幕上熟悉的备注名。
昨晚惹人烦的短信,导致她半夜梦见男人同她酱酱酿酿。
睡梦里都觉得被折腾得够呛。
早上莫名觉得浑身酸痛, 气得她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把人拉黑。
披着羊皮的狼, 快滚。
她将手里的设计方案翻得哗哗响, 没好气道:“有什么事?”
微弱电流音里,女人声线发闷, 没来由的软糯,像一把小勾子,将男人的心都勾得一颤。
季屿川听出来不对劲,眉棱微皱:“感冒了?”
被他一提,桑恬才发觉可能是昨晚睡觉时蹬了被子受了凉。
浑身的酸痛忽然有了科学解释,桑恬怨错了人,但面子还是让她硬着嗓子:“没有,你听错了。”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男人沉吟片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恬恬,我想看看我们的猫。”
“想它了。”
桑恬没想到季屿川能说这个,危机感油然而生。
大周一的,势头正旺的集团的合伙人放着几千万的项目不谈,来觊觎它的猫。
有种孩子长大了他来抢的感觉。
她冷哼着翻旧帐,“当年是谁说的要把它送人领养?现在说想?”
季屿川的办公室极简线条,白日也透着冷光。男人站在其中,像优雅矜贵的雕塑。
走了这么远,才敢说真话。
“假的。”
他故意说出来骗她。想她将猫接走。
他藏着那么一点私心,希望小猫窝在她怀里撒娇时,她有那么一瞬间,会想到他。
末了,桑恬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段磁沉,笃定的声线。
“我不会把恬恬拱手让给别人。”
“那你扔给我?”
“你不是别人。”
桑恬:“......”有病。
刚想跟电话那头道想要猫做梦,桑恬蓦然想起今天到了小猫该洗澡的日子。
她那个脾气不是一般差的逆子,遇见水就扑腾,宠物店两个店员一起都摁不住它。
每次都要她亲自上阵才能安分些。
但也好不到哪去,结束的时候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她洗澡还是猫洗澡。
想到这,桑恬忽然松了口:“正好我下午有事,你带它去洗个澡吧。”
季屿川欣然答应:“好。”
-
下午,桑恬提前下班,刚出工作室的门就见到季屿川的车停在不远处。
男人支着长腿站在车边,短发浸在细碎光亮里,静静等她。
炎炎夏日,男人处无风自凉,恰如其分地一道好风景。
不过桑恬身子不适,实在没空欣赏风月。
感冒症状加重,她坐在电脑前就觉得头脑发晕,四肢如有铅灌。
可能是生理期要到了,小腹也跟着酸胀。
现在连上午拿猫逗弄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快点回家躺下。
脚步才刚迈开,男人声线就落下。
“我送你。”
浑身发软,桑恬确实不愿意去开自己的车,迷迷糊糊地挤进男人一手支开的车门,爬上副驾窝住。
“就这一次。”
季屿川从另一侧上车,桑恬眼皮疲惫地耷拉,听见他问:“回家?”
“嗯。”桑恬歪在安全带上,没有说话的欲望。
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来已经费尽力气。
她声音闷到不对劲,男人握方向盘的手顿住,视线偏斜,落在她发红的脸颊上,眉心骤然折出浅川。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较被烘烤的外面舒适不少。
桑恬抵不住发沉的眼皮,甫一入梦,发烧的感觉更重。
梦里自己是猫和老鼠里的汤姆,寒冬腊月被可恶的老鼠关在门外,牙齿都冻到发抖。
直到某一刻,女主人发现他不见,踢门而出拎着扫帚满雪地找他。
女主人温热的大手,将冻成糖葫芦的他从雪堆里拎起来,探向他额头,紧贴他脸颊。
手心暖洋洋地,安心又舒服。
桑恬周身冷意渐缓,在女主人要抽走时,百般不舍地蹭了蹭。
...
掌心传来酥麻,季屿川探桑恬额头温度的动作微僵。
视线在女生低声嘟囔梦话的红唇上定了两秒,才直过身去摸自己的安全带。
小姑娘发烧了,他不能趁人之危。
卡扣咔嚓一声,男人给自己束上克制枷板。
却在单手抚上方向盘时,被侧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打乱。
女生眼皮未睁,全是靠着潜意识乱懵。
迷迷糊糊的手胡乱探上身边人大腿,像是察觉到他的突然抽离,想将他拽近些。
季屿川脊背瞬间僵直。
压低的视线扫到女生荤素不忌胡乱游走的手,喉结重重一滚。
按在方向盘上的大掌张了又放,在拂走小姑娘的手和不舍之间徘徊。
最后在桑恬可怜巴巴地嘟囔出“抱我”时候溃不成军。
他如受赦令地解开碍眼的安全带,附身,将浑身滚烫的小姑娘压紧在怀里。恨不得融为一体。
桑恬像只委屈的猫似的挂在他脖颈:“我冷。”
生病的晕眩卸掉了她砌起来的防备,潜意识里靠近最爱她的人。
季屿川看见她微张的红唇,喉结微动,最后却只敢在唇畔印了一个吻。
克制又深情,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哄她:
“乖,我们回家。”
-
桑恬再醒过来,天已经半黑。
除了唇舌之间苦苦的,好像被人灌了药水。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身下床被是和她房间全然不同的软度,她撑起身子,看清了这个陌生的房间。
干净,极简,只有黑白色调,仿佛不容其他侵染。
被子带着皂角和雪松气息。
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下午睡觉醒来,屋子空寂,往往会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但是今日不同。
她睡得手脚发软,手指一蜷,便摸见一个温软物件。
依偎着主人的手睡得正香的小猫睁开蓝宝石似的眼睛,顺从地舔了她指尖两口。
不孤单,也不难受。
小猫绕过来踩奶,桑恬被它弄得痒,将猫抱过来,扫见它身上穿的小舞狮衣裳。
还是主题装扮呢,喜庆!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蹭她的小猫头,醋道:“你说说,跟他也是这么撒娇的吗?”
房门边上,渗出一点橙黄的暖色灯光。
床边摆着专门为她准备的白毛绒拖鞋。
桑恬起身,抱起小舞狮:“让我们去看看臭男人在干什么。”
客厅里,饭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不见季屿川的身影。
转到书房门前,才隐隐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声线。
他在开会,正给员工布置这周的任务。
白日克制的衬衫,被他拽开了领口一角。
袖子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匀称的肌肉以及冷色血管。
有种不声不响的力量感。
余光瞥见桑恬倚在门边,男人声线蓦然缓了缓,随即抬手招她。
桑恬在他宽阔的老板桌对面落座,男人一心二用,听员工汇报之余,抬手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满杯。
低声问她:“好点吗?”
“还行。”
桑恬捏着圆杯轻嘬一口,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什么东西这么甜?”
“蜂蜜水。”男人撩起眼皮,桑恬睡得头发微乱,几缕毛躁调皮的就卷在脸颊上。
“茶水解药,你暂时不能喝。”
“哦。”桑恬被他管制,一时间有些别扭,低头想把甜水喂给猫喝。
手才刚伸出去就被男人摁住,修长的骨节捻起一缕秀发挽至耳后,轻推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