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都是神经病吧？”全是神经病, 以乔念为最。从最开始把校园卡借给虞若晗, 方便她接近他，再到回家的时候要跟虞若晗同路，以至于后来故意把他灌醉，骗他, 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虞若晗是你们亲妈！”只有对亲妈那么孝顺，才能帮她帮到这种地步。

“你妈的。”田峯被激怒，人又扑了上来。这下陈奇有了防备, 两个人厮打在一处, 乒乒乓乓的, 就在招待所外面的草坪上。

他一拳把他干倒；他拍拍爬起来又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正是早饭时间，有同学和住在招待所里面的客人路过，甚至前台两个小姐姐都跑出来，“你们俩别打了啊。”

大家都在劝。

俩人同时凶着一指，异口同声，“关你屁事。”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没人理他俩。臭着！猪脑袋打出狗脑袋去吧！

此时田峯脸上又挂了新彩，还在忿忿不平，“她是个女孩子，为了你才这样的。你到现在还不负责！”他狠狠揪上陈奇的运动服领子。

“傻B啊，我让她跟别的男的睡了？”陈奇一拳打过去。“那我也追乔念这么多年追不上，我是不是也得跟人睡一下然后让她背锅？”

“乔念就是朵白莲花。”

刚刚两个人虽然打得凶，拳拳到肉，但是气势上真的很融洽，空气中弥漫着友谊的气息，就是下手重了点。此时田峯一提到‘乔念’，周遭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陈奇的脸彻底阴下来，眉眼冷得扎人，“你说谁呢？”

田峯也豁出去了，喊道：“我早就跟你说她有八百个心眼子，玩人都不带让你看出来的。你不信，你醒醒吧，她就是吊着你。一方面不给你碰，一方面又对你好，你信吗？平白无故对人好，一点歪心思没有、一点回报不求？她是你妈？！”

“我操你妈！”陈奇没等他说完，一脚踹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田峯和陈奇仍旧在招待所前面的草坪上。一个坐着，一个仰面躺。两个人身上不同程度地挂了伤，一动就疼。所以画面是静止的。

被晨风拂过的小草都比他俩有活力。

田峯虚弱地问，“刚退的房能把房卡拿回来么？想上个厕所。”

陈奇骂他傻B，“谁让你那么早退房。十二点前退都行。”因为嘴巴有半边是肿的，造成密封不严，他说话的时候有点漏风。咬字就不那么准。

“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么，你去跟前台那俩小姐姐商量商量。”

“滚。刚才骂她俩时候你没张嘴？”

这时，陈奇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从田峯手里一下把人家手机夺了过来，看了一眼，仰着头哀叹“操他妈的！”

田峯悠悠望着蓝天，有气无力地说，“我手机只有一个耳机孔，你塞得进去嘛？”

“你是狗啊！你真是狗啊！乔念今天走，”陈奇痛苦揉着自己的眼睛，“我本来要去送她的。”

“我拦着你去了？就耽误这么十分八分的，她的飞机就起飞了？”

陈奇指指自己的脸，“我这样怎么去？顶着这张脸去吓她？妈B的，田峯你这只狗！”

乔念去的是中南的一个病原所，盛夏，这个地方热到没朋友。

太阳毒辣地烘烤着整个世界，干热，又一点雨不下；上至高山大树，被热出一层层氤氲的蒸气，下至你床上的凉席，都烫屁股。

乔念第一次见识这种热。在她们N市，起码还下点雨。病原所的前面是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尤其中午出来吃饭的时候，那柏油路上都好似飘着跃动的热浪。

倘若你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乔念忽然就想到，千万不能交到警察叔叔手里——会被控袭警的！“你个哈崽，想烫死我？”

因为经费不充裕，病原所条件并不好。除了实验室里有空调，别的屋子只能吹风扇。电源一打开，出的都是热风。有时候吹了还不如不吹。

乔念每天被热出几身汗。

来到实习的病原所不到一个星期，陈奇就打来电话。说是那个历史系的补课老师让他开除了。乔念一个头两个大，“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她故意趁着‘不小心’把水洒到我身上的机会摸我，让我换衣服想看我腹肌。而且上课也不好好上，趁我不注意就看我，根本什么都教不了。下了课也不走，还约我一起吃饭。”

乔念手头正在整理数据，刚分好类，一堆数据还在电脑里等着她。她把手机扬声器打开，放在桌面上，两只手就能操作电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自恋了？”她边敲键盘边心不在焉地问。

陈奇半天没说话。舌头顶在腮帮子上。他想到田峯前几天给他的建议。“状元大姐就是把你当儿子。你得展现你的男性魅力。告诉她你是男的。让她产生性冲动。”

就连具体招术他都帮他想好了。

他一撩陈奇运动衫，就是一声“我C”，“真是八块腹肌”。“明天我也要去健身房撸铁。”

田峯说完，还热心地要帮陈奇拍照。

原本陈奇觉得也无所谓的。反正他自己也不太会照相，而且自己照角度又不好找。可是看着田峯又捏又戳，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憨样，陈奇突然就有种自己吃了大亏的感觉。

此时，他还不知道田峯后来把他的腹部照片拿去跟网上妹子聊骚的事情，拿着那几张照片约炮，一约一个准。田峯应该庆幸，否则他当天很难从Q大全身而退返回N市。

“你有微信了没有？”他问乔念。

“没有。”

“那你等下收彩信。”陈奇把电话挂了。酷的。一句没多说。

不一时，果真手机有消息声响。乔念点开，在接受图片，还好几张，有点慢；她又回到电脑上分类她的细胞信息。干着干着，就把接收短信的手机忘了个干干净净。

到了中午的时候，同屋的张蓉蓉帮乔念打了饭回来，她也是来实习的研究生，F大的。因为这个地方太热，中午谁都不愿意出门。所以两个人约好了，每天一个人帮另一个人带饭，轮流来，这样既节省时间又少受罪。

餐盒放到桌上，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乔念，你口味挺重啊。”

她的眼睛牢牢盯在乔念的手机上，屏幕上一张高清晰照片，是一个光裸的胸膛，外加八块腹肌。张蓉蓉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哪里下载的？传给我一下。”

光溜溜的胸脯子露着点，起起伏伏的肌肉，然后下面还露出一个黑色内裤的边边，被一个拇指拉着稍稍往下压。内容一言难尽。

乔念这时才看到那照片，尴尬得吞口水。想解释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说不清楚；想把那手机藏起来，又觉得有点茶。既然敢看，还怕人发现。人家肯定这么想……

张蓉蓉倒不客气，盯着看了半天，咽了咽口水，又滑动着图片看下一张。

下一张是个脸部特写。

他特意把鼻梁上有一粒斑那面侧脸放在近处，冷艳凌厉的眉眼直对镜头、薄唇挺鼻，就连额前的头发都是魅力。张蓉蓉直看得啧声连连，“这是谁？超A的！我怎么不认识，演什么的？”

乔念实在忍不下去了，把手机抢回收起来，敷衍道：“演三级片的。”

“叫什么名字？我去搜搜资源。”

乔念想了好久，“吴小明吧。”

“名字起得这么随便的么？”

“估计是艺名。”乔念再也编不下去了，拿起饭盒子坐到一旁去。

‘三级片演员吴小明’依旧面临补考不及格就要被退学的风险，老师还让他自己赶跑了。没办法，乔念只能打电话给高莉，让她再去学校公告栏贴个广告、内网上也贴一下。

最后找到一个政法学院的男生，帮陈奇背书，这才算解决。

到了快开学的时候，进行第一次补考，这次过一门，又挂两门。乔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捂着脸半天打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