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一思量[校园](59)

作者:十七郞


那是志趣相投的男孩子之间,特有的、默契的信号。

而且最重要的,就在那一瞬间,乔念就像一个失忆多年的傻子忽然恢复了神智,他初一的时候就知道摸小女生大腿了!在网吧里!她看见了!他本来就是个早熟的孩子。怎么可能像她想的那么单纯那么天真。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这时,里面厕所隔间的门忽然打开,出来一个小女生。那女孩子看到洗手池旁边的乔念就是一愣,她犹豫走过来,礼貌叫了一声“姐姐”,然后开始洗手。

这女孩子身材娇小,很漂亮,大大的杏眼,肤色也白皙;一身蕾丝纱。上衣是白色蕾丝花瓣袖暗花衬衫,外面罩的是与裙子同款的黑色纱款小吊带,裙子不长不短刚好到她膝盖下一点点,既不会太露、又不会显她矮。上面还有一个个歪着的小草霉图案。

她好会穿衣服!既漂亮又可爱。乔念赞叹。

忽然,她又看了看那小女生的脸。

是她!乔念回头。

“你不是……”乔念险些把下一句‘聋哑人’给说出来。

那小女生显然早就认出她了,勉强一笑说,“姐姐,我去年暑假见过你的。”

乔念出了洗手间没有回电影院大厅,她请那个小女生告诉陈奇自己先走了,然后打听了一个后门,打车回的家。

到家后十几分钟,门就敲响了。

保姆打开门说,“念念累了,正在睡觉。”陈奇“哦”了一声,问“她没有不舒服吧?”

保姆说“没有。”

楼下的少年又问,“我能上去看看她吗?”

保姆拒绝道“念念睡着了,就别打扰了吧。”

那少年想了一想,“张姨,等下她醒了让她过来找我一下好吗?”

保姆几番保证,那少年不情不愿地才退出门外。临关门还不忘叮嘱,“让她醒了来我家啊张姨。”

过了一会儿,保姆把几个购物袋子拿上了楼。

这个时候乔念正屈膝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床上。

在电影院的洗手间,她的心里擂着鼓,问那个小女生,“你男朋友呢?那天跟你一起逛街那个?”

那小女生带些委屈地嘟了嘟嘴,目光黯淡了下去,“就是陈奇。”她说完,生怕她误会,又急急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碰巧逛街,在街上遇见了……然后还有其它同学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鬼都听得出来她的心虚。

乔念无力地把脸埋在膝盖上。

那一天,在街上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少年,在公交车上一下把她拉住的少年,自己的‘小女朋友’摔在地上都不去理反而紧紧攥着她的少年……

乔念感觉天都要塌了。

第40章 第 40 章

◎你真行◎

第二天陈奇训练回来, 家都没回,站在门口敲乔念家门。肩上还背着队里统一发的红黑色挎包,里面装的是训练时换下来的衣服,他的头发潮湿着, 像是急匆匆从浴室里出来的样子, 人也比平时白净些,经着路上风一吹, 稍长的短发呈现些许凌乱半弯半潮地在头上、额前, 显得眉眼更清明了。

他敲门敲了五分钟, 脸上的盎然一点点隐没,没有人开门。低头想了想, 然后开始拨电话。

乔念看着床上被她关了静音的手机在呜呜地响,把枕头盖了上去。那电话久久挣扎着、不肯认输一般响了又响, 不知几遭过后,终于消停了,她才敢回过头继续写她的实验报告。

保姆买东西回来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开门, 陈奇就从他家里蹿了出来, 问“张姨,乔念呢?”

保姆干笑着说,“好像是出去跟同学玩了。”

陈奇黯然转身。保姆进屋后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去晾洗衣机里的衣服。

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 乔念家的门又被敲响了。

她写在本子上的手都是一抖,拉出长长一条线。

“乔念回来了吗,张姨?”

保姆看了看钟表, 感觉要说没回来就有点太假了, “回来了。已经睡觉了。”

陈奇说, “张姨你让我上楼看看她?我怕她昨天着凉了。”

保姆看了看楼上,表情很为难。

陈奇趁着保姆犹豫的工夫,蹭蹭几步蹿上了楼。

乔念万料不到他竟然这么胆大,在别人家里,主人家没同意,说上楼就上楼。她原本盘腿坐在书桌前,听着楼梯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来不及穿拖鞋,光着脚起身去关门,不料一脚踩在一小坨冰冷又黏糊糊的东西上面,清晰的、出溜溜的一段滑行感瞬间传递到大脑。

乔念的身体来不及反应,但她的脑子是很快的。

就在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即将落地的那个瞬间,乔念忽然想起了刚刚吃过的一碗桃子。保姆切上来的,放在水果碗里;拿叉子戳的时候一下没戳好,掉地上一块。她懒得捡,想着明天保姆反正也会来打扫……

不是,为什么就这么巧!

她闭了眼睛,准备迎接这不可避免的疼痛;骤然间听得门口一声低呼“操”,然后那声音一下就来在了她耳边,感觉一阵风至,两个肩膀上一股大力被捏得生疼,向下跌落的运动趋势被终止了,乔念后知后觉、惊慌失措地睁开眼。

饶是陈奇反应快,也是一身冷汗。把她放坐在床上的时候,他的两只手还死死捏着她的肩头不敢松开,无奈问她“你又在搞什么?”

乔念愣了几秒,才想到自己的脚。她低头瞧去,地上黏糊糊一条,她的脚底也是。都是烂了的桃。

陈奇点着头看她,“真行。”然后去她卫生间接了盆热水出来。

她洗脚的时候,他就拿餐巾纸擦桃。桃渣子擦走了,然后去楼下拿拖把。保姆在楼下说“我去吧”,陈奇说“不用”,拿着拖把上了楼。不单把桃印子擦了,整个屋子都给她拖一遍。明亮的。

他一边拖地,一边就像从前一样,阳光的、坦荡地望着她,“你没有不舒服吧?昨天是不是在电影院里着凉了?”

乔念早就神经当机,泡在盆里的两只脚下意识地相互摩擦了一下脚趾头,心里翻着巨浪,面上还要装作自然,“没有。”

“你今天出去了?”

“嗯。”

“刚回来吗?”

“哦。”

陈奇忽然停下手里的拖把,咬着嘴唇,半晌没说话。就直直望着她。她说谎的时候,特别心虚。陈奇想,她为什么心虚?她只要说‘我生气了’,因为生他的气,所以跟他闹别扭、不想见他,就这样告诉他就可以。‘明明不想看电影的,非拉着去,所以生气了’,这么说也行。要怎么罚他都可以。打他也行、扇嘴巴都可以。

她根本就没出门。他一直在门后听着。她没有从外面回来。

可以闹别扭,想怎么闹都行,可是不要不想见他。

马上要开学,没几天了,再见到她又要半年;他恨不得每天早上都不去训练了,只想待在她身边。

乔念被他看得发怵,这孩子本来眉眼就冷酷,太锋利,他不笑的时候、沉下心下望着你的时候,就是教人接不住。

或许是做贼心虚,在那样逼人的眉眼下,乔念感觉他正在爆发的边缘徘徊。她想关门,想说‘我要睡觉了’,又不敢说,她真的有点怕他。

这种感觉很遥远了,但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

乔念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可怕,是前世。他徒手把人打死了。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害怕。

重生回来之后,最初的一段时间,她也怕他。说来好笑,那个时候他才初一,还是个小崽子。个子又矮。但是一个人浑到不要命的程度,做事不计代价、不讲后果,本身就是很可怕的。

这跟年龄和身高根本没有关系。

还记得硬逼着他给姚柏宇道歉的那个晚上,乔念看到那孩子阴冷不耐的眉眼甚至都不敢多跟他说一句话。

后来,他终于脾气好了。待人也和善了,乔念以为这孩子终于成功走到正道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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