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眼前广袤的大海，迎面的结果是黑发被海风吹的向后飘动。

下方那张白净的脸庞经过了几个月的风吹日晒，已经变成了健康人的肤色，最多只是略微有些泛白而已，和最初在玛丽乔亚时病态的白截然不同。

他只要看着海面，就会感到舒心。

——下一趟目的地，七水之都。

他要去见一个“鱼人”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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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是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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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登喜欢在海上航行，不但代表着时不时钓鱼的收获和海上的海风，更多的，是越来越多的意外之喜。

甩了甩腰间的佩刀，莱登没什么意外的将通体黑光的长刀重新放回腰际，随意的一踢，一脚将袭击商船的海贼踹入海中。

身后的甲板后，一众乘客呆滞的看着那个一人解决一个海贼团的身影，吓得根本不敢走出来。

率先出现的还是商船的商人船长，他赔笑这上前，即使看到了方才莱登堪称残忍的解决了海贼强盗全员，他也依旧保持着笑容，对着面前的莱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位、这位大人！您刚刚…刚刚实在是太勇猛了，如果不是有您……！”

对方恭维的话语被莱登挥了挥手的动作制止了，哽在喉间后也不恼，只是继续笑着站在莱登的身边鞍前马后着。

莱登虽然喜欢交友，但他看得出虚伪与真诚。

而且这样态度的虚伪人，他曾经在玛丽乔亚见过不计其数。

看着莱登对于恭维的话兴致缺缺，船长识趣的闭上了嘴，但还是招呼着那边的侍者给莱登上了一瓶又一瓶的好酒。

只喝果汁的莱登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想要继续坐在甲板地面上，却被眼疾手快的侍者在屁股落下的方位快速塞了一把椅子——！

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因为后坐力发麻的屁股，一转头对上的就是侍者的一口灿烂大白牙。

莱登：“……”

……算了。

他无奈的泄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抬手想要摸摸身边森特的顺毛，却摸到了一片空。

他愕然的转头，却发现身边空荡荡！

唯有一阵闪动的森特轮廓虚线，它本人…本狗却是完全不在原处了！

吓得莱登“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慌乱让他在大船上四处寻找着，翻遍了甲板的角角落落，就差掀船板了，看的一旁不知所措的商船船上心痛不已。

就在此时，一阵突兀的童音响起：

“大哥哥，你是在找那个大狗狗吗？”

清亮的童音之后是急促的气音女声，似乎对于对方忽然开口十分不满一般。

然而，莱登却是立刻转过了头，在小孩子身边的女人颤抖的注视中，快步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然后他流畅的蹲在了小男孩的面前，穿着木屐的脚微微踮起，稍稍凑近看向对方，一脸认真的表情，声音却是被放的轻柔了下来：

“是啊，你看到大狗狗去哪儿了吗？”

小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在这之后，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指向了商船旁边正在被掠过的，原本是海贼所属的劫掠海贼船，斩钉截铁道：“大狗狗顺着刚才坏蛋搭的板子走过去啦！”

闻言，莱登瞳仁一缩。

下一刻，他那张露出来的半张脸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颗不知何时塞在口袋里的薄荷糖，递到了欢天喜地的男孩的手中。

下一刻，莱登猛地起身，他没有任何怀疑，径直朝着船的后方走去，看着那正在渐渐远离商船视线的空无一人的海贼船，毫不犹豫，直接踩在商船边缘跃上了那边的海贼船！

正如他方才所说的，他看得出，谁是虚伪，谁是真诚的。

*那边莱登刚刚登上海贼船，这边上一秒还露出谄媚笑容的船长笑容迅速消失，无比迅猛的冷酷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快！加速！”

周围的乘客茫然的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商船船长。

小男孩天真的眼睛中写着茫然，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为什么……呜呜！”他即将吐出来的话被母亲的手拦住，此时终于阻止了对方擅自说话的母亲松了一口气，将对方拉入客舱中。

此时的商船船长紧张的凝视着渐渐离开视野的海贼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双眼微微上翻，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莱登长刀染血的模样，只觉得背后发寒，连带着那抹从未消失的爽朗笑容似乎都变成了不在乎人命的冷酷无情、游戏人生。

与其虚无缥缈的海贼，他更怕将这样一个杀神继续留在船上。

然而，他忘了，如果方才没有莱登这个“杀神”在船上，那么血流成河的就不会是海贼，而会是商船。

或许眼界正是他经商多年，依旧无法赚钱的原因。

至于之后商船遇到的风险和海难，自然也就与莱登无关了。

*

那边的莱登登上了海贼船，此时经过方才的一战，眼前的海贼船已经空了。

原本的海贼死的死逃得逃，也没人会用这样大目标的笨重船逃命。

站在海贼船燃烧的甲板上，莱登一步步走近船舱，大声呼唤着森特的名字。

他灵活的从烧成了废墟的几片木板上跳下来，清晰的能够感知到这艘船正在下沉。身为恶魔果实能力者的他却没有丝毫逃命的意思，只是专注的寻找着森特那庞大的身躯。

森特也吃过恶魔果实。

至于逃命，如果找不到森特，那他还要往哪儿逃呢。

他老早就注意到自己登上海贼船，那边的商船就快速离开了，可他根本不在乎那群人接下来的安危，方才的庇护已经算是萍水相逢的仁至义尽。

就在莱登躲过一块倒塌的木板，准备换个方向寻找时，一阵微不可察的短促叫声响起。

他的耳朵微微一颤。

“……森特？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放大了许多，随之响起的是回应似的越来越大的狗叫声。

他迅速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加快脚步前行，当一个壮硕的黑色冲过来时，他紧绷的脸猛然间放松了下来，下意识的张开双手露出怀抱，却被一张张开的狗嘴打断了——

森特急匆匆的跑过来，却是一口咬住了莱登的衣角，用力的向着身后的方向扯去！

莱登脸上的笑容消失。

“你说什么？货舱里都是活物？！”

“汪汪汪！！”

“没错！你都不会将活物放在‘货舱（宝箱）’里！这群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快带我去！”莱登对答如流的怒骂起来，脚步也快了起来，此时的他没有提起两人在即将沉没的海贼船中没有退路的事情。

毕竟现在面对的是一群货舱里的活物。

当一人一犬冲进货舱里时，莱登瞬间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墨镜后细如针芒的瞳仁再次缩小，他惊愕之下，脸上是复杂的神情。

无他，这样的画面，他实在是过于熟悉了。

放在身侧的拳头收紧了，他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一个个坚固的牢笼，几个装满水的容器因为沉船的缘故正在向外面流水，玻璃缸里人的鱼尾慌乱的摇动着，带着惊恐的用力拍打着玻璃，对于外面未知的情况恐惧无比。

牢笼中，浑身是伤的鱼人们手上脚上尽数是镣铐，但眼中的怒火仍然无法抑制，目光中带着狠意的盯着冲进来的莱登和他身后的森特，有的却是哀叹的看着那在鱼缸中慌乱不已的美貌人鱼。

这样的画面，在玛丽乔亚的街头运输奴隶车上经常能够见到。

莱登深吸一口气，下一刻，脸上冷硬的表情消失，重新变成了爽朗的笑容，他无比自然的走入，动作利落的站在牢笼前，爽快的看着眼前的鱼人和人鱼：

“嘿！这里还真的有人啊！看来森特真是帮大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