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住对门(3)
作者:稚厘
夏槿晚点点头,把车钥匙还给父亲,进了门。
身后父亲的声音又传来:“不过,你去停车场找东西,怎么你的脸跟煮熟的虾米似的?”
夏槿晚身体一僵,连忙用手给自己扇了扇,抿唇说:“天气太热了,热的……”
夏辞南应了声,没再说什么,关门前不甘心的又看一眼楼道,以及紧闭的对门,他轻皱着眉头,要不要使唤女儿去把她妈妈叫回来——
迟疑两秒后,他迈出家门,伸出手准备敲门,还是亲自去哄哄木夕。
“爸爸,水放在哪了?”
“我来帮你拿。”
夏辞南听到女儿在叫他,他立即应声,随后缓缓将手收回,好像会打扰她们叙旧,便长叹一口气,才转身去冰箱拿了瓶水给夏槿晚降降温。
接过父亲递来的矿泉水,夏槿晚望着手里的矿泉水,没有拧盖喝一口。良久后,她只是把瓶身贴到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一下子消除了盛夏的燥热。
*
而另一边,两个男生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空无一人。
于时天抬了抬眉骨:“怎么一说完话人就跑了,这妹妹挺逗的呀,阿越你说,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张口闭口叫人妹妹,”暮之越斜睨他一眼,“她能不跑么。”
于时天嬉皮笑脸:“这叫礼节,你懂个屁。”
暮之越嗤笑一声:“不就是乱认妹妹吗,还礼节,嘴闭上吧。”
他眼前闪过少女瞳孔慌张,一连串话憋得脸蛋一点点泛着红,比起被他扶起来,显然于时天的那番话更有冲击力,她面色潮红接近于晚霞的缤纷。
为何紧张成这样,但可以确定,她不是害羞,是被那一句话吓得不轻。
“喂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就等你们过来凑人数。”
有人隔着绿网围栏,朝他们喊一声,还没得到回应,“砰——”篮球砸过来。
整张绿网围栏震的都在颤,吓得站在旁边的人忙不迭地后退几步,拍着自己的胸口,他转头瞪眼:“故意的吧,要死啊!!!”
说完,便抱着滚落的篮球,往几人的身上砸去。
站在不远处的几人哈哈大笑,眼见那人猛地冲过来,带着笑声四处乱窜,一下子从打篮球变成了玩躲避球。
暮之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用脚踢了下于时天:“你这身是什么打扮。”
“嘿兄弟,这很明显啊——”于时天把墨镜推上去,双手张开,微微抬起下巴,凹了个造型,“墨镜休闲,衣服运动,简直是完美搭配——”
暮之越眉尾微挑,嗤笑一声,不说话。
于时天抿着吸管将可乐吸到底,才后知后觉地问了句:“哎不是,那位妹妹好像第一次见,有点面生,你认识的?”
暮之越捡起地上一个矿泉水瓶,笑了声:“聊了两句,算认识吧。”
于时天:“……”
下一秒,咣当一声。
暮之越随手将矿泉水瓶扔出,不偏不倚地中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迈步离开,倏地顿住了,回头和于时天说:“跟他们说声,离开时把地上的矿泉水瓶捡干净再走,不然又害人摔倒了。”
于时天挑了挑眉毛:“哈?哪个不长眼会摔倒?”
地上的空瓶子躺在垃圾桶旁边,乱得像摆了一个地雷阵,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能看见了,也不至于摔倒。听完暮之越这样一说,于时天像是听了个笑话,还打了一个气很足的可乐嗝。
暮之越睨他一眼:“你话真多。”
随后,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怎么了,就问问嘛——”于时天还想说些什么,见人走远,马上冲他大喊,“阿越,你去哪?不打球,我们去台球厅玩啊——”
暮之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抬起挥了两下,淡淡地回答:“回家。”
第3章
九月六日,宜延一中正式开学,重返校园的同学们开始闹闹腾腾的,每个班级亦是如此。
夏槿晚背着书包,双手捧着课本跟着班主任走进高二(3)班,还没踏进教室,便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的嘈杂声。
“吵什么吵,你们的耳朵是装饰用的,没听到上课铃吗?还不回座位坐好。”
班主任声音一出,像是血脉压抑的教室里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同学们动作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个个摆出一副听话的模样。
高二(3)班班主任名为汪红,梳着“教导主任”式发型,全身下上走的极简风,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给人一种霸气干练的气场。在一中教学具有二十年教龄,被她带过的学生70%能考上重点大学,是出了名的麻辣教师,要求学生在学习上应有“吹毛求疵”的态度。
汪红从不拿成绩说话,却能精准知道学生的弱项,抓住弱项鞭策着学生往上走,犹如史诗级的地狱教学。人前称号“红姐”,人后称号“魔鬼红”。
听说上届有一两个学生承受不住的因为她办理转学手续。
夏槿晚咽了咽口水,也被这一声震住了,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一道严肃且穿透力十足的声音:“新同学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简单地自我介绍过后,汪红站在讲台上,目光朝教室一扫,指了指第五排的空位:“你先坐在那里,如果上课看不清黑板或有什么问题,下课跟我说,再给你调位子。”
夏槿晚应了声。
按照汪红指的方向走过去,同桌是位女同学,她主动地跟夏槿晚打招呼:“我叫檀玲,是你的同桌。”
刚坐下在全然不熟悉的环境里,夏槿晚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又略加慢热,不会轻易主动找人说话,顿时听到身旁的声音,她侧眸望过去,迟疑了一下,杏眸微弯,笑着应声。
汪红翻开教案,蓦然目光落在第六排的两个空位子上,问蓝一成:“班长,那两个空位子是怎么回事?”
蓝一成如实回答:“是暮之越和于时天。”
汪红扬了下眉,嘴角还有一丝笑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继续说她的。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两个男生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
嗖地一声,迎面朝他们飞来的两根粉笔,一根中了头奖,另一根歪头躲开。
“痛啊!”于时天捂着被粉笔砸中的脑袋,理直气不壮道,“红姐,哪有你这样的?居然搞偷袭——”
汪红一脸“核善”,笑道:“哟,两位少爷没有踩准点,既然来都来了,我让出讲台给你们说说,大半节课干嘛去了。”
两个男生自动自觉地走上讲台,汪红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来吧,你们谁先说。”
于时天皱着眉头,正努力的组织语言,站在讲台公开处刑够丢脸的,可不想打铃后还要被汪红叫到办公室训话,他张了张口,就听到旁边散漫的鼻音响起——
“红姐,这是我的请假条。”
夏槿晚执笔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看见讲台上的两个男生眼熟,脑海里冒出那天踩水瓶差点摔个狗吃屎,还被误会和别人抱一起的画面。
没想到是他们。
于时天惊得目瞪口呆,小声问:“你哪来的请假条?”
暮之越瞥他一眼:“从你口袋里拿的。”
于时天低头,将两边的口袋往外翻,已经是空荡荡,“你做个人吧,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又不傻,”暮之越气定神闲地回了句,“祝你好运,兄弟。”
于时天:“……你真行。”
最近暮之越天天熬夜刷联赛真题,补觉的时间自然变长,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要不是于时天踩上门找他,大概率会睡到学校放学才起来。
汪红指尖夹着请假条晃了晃,问他们,“一张请假条两个人用,怎么,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医务室缺纸,这到底是谁的请假条?”
“是我!”于时天着急地举起手,上课都没有现在积极。
军训那会儿,他假装骨折从医务室搞来的请假条,还没用上,就有人把他给举报了,导致教官对他特别关照,不仅逃不了军训,还被加量训练。不过如今赶巧了,于时天举起的那只手,像雷达一样往旁边一指,目光瞅着这人,告状道:“他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