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城市探险大有问题(38)
作者:砚凉
她回复完就关了屏幕,正打算去剪视频,突然手机叮咚一声,竟然是临江亦流递了个好友申请过来。
这人原来在手机旁边啊。
时清嘉点了接受,没过多久,那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临江亦流:你好,小时,我是江亦流。】
第32章 032
他说的是“江亦流”, 而并不是“临江亦流”。
后者是网名,前者就是自己的名字了。
时清嘉稍感意外,可还是顺着他的话回道:“你好, 江先生。我姓时。”
【临江亦流:时女士,我对自己群里的成员对你造成困扰再次致以歉意。】
【临江亦流: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另外我这里有几个城探的地点,直播效果应该不错,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
说不清为什么, 时清嘉看到这段话,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
【三秋桂子: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另外, 不是你定的规矩,城探地点不能公开吗?还用这个跟我做补偿, 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这一次, 那边倒是沉默了很久。
也并不是离开了,时清嘉能看到对话框上方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可是过了很久, 那边却只发过来四个字。
【临江亦流:你不一样。】
时清嘉看到那四个字,几乎以为这人看上她了。
正当她不受控制地脑补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对她说“少爷这事第一次带人回来”的时候,江亦流终于又说话了。
【临江亦流:我感觉,你是认同我的理念的。】
时清嘉冷静了一下,把那些网文垃圾晃出脑海,然后才想起这位平时沉默的群主所谓的理念是什么。
所谓的城探三不原则, 不透露探险地点、不拿取废墟遗留物、不破坏废墟环境。是这位群主先生一直以来坚持和提倡的。
时清嘉觉得他的倡议站在城探人的角度来看是没错的, 很能维护城探者在不知情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只是在她看来, 一些原则她并不是很认同。
【三秋桂子:那你感觉错了。】
【三秋桂子:看我的行动就能看出来吧?我把这三个原则都违背了一遍诶。】
上来就详细介绍城探地点,把遗留物交给派出所,然后带着拆迁队把废墟给整个儿拆了。
时清嘉虽然觉得问心无愧,可也隐约感觉自己可能再过不久就要在圈子里多出个“绝户时”的称号了。
【临江亦流:我看了你的直播,那些应该都是特殊情况。我能看出你不是那些依靠破坏性探索谋取流量的。从这一点上看,我们理念相同。】
时清嘉盯着这句话,琢磨着又感觉到不对味起来。
她之前对这个群主的了解全部来源于赵小溪的科普,能感觉到是个稳重可靠又沉默的大哥,可现在他明明没说几句话,时清嘉却敏感地从里面听出了点偏执的意味。
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沉默地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他的同类一样。
……虽然听起来有点脑补过度吧,可有这种倾向的陌生人,最好还是提前跟对方说清楚的好。
【三秋桂子:我觉得你理解错了,我和你的理念不一样。】
【三秋桂子:你探索废墟的原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过客一样,安静地来,瞻仰完遗迹之后又安静地走,任那些地方继续沉睡在时光里。可我觉得吧,废墟都是人类留下的财富,它们是记忆,却不应该永远只是记忆,就如同那些古城一样,只有一次次地推倒重建,辉煌落寞又繁华,成百上千年的循环之后,它们才会变成历史的宝库。】
【三秋桂子:我做不了历史的守望者,但我愿意尽力去做一个历史的展示者,让大家知道废墟背后的故事,让那些有能力有意愿的人能帮助废墟重获新生。】
这话已经说得很细了,甚至有点交浅言深意思。不过这也是因为赵小溪一直强调群主是个大大的好人,时清嘉才想在最开始说开了避免以后麻烦。
又是挺长时间的沉默。
这次连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中”都没了。对方可能是离开了手机边上,也有可能是正在对着手机发呆。
时清嘉也不在意,继续对着电脑剪视频。她最近跟配合的一个剪辑师想做个视频集锦,这会儿正想先做个花絮出来。
正当她都快要把这事忘了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一声。
【临江亦流: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坚持的是对的。】
【临江亦流:我会认真思考你的话的。】
【临江亦流:对了,句州东郊的山里有一座废弃疗养院,我把地址发给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
然后就没了声响。
时清嘉忍不住拿起手机,再次翻了翻之前的所有聊天记录,比之前更认真地打量起这个人来。
他的头像是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高高的悬崖尖端,灰色的背景下,悬崖上的小人就像是一片死寂的世界上最后的守望者,无能为力也不想做些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世界毁灭。
个人空间里倒是有些照片,可都是他探险过的一些废墟的照片,没有任何能透露个人信息的地方。
就和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孤独,沉默,又好像在执着地坚守着什么。
时清嘉又在网上搜了下他给的那个地址,发现是一座名为怡康养老公寓的养老院,说是养老公寓,其实当年就是个欺骗老年人的幌子,拉扯了十几年都没建起来,十年前养老院爆雷,非法集资头头被抓了进去,从此就变成了无人接盘的空宅,因为在山里,所以城探者光顾的不多。算得上是一个“内部消息”。
时清嘉决定把这个地址列到自己的目标清单上,等再详细查一下之后再说去不去的事。
时清嘉又跟剪辑师商量了几个细节,敲定时间之后,拿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时母的身体最近恢复得很不错,前一段时间她的一位老姐妹打电话过来,两人唏嘘地聊了很久,干脆一起报了个老年旅游团,一起出门怀旧去了。
时清嘉一个人在家懒得做饭,加上现在也不缺钱了,很多时候就外卖糊弄解决。
他们这个老小区最近由于游客的带动,各行各业都重新繁荣起来,外卖也是相当的快,不过十几分钟,时清嘉的手机就有一串陌生号码响起来。
她接起电话,刚听那边说了声“你好”,就很客气地说道:“你好,麻烦把外卖放到小区门岗处,稍等我自己下去拿。”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直到时清嘉疑惑地又“喂”了一声,声音才再次响起来,只是怎么听都有点虚弱:“你好,时清嘉,我是陆杳。”
时清嘉稍微出神了一瞬。
这名字她有段时间没听到了。因为很久没人提过,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人给忘了。
可这时候突然听到自报家门,她又发现自己其实记性还是挺好的。
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狼狈却从容的人质,到第二次见面时那个有点怂却在善意驱使下坚持做些好事的队友,俊逸出尘的面容和闪亮亮的光头,还有他浅浅的却很真挚的笑容,都很清晰地存在她脑海的某个角落里。
虽然他不想和她有什么很深的接触,但不可否认,不管论迹还是论心,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是个很不错的人,比那个江亦流更适合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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