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初恋了(72)
作者:慕吱
沈以星不敢看身后的商从洲,她往前迈了几步, 靠近书吟,声音压得很轻, 只她们二人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他为什么会在你家啊?”
书吟无意瞒她,又想起自己和商从洲许诺过的:问起来,就坦白,不问,就不说。
她眼梢稍敛,张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房间里,响起商从洲的声音。
商从洲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书吟的相亲对象。”
不知何时,商从洲下了床,走到客卧门边。
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斯文端方,姿态慵懒,举手投足间带着端方的矜贵。神色淡然,语气清润,说“相亲对象”这种官方又陌生的词时,给人一种理直气壮的像是未来老公的感觉。
沈以星被哽了一下。
她强撑着笑:“从洲哥,你不像是会睡在相亲对象家里的人啊。”
“我还没说完,”商从洲换了一盏目光,笑着,“我现在是书吟的男朋友,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男朋友。”
明明四周封闭,穿堂风都被拒之门外。
沈以星的脊背却莫名阴凉。
她向书吟求证,“真的假的?”
书吟向商从洲投去疑惑的眼神,他轻点下颌,示意她就这么说。
二人的小动作,落在沈以星的眼底,成了眉目传情。
她很是无语:“你俩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吃的饭!”
沈以星不在乎自己看中的未来嫂子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她在乎的是,她的好朋友竟然背着她偷偷谈恋爱!
什么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我是第一个知道你谈恋爱的那个人。
想她和段淮北暧昧之初,就告诉书吟了,可书吟谈恋爱了,她却不知道。
思及此,沈以星双颊下榻,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冷却,一脸伤心的快要哭出来。
见状,书吟连忙说:“今天才谈的恋爱。”
沈以星低着头,挑着眼,半信半疑:“真的?”
书吟:“真的。”
她歪头瞥商从洲。
商从洲也作证:“嗯,第一天。”
只不过,不是第一天谈恋爱,是第一天领证。
如此,沈以星的心情才稍稍舒缓了些,但她还是不理解:“第一天谈恋爱,就要住进她家吗?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谈恋爱的吗?还是说他们这些老年人是这么谈恋爱的?”越说,沈以星的语调越凉,她睨向商从洲的眼神,也凉飕飕的。
不像是朋友,像是娘家人,在替书吟说话。
敌意颇重。
都用“老年人”形容他了。
商从洲比她俩大一届,但他是仲冬时节出身,所以比同龄人晚一年上学。因此,比她俩大两岁。
大两岁就是老年人了吗?
商从洲看向沈以星,眼里似有乌云,层层云翳倾覆而下,带着逼仄的窒息感。
“我想我们是同龄人,你说呢?”
“……我也没说不是啊。”沈以星逃避着他的眼,四面八方的空气,包裹住她,她压着战栗,低声说,“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哪有人谈恋爱第一天,就睡在一个屋檐下的。”
何止是睡在一个屋檐下。
他俩没谈恋爱前,都滚在一张床上了。
严格意义而言,他们没有恋爱的步骤,跳过恋爱,直接领证。
好像和商从洲周旋的次数多了,面对旁人刁钻的发问,书吟的心潮没有太多的起伏。似是无风的湖,沉寂清幽。
书吟淡笑着:“我们又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沈以星停顿了一会儿:“他为什么会在你家?”
她问商从洲,神色里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好奇:“从洲哥,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我哥那儿睡。我哥那儿还有房间,你睡的,是书吟给我的房间。”
“抱歉,睡了你的房间。”商从洲从善如流地道歉。
他一贯的好脾气,反倒衬得沈以星小气了。
到底是叫了那么多年“从洲哥”的人,寺尔贰二巫久义四七,沈以星找他帮忙的次数比找自己亲哥帮忙的次数还要多,愧疚感霎时涌上心头。
沈以星磕磕巴巴的:“我我我也没有那么小气,你睡就睡了,但是明天,不许睡了。“
商从洲眉眼清淡,淌着柔和的笑:“好。”
沈以星松了口气。
书吟眨着眼,总觉得他在酝酿着大招。
果不其然。
下一秒。
就听到他说:“既然那是沈以星的房间,书吟,明晚开始,我睡你的房间,和你一起睡。”
“……”
“……”
沈以星傻眼了。
她是这个意思吗?
另一边,书吟忍不住,偏头,偷笑。
这才是商从洲,清风霁月的恶劣。
-
新婚夜,书吟不是一个人睡的,她的床上还有个人陪她。
不过,那人是沈以星。
沈以星霸占着整张床,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乱糟糟的。见书吟回到卧室,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无比幽怨地指责书吟:“书吟吟,我发现了,你比我还重色轻友。”
书吟绕过床尾,在床上躺下,心不在焉道:“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吧?明明就是!”
“嗯好,我是个重色轻友的坏女人。”书吟问她,“我要睡了,关灯可以吗?”
“可以。”沈以星躺回床上,睡姿端正。
灯灭了,安静了只一小会儿,被套被扯动,发出窸窣声响。
沈以星慢吞吞地凑了过来:“你真和他谈恋爱了?”
书吟说:“嗯,真谈了,应该会结婚。”
沈以星慢慢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感,笑着骂她:“才谈恋爱呢,就想着结婚,书吟吟,你好恋爱脑哦。”
书吟听到了她嗓子里的哭腔,安慰她:“哭什么?你不是老催我谈恋爱吗?我现在和……一个很好的人谈恋爱,你应该开心才对。你以前经常夸商从洲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沈以星声音闷闷的,“但我和他很多年没有联系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人都是会变的。他以前还说他要当外交官,他不也没当吗?”
“他出了一点事。”
“什么事?”
“他的右耳,听不太清楚声音。”书吟语速很慢,说。
沈以星差点儿就要从床上弹起来了,“什么叫右耳听不太清楚声音?我妈和华女士经常见面,我也没听我妈提起过这事儿啊。而且听不清,是怎么个听不清法?完全听不清吗,还是怎么样?商从洲他……他怎么会听不清呢?他毕业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慌乱的,她语言系统混乱,说些不知所措的话。
书吟在被窝里找到沈以星颤抖的手,绵软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心,动作轻柔,带有抚慰的力度。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没问过。”
“为什么不问?”
书吟翻了个身,声线如泠泠月光,清冷幽寂:“高三的时候,我去接开水,结果一不小心把水杯碰倒,热水把我的脚给烫伤。你还有印象吗?脚背烫伤了一小块儿,特别疼,疼得我一直在流眼泪。后来去医院,医生给我处理,处理的过程更疼,恢复期漫长,还会发脓,长水泡,我还得忍痛把水泡给挑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好疼,疼到骨头里。”
“你要我怎么问他呢星星?问他耳朵怎么会听不见,是谁造成的?他肯定会用轻松的语气告诉我,但是他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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