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宜晚安(90)

作者:陆愿


倪音依旧不说话。

周程远心里也压着一股无名躁火,他皱眉,语气不自觉的重了些:“你和你那个新男朋友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喜欢他?”

她喜欢谁,他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倪音对周程远的话不解,但不妨碍她生气!

倪音连个“哼”声都懒得留给周程远,电梯门打开,她加快脚步,准备先进去,然后把周程远反锁在外面,可惜开门的时候耽搁了几秒钟,周程远赶上,和她一起进了门。

灯光亮起,放置在玄关处的大物件很难不吸引人视线,倪音瞥了眼,注意到包装袋上的大LOGO,是周程远陪别人逛的那个专柜的LOGO。

倪音瞬间觉得索然无味,不仅没有打开查看的欲望,还想要将其丢出家门,她看向周程远,阴阳怪气道:“你买的?”

周程远:“礼物。”

倪音不领情:“送给谁的?不会是别人不要了,你才拿回来给我的吧?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用过二手的东西,也不怕我爸爸上来找你拼命。”

周程远被气笑,以前觉得这张小嘴涂了蜜,就会说些甜蜜话,再撒撒娇,谁扛得住啊。现在看来,这小嘴还淬了毒,一点不饶人。

没听到周程远立即否认,倪音便觉得他是默认。

霎时间,被一层一层反复抽真空压抑在心底的怒火与郁气犹如摘了引线的炸|弹,轰轰烈烈地炸开了,混着积蓄了海水容量的委屈,直接将倪音烧得透透彻彻。

她把周程远讲过的话还了回去,指桑骂槐:“果然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我年纪小看我没见过世面,就觉得我又好哄又好骗是吧,狗东西。”

倪音喜欢周程远,如璀璨的星,皎洁的月,永恒的神明。

她知道周程远有诸多顾忌,她知道周程远只把自己当作责任,她英勇无畏,她满腔热情,她有预感她迟早会如愿得到周程远,她不怕山高路远,也不怕年深日久。

但现在,她讨厌周程远了。

忽然的莫名的没有预兆的给了她期望,却又在她心潮澎湃,飘飘至云巅时,让她落空,跌落跌落,直至深渊。

这种重回原点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让她委屈无比。

周程远面色发沉,因为这话,也想到了她的新男友,他愿意纵着倪音,但他不愿意纵着为其他男人而和他反抗的倪音。

现在在外面受了委屈,来他这里发泄,以为他是什么啊?

周程远冷笑,也不惯着倪音,他刻薄道:“所以呢?我之前没和你讲过吗?你听了吗?谁让你喜欢老男人的?是我吗?是你自己,被哄被骗你自己受着。”

倪音第一次从周程远口中听到这种重话,她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心脏像是被捅了好几刀,她咬着口腔里的软肉,不让自己露出分毫脆弱,愤怒地瞪着周程远。

“是,我自己受着,怪我没眼光,怪我撞南墙一样地喜欢上一个狗东西。”

“但你凭什么审判我评价我,我爸爸妈妈都不管我,要你一个和我隔着十万八千里关系的陌生人来指手画脚吗?”

“陌生人?”周程远难以置信,他直勾勾看着倪音,“倪音,我是陌生人?”

“那你以为呢?”倪音语气冷冷。

他们相互依靠相互陪伴,都将对方圈禁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也都毫无防备,他们知道彼此的一切,知道彼此的痛处和伤疤,在争吵时狠狠插进去。

倪音和周程远都吵红了眼,不知道从哪一步,倪音说到一半再说不下去。

她捂着耳朵尖叫,她也不想听周程远说话,直接吻了过去,堵住周程远那张作为律师无往不利的嘴巴。

有过带着酒味的示范,倪音依旧没有什么经验,她圈着周程远的脖颈,笨拙的咬他吸他,要将他吞下去,牙齿胡乱磕碰,痛意在神经里在全身乱窜,伴随着缺氧的窒息感和眩晕感,她竟有一种奇异的满足。

周程远不想倪音沉迷这种边缘的块感,他掐着倪音后颈,把她通红的脸颊挪开,略重的喘息声喷洒在耳侧。

稍稍平复些,倪音便又贴了过去。

周程远没有拒绝,反而把温暖宽大的手掌压在倪音脑后,另只手握着纤细要枝。

倪音错愕,动作顿住,愣愣地看向周程远。

这片刻,周程远反客为主,亲昵地抵了下倪音的额头,耐心引导亲身教导倪音该如何正确的接吻。

直到倪音腿酸脚疼,这一绵长的吻才结束,周程远恋恋不舍地舔过她唇瓣,扶着她,退了几步,他落进沙发,倪音跌入他怀中。

窗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风雨欲来。

吊带短裙本是刚刚好的长度,它合体紧身,倪音夸坐在周程远大退,裙摆不得不向上缩起,堪堪遮过吞尖,常年不见天日的柔软几夫清晰地感知着坚应的几肉。

“周程远,你为什么吻我?”

倪音垂眸,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周程远。

周程远躺靠在沙发靠背上,眼尾染了红,耳尖也泛着红,嘴唇也被撕咬出破口,微微发肿,勾魂摄魄,他闭着眼,没有回答。

额间沁出一层薄汗,昭示着他的隐忍。

而倪音偏偏想要将其打碎。

倪音弯下身,她朝着她馋了许久的地方——耳垂那颗孤独柔弱的小痣,她轻轻添了口,感受到周程远身体的微忏,她有种诡异的兴奋,又轻轻含蕴。

又一次震耳欲聋的轰隆雷鸣,暴雨终于落下。

倪音不久之前的满腔愤怒全都转为持续而高昂的兴奋,她眼中只有周程远。

周程远神志尚且清醒,但他甘愿放纵坠落,迷失在失控之中。

他们都发了疯,都在遵循本能。

倪音失控得更彻底,她无意间撞到最见应的东西,奇妙的感觉顺着高速运转的神经被输送到大脑,像是触碰到微弱电流的感觉,让她上瘾,如同找寻到了新玩具。

悄悄地曾了又曾,深体软了,声音也娇了。

人性总是贪婪的,倪音不满于此,她也好奇,手掌叹下。

周程远瞬间清醒,他攥住倪音,欲要将她推开。

倪音眸光含水,手指轻轻挠着他掌心。

周程远犹豫了瞬,倪音抓住机会,向前扑去,缠绕着周程远,将他压在沙发之间,深体紧密地帖合着,她挑衅般吻了下周程远的眼睛,属于她的得逞的胜利果实。

周程远憋着火气,嗓音发沉发哑:“别作,也不怕被草亖。”

倪音第一次听这种肮脏的话,还是出自周程远之口,她深体无意识地忏斗,是害怕的,也是刺激的,大概也有害羞的。

但显然,她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周程远自然不可能放过她。

哪怕是低位,周程远依旧如上位一般,他发了狠,惩罚倪音,也是另类的发泄,精瘦有力的要复终于接到它该有的工作。

伴随着沉闷鼓点般的暴雨声,定一下,哭一下。

倪音太过不争气了,她除了嘴巴厉害点,其他什么都不行,不过片刻,她哼哼唧唧地落着泪,被送到高逢。

大雨落下,湿漉漉一片。

如千万朵烟花在脑海中同时炸开,眩晕感再次将她淹没,倪音无法言喻此刻具体的感受,她止不住地流泪,好像有皮肤几颗症一般,只想紧紧抱着周程远。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小脑袋乱拱一通,埋进周程远的熊糖,听着怦怦有力的心跳,嗅着独特的让她无比安心的气息。

周程远缓缓地轻柔地抚着倪音后背,给予她充足的安全感。

抱紧他的手臂渐渐放松,虚虚搭在他身侧,余光中,周程远注意到倪音左手腕内侧,那个青色的山水路纹身,像是一种宣告,也像是一种预兆。

而他,再挣扎也没有逃过命运。

周程远握住,沿着清晰的线条,指腹轻轻摩挲过,他抬起,至唇边,落下一个说不清道不白情绪的吻,他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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