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栀(10)

作者:鹿灵


傅言商终于睁眼:“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来不及回答,透过他身下的池水,才发现这牛奶浴深得并不纯粹,靠近池面上方几乎半透——

意识到自己都快站起来了,她立马开口:“你别睁眼!”

他又把眼皮合上。

他的大多数威慑力来自于眼神,闭上时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散了不少,甚至喉结都被热气熏得泛红,像被谁啃了,就在路栀松了口气,向自己洗脑他应该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

他礼貌提醒:“你没穿衣服应该跟我说一声,我不会过来。”

路栀:“……”

路栀:“…………”

*

最终温泉行以傅言商先离开,她在里面磨磨蹭蹭、给李思怡发了八条社死哀嚎语音作为结束。

让她稍有慰藉的是,总算换房间了。

这次的房间正常很多,完全就是一个旅游标准间,墙上挂着一副傅诚亲自画的山水画,以及一幅“少生气,我若气死谁如意”题字。

她盯着那幅少生气,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自己看他一次,他看自己一次,扯平了。

只是还是稍有些尴尬。

这次傅言商洗澡的时间稍微久了些,她第一时间躺好,放下手机,打算一定要尽快入睡,以躲避这尴尬事件发生后的会面。

但是生物钟很难强行被改变,手机是关机了,手还能活动,她趴在枕头上到处摸索,拉开床头柜四处寻宝,第一格都是些遥控器和纸巾,很正常。

她放下戒备,平静地拉到第二格,一副泛着冷光的什么闯进视线,她奇怪地拎出来看,发现是……一副手铐。

她在床上坐着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正打算光速收进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东西游戏玩家应该喜欢吧,手铐play什么的,于是打算沉浸式体验一下,到时候用在男主身上,毕竟李思怡说的没错,玩家真的很喜欢有一点小刺激的立绘卡面。

一旁放着钥匙,她放下戒心,直接咔哒给自己锁了一边,提起来晃着看了看。

很新奇的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体验派艺术家路栀老师点了点头,很满意,感觉浴室水声要停了,连忙拿起钥匙准备解开——

很好,钥匙和这个手铐不是一套。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不是一套你放在一起干嘛??

现在好了,我怎么打开??

她折腾了一分多钟,折腾到自己汗都出来了,浴室吹风机也停了,傅言商头发也吹干了,肯定是不能让他看到这一幕的,路栀心一横,直接盖上被子。

没关系的,大不了今晚就这样睡,明早早起想办法解锁。

好在是没出什么问题,她屏息,心脏跳得很快,感觉到他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办公,在一个小时后躺下入睡,她总算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缓解僵硬的肩颈。

被子里的手铐撞出清脆的响声。

她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人顿了顿,除非他是聋子,否则不可能没听到。

但就在傅言商打开被子准备检查的前一秒,她立刻喝止:“别看。”

“……”

路栀说:“你的妻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

黑暗中,人影停滞许久,大概是想到汤池里的意外,最终还是没有揭开被子,躺下睡了。

路栀长长地松了口气,安详地闭上眼。

混乱的一天终于画上句号,她给自己定了早上六点半的闹钟,然后抓紧时间入睡,只记得梦里自己在摸恐怖箱,手伸进去左探右探,试图找到箱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后在凌晨一点半,忽然觉得手腕一轻,是什么被拎着提了起来。

她瞬间惊醒,只看到背着光的暗影中,傅言商一手提着空荡荡的手铐,另一只手撑着床榻,视线落在她被手铐牢牢锁住的……

另一只手上。

作者有话说:

原来她喜欢玩这个(若有所思)

依然两百只红包和一个1000币~

第6章 暗火

◎醉酒。◎

月光越过窗台洒落,冷银色的手铐泛出轻幽的光。

微弱光线中,男人神色复杂难辨。

她被手铐提起来,身体还没全醒,撑在床垫上晕晕乎乎:“……你答应我不看的。”

“你睡觉翻身,东西砸到我腰上了,”他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才看。”

房间内安静片刻。

他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匹配上这个荒唐的画面:“你如果喜欢这个可以告诉我,不用自己偷偷玩,很危险。”

他的声音很沉静,沉静到路栀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的接受度这么高吗??”

“……”

“等下,我不是要跟你玩这个的意思,”她几乎瞬间跪坐起身来,“我是随便试试,但是打不开了,真的。”

傅言商:“你买的一套里没有送?”

“我没买!”她拉开抽屉以证清白,“是抽屉里自带的,我看有钥匙才……”

他倾身过来,打亮台灯,然后从抽屉里取出那把钥匙,在锁口比对了会儿。

路栀不合时宜地问:“爷爷的山庄里,每个房间都有这些吗……?”

“应该是只有我们的有。”

也算另一种荣幸吧。

她不知道说什么,随口一句感叹:“那他买的还挺多的。”

“你也算捧场。”

“……”

她撇了下嘴,没再说话。

她半跪在床垫上,因为他一手扶着锁孔一手拿钥匙,为了能配合他,她索性另一只手也穿进银色手铐里,能旋转方向。

玻璃上倒映出模糊的影,暧昧又朦胧。

她不自然地转开视线。

很快,傅言商走下床。

路栀:“你干嘛去?还没开。”

“找东西润一下,”他说,“卡住了。”

他拉开抽屉俯身翻找,她想起里面还有东西她没看过,于是也倾身过去,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他大掌覆住脑袋,往一边转。

路栀:“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都不能看。”

“……”

她装作很配合地不再动弹,又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慢慢扭头,用余光去瞟。

抽屉里,各种用品琳琅满目,她哽了两秒,还是觉得不看才是正确决定。

他弄了一阵,还是没打开,她忽然开口:“我有润唇膏,试试那个呢?”

他嗯了声:“哪儿?”

“桌面的那个收纳盒上。”

不远处传来翻找的声音,见一分多钟后他还是没回来,她举着腕上一对手铐噔噔地赤脚跑下床,凑过去看:“没找到吗?”

——还真没有。

她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用到它的地方:“我刚刚睡前涂了一下,然后应该丢在这里了呀,怎么没有,”说完还艰难地两只手并在一起去扒拉,“口红、粉底液、刷子……”

嘴唇忽然被人抹过。

睡前涂过的最后一道润唇膏变成现在唯一的工具,她抬起眼,朦胧光线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带着纹理的指腹略微用力,将她唇肉压下去一道贴合的凹陷,慢条斯理地抹净,然后是上唇。

直到那些残存的膏体被抹上钥匙,手铐顺利打开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好了,”他说,“睡吧。”

“下次玩这些记得告诉我。”

“……”

她再次噔噔噔扑上床,被子盖好,一时片刻没有困意,发现旁边的人洗过手后没有躺下,又靠在床头打开了电脑。

床头灯关了,他的笔记本在夜里泛出浅蓝的光。

路栀:“怎么了?”

“睡不着,看文件。”

她仰面躺了会儿,两条腿叠一起,问:“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吗?”

“工作当然做不完。”他说,“开不完的项目,签不完的字。”

“也是,”她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只是做这个打发时间,”他目光笼在屏幕上,“在这边处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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