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时吻你(121)
作者:子春暖橘
他抬起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别怕,都过去了……”
片刻之后,许云淅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她从励蓦岑的怀里退出来,却发现自己把他的衣服哭湿了一大块。
她连忙用手去擦,“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那纤软的手指抚过胸膛,带起一阵细微的麻痒。
励蓦岑伸手将那只白嫩的小手握进掌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反正要洗澡。”
伤成这样还要洗澡?
许云淅的眼里顿时浮起忧色,“可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
“我尽量吧……”励蓦岑偏头看了眼右臂的伤处,为难道,“在医院呆了那么久,不洗浑身难受。”
也是……
不洗肯定是不行的。
许云淅想着便说:“那我帮你吧。”
励蓦岑浓眉一抬,有些吃惊地确认道:“你帮我……洗澡?”
听到“洗澡”两个字,许云淅当即想起他光着上身围着短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样子。
她慌忙摆了摆手,将那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当然不是……”
瞧着小姑娘两颊飞起红霞,励蓦岑压住扬起的唇角,故作不解地问道:“那你帮我什么?”
“帮你呃……放洗澡水……还有脱、脱衣服……”大概怕他误会,许云淅特意指了指他身上的T恤,意思是只脱“衣服”。
励蓦岑扬起一侧眉稍,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
这的确有些差强人意,可除了这些,她还能帮他做什么?
被强烈的自责和愧疚感驱使着,许云淅迫切地想要给他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可洗澡这种事,就算她想帮,他也不会愿意。
她仰着脸瞧着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说道:“我还可以帮哥哥洗头!”
励蓦岑歪了歪脑袋,依然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那神情瞧着,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许云淅愣住了,他该不会……真的要她帮他洗澡吧?
“呃,那个,洗澡的话,躺在浴缸里,把手臂挂在浴缸沿上,应该就不会打湿……”
说话间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要不我在浴缸旁边放张小凳子,你把手放在上面,这样更保险一点。”
见小姑娘如此卖力地解释,励蓦岑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许云淅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没有……”励蓦岑摇摇头,收起逗弄她的心思,“淅淅想的很周到,哥哥很开心。”
许云淅:“……”
十分钟后,主卧卫浴间,励蓦岑半躺在没放水的浴缸里,受伤的手臂挂在胸前,脑袋搁在浴缸沿上。
许云淅坐在他身后的小凳子上,拿着喷头,试好水温、调缓流速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水淋在他的头发上。
看着他的短发缓缓被水浸湿,她轻声问道:“这个温度可以吗?”
“可以。”大概长时间没有开口,男人的嗓音听来有点哑。
她一手冲水,一手轻揉他的头发,“那我开始洗了。”
“好。”
励蓦岑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静静地感受着身后之人的一举一动。
她的动作温柔又专业,揉搓洗发水的时候,还会顺带帮他按摩头皮,冲掉泡沫的时候,会用手掌帮他挡住耳朵……
这完全不像第一次帮人洗头。
心底有个猜测冒出来,励蓦岑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抵住好奇,问道:“你以前经常帮人洗头?”
话一出口,心就悬了起来。
怕她避而不谈,更怕她道出实情。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那段过往,可他还是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些和另一个男人有关的回忆。
心念百转千回间,身后的小姑娘轻轻地“嗯”了一声。
只有这么一声,仿佛一滴水落入湖心,转瞬就消失不见。
可它荡起的涟漪却不停地扩散,一圈又一圈。
励蓦岑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下文。
大抵是沉浸在过去的甜蜜回忆中,她始终缄默不语。
偌大的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在寂静地回响。
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励蓦岑睁开双眼,正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难耐的沉默,就听头顶传来小姑娘轻软的嗓音,
“以前在芝岭的时候,我经常帮爷爷洗头。
爷爷身体不好,特别到了冬天,每缝下雨,就会腿疼,脑袋也疼。
我就会烧些热水,帮他泡脚、洗头,顺便做些简单的按摩……”
说话间,想起祖孙俩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许云淅鼻子一酸,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励蓦岑没想到自己勾起的,不是她关于初恋的美好回忆,而是对逝去亲人的怀念。
他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后拍了拍许云淅的胳膊,柔声说道:“淅淅按摩得很舒服,以后可以经常帮哥哥按一按吗?”
许云淅抽了抽鼻子,将自己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出来,轻声回道:“只要哥哥不嫌弃,我每天都给哥哥按。”
泡沫已经冲干净,许云淅关了水,让励蓦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一条白色的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小姑娘穿着半边绒的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处,裤腿也高高卷起,光脚穿着拖鞋,弯腰站在他身前。
两截细藕似的手臂不时从眼角晃过,那白嫩的皮肤在灯下亮得耀眼。
“那也不能让你白辛苦,要不然……”励蓦岑垂下眼,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粉嫩脚趾上,缓声提议道,“你帮我按摩,我教你日文怎么样?”
许云淅双眼蓦地一亮。
比起交学费来,这显然更合适,她当即应道:“好呀!”
等头发擦干的时候,浴缸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帮励蓦岑脱掉身上的T恤,随后便离开了浴室。
伤了一只手臂,各种不方便。
励蓦岑草草洗过澡,单手套上睡裤,原本打算就这样光着上身出去,想起那个害羞的小姑娘,还是艰难地套上了浴袍。
拉开磨砂玻璃门,一条腿刚跨出去,就发现门边的地板上蜷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细长的胳膊抱着膝盖,脑袋歪在身旁的墙上,双眼闭着,竟是睡着了。
她眉心深蹙,唇角也抿得紧紧的,看来在睡梦中都不敢松懈下来。
励蓦岑缓缓蹲下身,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随即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想帮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可指尖刚触到她的皮肤,小姑娘就睁开了眼。
一瞬的怔愣之后,她蓦地醒过神来,“哥哥洗好了?”
她边问边坐直身子,余光瞥到他身上敞开的浴袍,视线下意识地移开。
可刚刚在帮他脱T恤的时候,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看过了,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许云淅想着便把视线挪回励蓦岑脸上,指了指他散落在地的浴袍带子,说:“我帮哥哥系上好不好?”
“嗯。”励蓦岑扶着她站起身来。
睡袍是藏蓝色的,法兰绒的衣料,触感温软。
许云淅垂着眼,先把两片衣襟交叠在一起,然后将腰上的系带绑成松松的结。
若是放在以前,为他做这样的事,早就脸红心跳了。
可此时此刻,她的心却平静如水。
大抵是因为,现在的他在她眼里,仅仅只是个伤患——
而她这个害他受伤的始作俑者,满心都是愧意,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等励蓦岑上了床,许云淅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抱起自己的枕头和大熊猫玩偶,说:“哥哥,我去楼下睡。”
励蓦岑愣了一瞬,疑惑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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