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离婚成功了吗(74)
作者:歪嘴阿猫
他早上刚到集团总部,车还没停稳, 这个神经病就冲到他的引擎盖前面,碰瓷不成就自己报警把警察招来,然后闹闹嚷嚷一路吵到了派出所。
卓东龇着黄牙, 恨道:“哎呀你这个老东西,前段时间雇我去你儿子施工地上演钉子户的事儿你忘啦!”
顾厚文一僵,语气低了下来,说话的底气都少了几分:“没有证据你别瞎说,否则我告你诽谤。”
卓东奸笑着掏出手机,道:“呵呵,早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不可信, 幸好我还留了一手。”
接着,他就按下了公放键。
手机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带几个人去扮演钉子户就行了?”
“对。剧本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到地方就使劲儿哭,使劲儿喊,会有人帮你们拍照的。”
“那钱怎么算?”
“这一万你先拿着, 事成之后还有四万。”
“现金啊?”
“对啊,不能有转账记录的。”
录音暂停, 卓东高声问道:“剩下那四万块呢!”
顾厚文脸都黑了, 但他还是坚持道:“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况且这录音里也不是我的声音。”
话虽然这么说, 可他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因为他能够明确地分辨出来录音里是杨厅女儿杨婧仪的声音,也清楚地记得是她自告奋勇地举手说自己可以找人帮忙做局,帮忙抢回来一些业务,甚至,连数额也和录音里说的一模一样。
首款1万,尾款4万。
可是,他分明已经把钱打过去了呀!
眼前这个自称是亲家公的人怎么会没收到?
难不成婧仪连四万块都私吞了……
就在顾厚文百思不解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爸?”
大厅里静了一瞬,顾厚文和卓东同时别过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陶应然站在那里,正定定地看着他们。
“闺女?”
“媳妇儿?”
顾厚文和卓东几乎是异口同声。
接着,顾厚文一愣,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小然,他真是你爸?”
陶应然很想说不是,但她人都到了,也不可能拍拍袖子就走,只能硬着头皮道:“嗯,是的。”
“哎嘿,你个死丫头终于肯出面了啊!”卓东笑得得意。
又转头对顾厚文道:“看到了吧,说了你还不信,亲家公。”
他还特地加重了亲家公三个字,似乎在说,还说不认识我,把你脸打歪。
顾厚文懵了,他问陶应然:“你不是说你父亲去世了吗?”
陶应然有口难辩,正想着怎么解释,却听到一个沉稳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那种爹确实可以算死了。”
陶应然抬眸,顾谨川那线条硬朗利落的侧颜就映在她明亮的瞳孔之中。
“你——”顾厚文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登时紧张起来。
顾谨川向前一步,挡在了陶应然面前,气定神闲道:“警察先生,关于这事儿,我想您或许想听听这位当事人的意见。”
接着,他冷声吩咐道:“姚秘书,把那位汤先生请过来。”
陶应然下意识地向后瞥了眼,只见一个面熟的家伙被姚秘书提溜了过来。
“汤……”陶应然怔住了。
这不是卓东那位姓汤的牌友吗?
只见姚秘书把汤姓牌友领到了警察面前,然后有条不紊地说道:“警察同志您好,这位汤先生涉嫌假扮村民妨碍我们施工,还在网上恶意抹黑造谣,请问这可以报案吗?”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卓东更是奇道:“嘿,老汤,我最近都找不到你,现在怎么出现了?”
汤姓牌友瘦精精的,五官扭在一起,不敢抬头。
姚秘书提醒道:“汤先生,您不必理他,把您刚才和我们说的话,再复述一遍给警察听就好。”
汤姓牌友眼睛和老鼠似的躲躲闪闪,嘴里的话要吐不吐地问道:“警察同志,我自首的话,能不能坦白从宽一下?”
警察糊涂了,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汤姓牌友一五一十地老实交待:“卓东前段时间找我,说是有个赚钱的活,只要去东阳一个施工地上面捣个乱就可以拿5000块,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然后呢?”警察问。
“然后我们就跑到工地上扮演村民闹事,完事儿了卓东分给我们一人2000块,说是网上舆论发酵后再给3000尾款。”
说到这儿,汤姓牌友顿了一下,道:“但是,后来有人告诉我,这活不止5000块,我们一共四个人去闹,可以拿五万块,卓东少了我们一人7500……”
卓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指着他鼻子骂道:“哎,你小子听谁说的!”
顾厚文听到这儿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汤姓牌友道:“不是听谁说,是人家确实把钱打到我卡上了!”
卓东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冲过来就要揪他的领子:“好呀你个小杂种!敢私吞老子的钱……”
警察眼疾手快,立刻把他按压在地,喝道:“老实点!”
汤姓牌友一脸无辜:“我这可不是私吞!谁叫你结账的时候去上厕所了?那人家杨小姐也不能够等你啊,我就把我的银行账号告诉她了呗……”
到此,事情已经明了。
警察也阻止这帮人继续在派出所嚷嚷,分别将他们带到小屋内做笔录。
不过,卓东虽然一口咬死是受到顾厚文的指示,但没有直接证据,那个录音也不是在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录制的,并没有效力。
况且录音中没有提到关键人物的名字,加上顾厚文有律师在场,所以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东阳影视基地强拆民宅的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
陶应然一大早赶来了派出所,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当下并未深想,只觉得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但细细一品,却发觉了一丝蹊跷。
正好这时,顾谨川和顾厚文同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父子俩本身就互相看不顺眼,今天算是撕破了脸,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顾厚文冷笑:“你小子给我设局呢?”
顾谨川波澜不惊地反问道:“您要是行得正,又怎么会踩沟里?”
顾厚文骂道:“不孝的东西!顾氏集团也是你起步的地方,现在你说不管就不管,简直就是白眼狼!”
顾谨川冷道:“您别忘了,当初是你逼着我把股份让给金学的。”
顾厚文语噎:“那、那又怎么样?哥哥让着弟弟不应该吗?”
顾谨川寒声道:“该,所以我全让给他,顾氏集团和宏创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是您一直想掺和我的生意。”
顾厚文给他怼得脸红脖子粗,又想不出反驳的话,干脆调转矛头指向旁边默不作声的陶应然:“小然,你也是。怎么谎话连篇的?早知道你爸是这种流氓,我打死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陶应然平时虽然伶牙俐齿,再不济心里也能嘀咕两句,可是卓东就像她人生中的污点,烙在她的血液里,把最不堪的又最无法摆脱的那部分撕开给别人看,让她连反击的余力都没有。
“她又不是和你结婚,要你同意干嘛?”顾谨川加重了语气。
说着,他拉住陶应然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继续道:“而且,我看您和我这个老丈人还挺臭味相投的,说不定多聊聊,能发现都是一个土坡上出来的貉呢。”
“你——”顾厚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