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番外(24)

作者:咚咚锵


程诺也没立刻走,把手提袋放到晓丽站的桌子底下,帮忙招呼客人,这一波忙过去已经快九点了。

她跟晓丽、伍强还有老板一一说了声,就出了烧烤店。

从高中之后她已经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分别,每天出现在生活里的人因为一点点变动就几乎再也不会出现了,也许他们会在以后的谈资中和那时的自己一同出现她的描述里。

但是,他们的现实世界已经变成了平行世界。

程诺在福林街公交站下车的时候,正好听完了大学英语 G 部分的单词。

她收了耳机,双手插在浅粉色的毛衣外套里取暖,鼻头和膝盖都吹得有点冷。

手指摸到一个纸盒,她掏出来一看,一包女士烟,以前和晓丽一起抽过的牌子。

程诺嘴角勾起,笑了笑。

陈美芳不让她抽烟,程诺从巷道进去,正好看见那个灯火通明的洗车店。

往里探了探,左边前前后后隔了有十余个洗车位,右边几根石柱撑着,空荡荡,堂风扫过,她打了个哆嗦。

地上有不少车轮胎印,宽敞、明亮,是个抽烟的好去处。

程诺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烟,取了一支出来,打火机砰一下火苗被进来的一辆车给刮灭了。她又重新打了一下,才点燃。

一辆旅行越野车开进来,司机熟练的把车倒进洗车位,一男一女从车里出来,脸上带着长途赶路的倦意。

男人让女人把车窗关了,检查一遍。很快那男的扫码充值,拿着高压水枪在车前盖,轮胎的位置毫无章法地冲刷起来。

那女人躲着水渍,也站到右边的空地上来。

她看见了程诺,程诺当然也看见了她。两人视线碰撞的时候,彼此都礼貌笑了一下。

程诺抽得很慢,一支烟至少有半支没有吸进肺里。

她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就看着他们洗车浪费时间。

一支烟燃尽,她又重新点了一支,那边洗车的人还在继续,等男人把车表面的土冲干净,女人也过去拿了一块布一起擦车。

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短款外套,下面是一个款式很老的短裤配打底裤。本来很艳俗的穿搭,在她身上倒也和谐。

男人手上沾了点水,溅到女人脸上,笑着说:“茜妹,我们要不在这儿待一段时间,搞点钱再走?”

女人没好气瞪他一眼:“离连川太近了,不要。”

两人打打闹闹,也没怎么认真洗,外面的土冲干净就走了。

那车刚驶出去还没有一分钟,关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程诺本来是蹲在那柱子旁的一块高地上的,但是看到来人后,刚要往嘴里塞的烟顿在半空,已经被压麻的脚背突然抽筋,人没稳住趴跪在了地上。

那个影子越来越近,关越双手插兜里,站她跟前,居高临下,轻笑道:“起来吧!见我倒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程诺瞪他,但转念一想这动作好像有把他两关系刻画的更亲密的嫌疑。

“别看戏了,拉我一把。”她想动,但是脚太麻动不了。

关越伸出一只手,程诺刚要抓住,他又缩回去,特别欠地说了句:“求我。”

“求你。”

这下他伸手抓住她左手,但是却没有用力:“求我干嘛?”

程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求—你—拉—我—下。”

他嘴角依旧噙着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帮你。毕竟比这更过分的事你都求过我,你说是不是。”

关越这次没有虚晃一枪,把程诺拉起来了。他控制力道,没让程诺撞他身上。

看人站好,又把她掉在地上的那支烟头捡起了,在旁边的石柱上摁灭,投进了垃圾桶里。

程诺本能想跑,但想着还是说一声的好,她晃了晃脚,酥麻劲过了,轻声说了句:

“谢谢,我走了。”

刚转身,还没走半步就听关越在身后说道:““拍屁股走人”是被你申请专利了吗?”

程诺踮着还没彻底恢复力量的脚转身,有气无力道:“那你呢?拐弯抹角骂人不累吗?”

“累。”

他脸上的笑突然敛去,程诺怔住,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关越往右侧边角上的操作室走,叫她:“过来。”

程诺不想动,问他:“干嘛?”

“有事和你说。”

他很认真,程诺不以为然,但还是跟过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里面这个操作间,黑色的门打开,里面基本一眼就可以扫光,四四方方一间小房子,关越开了灯,里面放一张办公桌,上面有一个监视器。

再然后就是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她不认识的工作,地上还零散扔着几个木头箱子。

很像悬疑就里面的作案现场。

程诺问他:“你要说什么?”

“啊?”关越盯着监视器画面的视线转过来看她。

程诺重复:“你不是说有事吗?”

“哦,”他又去看监视器,“就想问你干嘛在我店里抽烟?”

程诺坦然:“这儿有灯。”

“金龙大厦的灯更亮你怎么不去?”

“那禁止吸烟。”

关越鼠标一扔,转过身来,屁股靠在椅背上,嘴角上扬:“看来之前那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程诺无语:“我一直都这样,“小家碧玉”那是你的判断,也是你的偏见。”

关越被她顶回去,还是方才那副样子,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但是程诺明显感受到他紧绷着的肌肉和藏着愠怒的眼神,她有点慌:“刚才抱歉,我不会再到你这儿抽烟了,我先走了。”

说着她要去拉铁门的门闩,分秒之间,门没拉开,人却被关越翻了个面,压在了门上。

程诺惊呼出声:“你干嘛?”

关越那双深海般的眸子紧盯着她,里面藏了太多情绪,程诺看不清也看不懂,但是很明显那怒火不是对她。

因为刚才拉她的时候,关越用手垫住了她的背。

程诺没等到回答,两人视线交缠了没几秒,关越急切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在她唇瓣上。

惊得程诺手都忘了去推他,上次酒精当了催情剂,这次他们两可都是十分清醒的。

她脸颊、脖颈瞬间被烫熟,呼吸也急促起来。

关越一手垫在她腰后,一手握着她脖子,沉迷于热烈的亲吻。

程诺推了推他,他没在意,继续啃噬,急切地像是要把程诺的灵魂给吸出来。

她开始心痒,不想承认自己被关越亲出了反应。

那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得程诺的唇瓣都失去了知觉,久得仿佛他们是两个多么深情爱着对方的人。

到了后面,程诺手里的包掉在地上,她主动攀上关越宽厚的肩膀,没有回应他,而是自顾自地在那儿开辟另一片沃土。

关越盯着她潮红的脸,笑得邪气:“你刚才不是问我叫你来做什么吗?我告诉你,”他嘴唇贴在程诺的耳边说了两个很下流的字。

程诺小腹一紧,脸上的红看着更艳。

“你就是个流氓。”她娇喘着,让这句话的杀伤力减半。

关越手捏着她腰上的一点肉,唇瓣还在程诺耳边研磨:“以前也有人这么骂我。”

程诺两条手臂虚搭在关越肩上,懒得回他,大口喘气。

他自顾自道:“别吃醋,是我妈。”

以前年少不懂事,在西部和那群人在一起每天天南海北,江湖义气。他妈见不惯他过那样的生活,嘴头总是唠叨。关越也烦,后来她脑膜炎突发没了,他再也不烦了。

她却再也不唠叨了。

他从一个无所畏惧的男孩,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是从他母亲去世那一刻开始的。不是结婚,不是关予芙出生,那个转变的标志太过明显,他自己都意识到了。

程诺被他手下的动作弄得眼睫轻颤,声音也在抖:“叫妈。”

关越“扑哧”笑出声来,程诺第一次见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有点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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