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陆叔叔(6)

作者:纪朝歌


陆源慵懒的目光扫过落地窗玻璃,警车红蓝色的警灯闪烁在窗帘上。

“嚷嚷什么。”他不紧不慢道,“死不了,你安心待在云南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

阿景保证说,“好,我一定做到!”

电话挂断,阿武已经下到了一楼负责招待警察们,偌大的卧室里,此时只剩下两个人。

双梨原本想趁陆源打电话的空隙偷偷溜出去的,结果没想到他的电话讲的这么快,她人都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他叫住了。

“去边度?”

听到问话,双梨的后背发直,抓背包带子的力度收紧了点,轻声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搅你休息。”

“回去?去哪儿?那个小木屋?”

双梨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去市区的巴士已经停运了,而且她好累,不想再折腾了,想在小木屋将就一晚。

陆源又笑了。看来这个小屁孩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反问出声,“我允许你可以走了吗?”

双梨把双肩包一甩,背在身上,转过身,说话的声音略大,“那你想怎么样?”

陆源眯了眯眼。

这小孩,脾气还挺大。放着他这么个病号不管,自己跑回去休息,本来她打人的事他都还没追究,没想到她想的还挺美。

“你别忘了,木屋是我的地盘。”陆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你回去?”

他双手摊开放在沙发靠背上。

“再说了,你来顶替保姆的职位,放着雇主不管,自己走人,你觉得这合适?”

三两句话,说的双梨低下头来。她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挤出一点微笑,“那请问,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陆源勾唇一笑,“需要你什么都不做,就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我让你走了,你才能走。”

“什么!”双梨真是要炸了,她看着陆源的脸。他长得很帅,但是再帅也忽略不了他提出的无理要求。

“那是不是我不能睡觉,要一直守着你?”双梨试探性地问。

“恭喜你,答对了。”陆源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过分,直接就应下了。

双梨这才有点明白,他是在报复她刚才打他的事。

她抿抿唇,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走,心中腹诽。人高马大的一个男人,心眼却这么小。

女孩不谙世事,不懂喜怒不形于色,更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脸上已经明明白白地把心情写了出来。

陆源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站起身来,抬脚步步逼近气鼓鼓的女孩,在离她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女孩眼眸低垂,小肩膀气的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一股男人的气息在越靠越近,呼吸间,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她不敢动弹,也不敢抬头,只想逃离。

她忍住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双手紧张交握。

这场沉默的拉锯战中,女孩赢了,陆源慢悠悠地落下一句。

“你在骂我。”

“我没有!”双梨抬起头反驳。她只是在心里骂而已。

陆源有点明白胆大包天这个词是形容什么的了,譬如眼前这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小孩,不仅敢打他,还敢腹诽他。

“小妹妹。”他低低地说,声音磁性十足,“今晚别让我发现你睡觉,要不然罚你连续三天不准睡觉。”

陆源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开了。双梨委屈地呆在原地,甚至想给妈妈打个电话投诉他,但又想了想,漫漫长夜,她不信陆源还能时时刻刻地盯着她,她就算睡了又怎么样。

现在又不是奴隶社会,她又没有签卖身契给他,他还能管她睡不睡觉?

楼下,警官们在细细做笔录。双梨也下了楼,配合调查。

整个过程,陆源都没有下楼。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警官们勘查完现场,又记录好口供之后便收队回署了。客厅里只剩下阿武,还有两名医生。

医生正在和阿武说一些注意事项。但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阿武是没时间留在别墅照看陆源的,他还得去处理善后的工作。

他朝昏昏欲睡的双梨喊了一声。

“你过来,今晚照顾老板的任务交给你。”

在阿武的认知里,既然双梨是顶替保姆的职位,那照顾陆源是她理所应当的工作范畴。

第7章 测体温

双梨原本靠坐在沙发扶手上打瞌睡的,猛然被喊到,她吓了一机灵,直起腰来。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你留在这里守着老板。”阿武一板一眼地说,根本没有给双梨反驳的时间就走了。

医生顺着阿武的吩咐,跟双梨交代今晚要注意的事项。

“陆总的伤不是很严重,但今晚伤口刚缝了针,需要特别注意有没有发烧的情况,最好是每隔两小时测一□□温,如果是低烧,物理降温到正常体温即可。但如果是高烧,你马上联系我们。”

医生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双梨,“我们明天一早会再来为陆总检查,切记,如果是高烧一定要马上联系我们,要不然伤口会受感染。”

“噢,好。”

双梨其实有些含糊。这叔叔看起来伤的不轻,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医生和阿武都走后,整个别墅空了起来,是打个哈欠都听得到回音的程度。双梨眼皮子打架,坐着都能睡着似的,她强撑起精神,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到时间测第一次体温了。

不过她站在楼梯口,却迟迟挪不动脚步,想起刚才陆源那种强势又混蛋的样子,她就有些发怵。

她贸贸然地进他房间,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说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不去也不行,他伤的那么严重,万一真的发高烧她没有及时发现,导致他烧成傻子,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反正这也是为他好的事,他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女孩的心中天人交战着,踌躇了好一会才上了楼,她站在主卧的门口,先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第一次敲,没有反应。

第二次敲,也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敲门声太小,他听不见?

“陆先生?陆先生?你睡了吗?医生叫我每隔两个小时给你测体温。”

还是没有人应答。双梨皱起眉头,该不会是晕倒了或者是怎么了吧?

她握上门把手,原本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开,结果门没锁,她轻轻一推就开了。

卧室的角落摆着一盏黄花梨木落地灯,一个透明度极高的罩子将鹅黄色的光线罩住了。

双梨循着这若有若无的光线看去,发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她大概能看出床单的颜色是海蓝色的,丝绸质地的薄被只盖住了男人腰部以下的位置,露出健硕的胸膛。

双梨在离床脚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声开口,“陆、陆先生,你睡了吗?我、我是来给你测体温的。”

床上的男人没有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双梨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响,就这么站着干等了会儿。过了好几分钟,略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朝着他过去,然后拿着手里的体温枪,伸长胳膊,快速地贴在他的手背处测了一下。

36.8度,正常体温,没有发烧。

双梨松了一大口气,赶紧脚底抹油出去了。

卧室昏暗的光线,使得她没看到陆源全程都在拧着眉心。就在她踏进他卧室的第一秒,陆源就知道她来了,她那股若有若无的女儿体香比她先一步随着空气漂浮了过来。

他之所以不出声,不是他不想出声,而是出不了声。

医生临走前给他打了一针止痛的镇定剂,现在药效起来,他陷入了一种类似醉酒一样的状态,脑子很清醒,但说不了话,身体也动弹不得。

他也知道那小屁孩来是给他测体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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