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半夜三更打来电话的是谁呢？

他想了想还是接起电话。

那一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第一句便是——

“喂，是苏白吗？我……我看到了刘辉！”

……

半个小时后，顾飞宇披着浴袍，出现在苏白家门口，他还未进门就开始抽噎哭泣起来：

“苏白，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现在只有你了！”

苏白租的青年单身公寓，旁边住的都是像他一样的年轻人。

顾飞宇在他门口哭嚎，苏白正犹豫要不要让他进来时，旁边租房的两个女孩半夜回来了。

听了顾飞宇的哭诉，两人眼神都莫名诡异起来。

苏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拉了顾飞宇进门，关上门后，还能听到隔壁女生开门和八卦交谈的声音。

“我靠！我就说他喜欢男的吧，你还不信？长成那样没女朋友，果然！”

“是啊，现在我信了，不过我觉得他挑男朋友眼光有点差……”

“谁知道呢！估计也是临时玩玩，看那男的还裹着浴袍呢，不让进屋哭成啥了！”

苏白面无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顾飞宇进门之后有些瑟缩的四周看了看，接着仿佛安心了不少，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苏白，我不骗你，我真的看到刘辉了！包括我刚才打车过来的路上，他都在一直跟着我！”

一说到这个，顾飞宇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刘辉？他为什么要跟着你呢？警方已经仔细调查过，他有长期抑郁，而且的确是自杀，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

苏白有些奇怪，在进那个诡异的游戏副本之前，如果有人跟他说这世界上有鬼，恐怕他只会嗤之以鼻，觉得那人是神经病。

然而现在顾飞宇说有鬼，他甚至觉得十分正常——似乎这世上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啊！可能……可能他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吧，毕竟公司很多人、还有各种社会媒体也是这么报道的。”

顾飞宇情绪十分崩溃，缩在沙发上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透出。

是了，包括苏白本人，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自从顾飞宇空降公司后，很多员工的工作压力都徒然增大。

他没什么好的管理经验，只一味要求员工加班拼搏，虽然加班费给的很足，然而仍有少部分员工不满。

就像苏白一样，因为不愿加班而跟顾飞宇大吵一架裸辞。

他裸辞的当天，收拾好所有东西抱着自己的纸箱下楼，刚从大楼门口走出，面前三米远的地方便有东西掉了下来。

那声音像一个沙袋掉下，沉闷闷的毫无声息，苏白最初没有反应过来。

知道周围响起“有人跳楼”的惊恐尖叫声，他才缓缓反应过来。

鼻尖上滑下一滴温热液体，那是鲜血溅射到了脸上。

苏白面无表情伸出右手，擦掉脸上血迹，这才仔细观察起了地上的尸体。

他整个脑袋像个破碎的西瓜，红红白白散落一地，身上还带着生前的惯性，因为巨大疼痛微微抽动着。

周围有人哭喊，有人报警，有人议论纷纷，但这些似乎都隔着模模糊糊的一层，看不真切、听不真切。

苏白看到了尸体支离破碎的脸，依稀有些熟悉——那是往常坐在他旁边工位的刘辉。

他——跳楼自杀了！

第21章 死亡真相

刘辉跳楼后，顾飞宇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苏白也因为是刘辉前同事、加上现场目击而被警察传唤了几次。

每次在警察局遇到，两人都会不欢而散。

顾飞宇瑟缩在沙发上，突然问苏白：“你知道为什么进了那个游戏后，我会信任你吗？”

苏白摇摇头，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最终彼此信任，通过合作一起走出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刘辉死后，那几天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责怪我，仿佛我就是杀人凶手，只有你……虽然总是跟我吵架，但只是骂我愚蠢自大。”

顾飞宇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而且你帮我说过话。”

“帮你说过话？我不记得有这件事。”苏白摇了摇头，他确实记不清了。

跳楼事件发生后，他陷入过短暂迷惘和自我否定，而且那两天总觉得生活很恍惚。

“说过的，你说，就算他是因为工作压力而自杀，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明明可以反抗、可以辞职、可以换工作……但他偏偏选择结束生命。他自己当了懦夫，不该全由他人买单。”

苏白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不明，身上似乎有种极端孤独落寞的感觉。

沉默片刻，他打算先不谈这个话题，又问顾飞宇：

“你得到的技能是什么？我想你能看到刘辉，应该也是因为你拥有了阴阳眼。”

顾飞宇没有隐瞒，直接全盘托出：“我的技能是‘死亡凝视’，我可以通过眼睛注视而发动技能，技能具体内容是通过注视诅咒对方。”

“诅咒对方？”苏白一愣，“随意什么诅咒吗？实现概率是多少？”

“实现概率……”顾飞宇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根据系统对技能的解释，目前能实现的，也只有例如我诅咒你喝水呛到，路上踩到狗屎……”

“停停停！再说下去我担心被诅咒！”苏白连连摆手，他刚刚才被亡灵倒的自来水呛过，生怕再被顾飞宇诅咒。

顾飞宇见苏白一脸忌惮退后半步，连忙解释道：

“你不用怕，这个技能需要主动发动，而且是概率实现的技能，没有什么杀伤力。”

没什么杀伤力？

这能力已经和乌鸦嘴有得一拼了，谁也不想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踩狗屎吧？

不过顾飞宇必然不会对他发动这个技能，苏白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俩的技能似乎都没什么杀伤力，想要在游戏副本生存，太艰难了。

想到这里，苏白又问顾飞宇：“技能是成长型的吗？”

顾飞宇皱眉思索一下，拿出手机看了看，不确定道：“上面显示可以升级，诅咒实现次数越多，能力就会越强，冷却时间为一小时……伴生技能就是那个阴阳眼。”

所以……只要有足够时间供他升级，那他这个技能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大杀器！

只是，他们有那么多时间来成长吗？

“好了，先不想这些，我们从游戏死里逃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休息一下。”

苏白看顾飞宇依旧情绪崩溃，下命令让他先休息。

顾飞宇却脸色苍白着摇头：“不行的苏白，我睡不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洗浴中心吗？我不是爱玩的人，我在那里只是因为夜里还有很多人……我不敢回家，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

说着说着，他又崩溃流下眼泪来。

看来刘辉的自杀确实给他带来了强烈心理阴影，再加上现在有了阴阳眼，看到刘辉鬼魂，一闭眼就是刘辉不成人形的模样。

苏白无奈叹了口气，他现在也不太睡得着，只好呆在客厅，跟顾飞宇一起看论坛和商城。

商城果然如同进游戏之前所说，什么东西都能买到，只是大部分都是灰色。

苏白现在一共有2030积分，而顾飞宇只有可怜兮兮的四百多。

积分多少也和游戏副本表现及观众打赏有关。

商城中亮着的地方价格从低到高排序，从1积分开始，包含一片羽毛、一颗石子、一张纸……这样的小东西。

到苏白目前所能支付的，两千积分的坦克、单人飞行器等等，应有尽有。

甚至还能积分兑换现实钱币，100积分可兑换一万元，假如不用再次进入游戏，苏白觉得可以全部兑换成钱，瞬间富裕起来了。

不过很多物品都有限制，不允许在现实生活中兑换，只能在游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