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婚迟早要离(55)
作者:烟二
温皓白“嗯”了一声:“每次绣园那边来人都要搬东西,你不嫌麻烦吗?”
她小小声嘀咕:“又不是我搬,有什么麻烦的……”
有人抢答:“我嫌麻烦。”
黑色迈巴赫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缓缓破开夜色。
就在庄青裁咂摸那句话时,温皓白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这一趟会仔仔细细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利落搬到主卧里,以后,就不在客房睡了。”
庄青裁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得寸进尺,要与自己睡同一张床。
而且,是没有回旋余地的语气。
还凉凉补上一句:“……你适应一下。”
*
玲珑华府。
看着自己房间里多出来男士拖鞋、男士睡衣以及办公用品等等等等,庄青裁的神情十分复杂。
只是心软了一下说要“关心”他,怎么莫名其妙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转念再想,既然答应了要“跟”温皓白,那被他吃干抹净,也只是时间问题--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叹气。
叹身不由己。
也叹,身不由己不过是自欺欺人--如果对象是温皓白的话,她明明,也是很想试一下的。
伴随着房门开合的声响,妄想中的男主角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黑色居家服,纽扣规规矩矩系到最上面的那一颗。
头发却只吹到半干。
昭然着“急于出现又不想丢了体面”的心思。
彼时的庄青裁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地上收拾行李,被他居高临下一扫,身上薄薄那几片布料,根本遮不住多少春光。
房间里有什么在无声弥漫。
屏住呼吸,温皓白艰难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你怎么也在收拾行李?最近要出外景?”
挑选着需要带走的护肤品小样,庄青裁应声回答:“过段时间要去棠山镇那边主持‘温泉节’的开幕仪式,提前收拾一下--对了,我记得,棠山温泉镇好像有阅川集团的项目?”
并不是很急。
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
温皓白并不否认:“嗯,是有几个合作。”
“那你和韩奕会过去吗?”
“另一个姓付的高管会过去。”
“喔。”
温皓白斟酌着最后的语气词,猜测着其中是否有名为“失落”的情绪。
见庄青裁将手边花花绿绿的保温袋叠好放进行李箱隔层,他不禁疑惑:“带这些袋子做什么?”
庄青裁耐着性子解释:“用来泡脚啊,这些奶茶店的外卖袋可好用了,又防水又保温,最后还能当垃圾袋……”
说着,她又拿起几样别的东西:“这种一次性手套用来放化妆刷也很方便,喏,一根手指装一根刷子,也不用担心会弄脏;还有这个不用的隐形眼镜盒子,我用来分装卸妆膏和洗面奶了,正好够用几天……”
温皓白抿笑:“你的这些巧思,完全可以拍一期视频。”
她眼睛一亮:“对喔,就拍一期出行便携小技巧。”
可环视一周室内光线,她停下了去摸手机的动作:“今晚就算了,等去了棠山镇再拍吧。”
继续装箱。
见妻子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温皓白索性走到她身后,有样学样就地坐下,抬起双臂搂住她的腰,将人圈进怀里。
被猝不及防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庄青裁僵了身子,颤颤地问:“你怎么就坐在地上啊?”
温皓白并不在意:“你不是也坐在地上吗?”
这两天气温有所回升,隔着地垫,庄青裁并不觉得冷。
但身后的男人却像是被冻着了一般,胸膛紧贴她的背,每一次呼吸,都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还要附上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你收拾你的,不用管我。”
都快粘在一块儿了,这还怎么收拾?
带着点儿赌气的意思,庄青裁丢了手里的物件:“……不收拾了。”
正合某人的心意。
甩了句“那就睡觉”,温皓白起身后又顺手将庄青裁捞起来、抱到床上,生怕她跑了似的,还特意用被子将人裹紧。
连被子角都掖得严实。
庄青裁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眼睁睁看着温皓白在自己身边躺下,抬手准备按灭床头灯开关。
鬼使神差地,她忽然冒出一句:“……你是喜欢熄灯做吗?”
温皓白动作一滞:“你说什么?”
回过神来的庄青裁咬紧下唇--这种话,她断然是再说不出第二遍的。
她没有跟过人。
也不太懂,做这种事的时候,是不是得先问清楚对方的喜好……
应该是要问清楚的吧?
比如:时间安排,一周几次,特殊需求。
瞥见妻子微微泛红的耳尖,温皓白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玩味:“你已经‘适应’了?”
她还是不说话。
温皓白探身凑过去:“所以,温太太是打算以这种方式来‘关心’丈夫吗?”
红润的唇张了张,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快要听不见:“你不是就想要这种‘关心’吗?”
男人微眯起眼睛,坦然承认自己的罪孽:“确实想要。”
复又转折:“但不是今晚。”
不明所以。
庄青裁挣扎着伸出双手,扯高被子一端遮住脸,字句细碎:“你,也要,适应吗?”
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塞进很多东西,温皓白压抑着趋于兴奋的鼻息,抬手将庄青裁用来挡脸的被子扯下去寸许,指节捏她鼻尖:“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这和我明天上不上班有什么关系?”
“怕影响你明天的工作效率。”
“噗……不是,温皓白,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说完,庄青裁才意识到玩笑开过了头,默默又往被子里藏了藏。
温皓白似乎并没有生气。
趁着暗沉的光线,他垂着脸思考了许久,继而掀开庄青裁身上的被子,一把将人拉坐起来。
动静很大。
以至于让庄青裁轻呼了一声。
然而,这声轻呼并没有令温皓白产生怜香惜玉的想法,他用力扼着那只纤细的手腕,直接将她的手按向自己身下。
此时无声胜有声。
碰触热源的瞬间,许多只在小说里看见过的夸张词汇逐一具象化,庄青裁惊得眼眶欲裂,抖抖索索把手往回缩,却发现,在绝对悬殊的力量下,根本动弹不得。
临危不乱是主持人的基本素养之一。
今晚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方面做的还不错。
结果面对温皓白的循循善诱,她顿时慌得没了主意,想看又不好意思看,想碰又不好意思碰,最后被温皓白手把手教着、毫无章法地弄了几下。
他故意借着她方才的话揶揄:“要不要熄灯?”
庄青裁羞得快要冒烟,目光不停躲闪,手上的动作更加没有分寸、不得要领。
吃了痛,温皓白登时没了说笑的心思。
他拧紧眉心,泛红的眼角带着压抑,几度欲言又止。
偷瞄着男人脸上并不像是情动时出现的绯色,庄青裁犹豫着问:“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迟疑片刻,某人哑着嗓子回答:“还、还好。”
她瞬间了然自己的技术有多差劲,于是心有余悸地向丈夫道歉、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继续遭罪。
疏解未半而中道崩殂。
被撩起火的温皓白只能磨了磨牙,径自去了浴室。
浑然不知这样只会让温皓白更遭罪,庄青裁趁机躲进被子里装睡,直到觉察到身边的床垫一嵌、房间陷入黑暗,才偷偷睁开眼,借着夜色,小心翼翼描摹身边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