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婚迟早要离(35)
作者:烟二
温皓白一挑眉。
庄青裁则捏紧拳头,毫不留颜面地斥责对方:“你胡说什么!我几时答应过黄恩泽?”
厉春华轻嗤,瞄了一眼像鹌鹑般窝在一旁的庄涛:“你不答应……你不答应,呵,那你倒是想办法帮我家恩泽讨个老婆啊!你爸害得我家恩泽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不答应有个屁用!不嫁我家恩泽,你这辈子都别想消停!别以为平时能在电视上露个脸就了不起,不就是碗青春饭嘛,还不知道当初是靠的什么手段进了电视台,我们家都不嫌弃你……”
这话关系到女儿的清白--还是当着女婿的面,楚彤云急红了眼,再也没了好言好语,直接推了厉春华一把,声音带着哭腔:“你滚!”
庄涛到底是心里有女儿的,也跟着起身,驱赶着不速之客。
见着一家子有了“同仇敌忾”的架势,没捞到任何好处的厉春华不甘心地刚朝门口走了两步,又盯上了“庄家女婿”提上门来的见面礼:“呦,还准备了这么好的酒啊?正好,给我吧,我带回家给老头子和恩泽尝尝……”
说罢便要伸手去拿,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只是还没有碰到酒水,她就被温皓白扼住手腕、吃痛地惊呼:“嘶,疼……疼啊!我好心好意劝你别管别人家的事,还、还劝错了不成?你别看这小庄丫头长得漂亮,其实……”
温皓白沉着脸,使了十足的力道,声音像是在冰水里浸润过:“我不知道你与庄家有什么过节,但我和庄青裁已经领了结婚证,她是我的妻子,庄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因疼痛而五官扭曲的厉春华只能用另一只手拼命捶打他,见男人铁了心没有松手的意思,又用指甲扣他的手背:“疼疼疼……你、你居然……哎、哎呀?”
温皓白懒得废话,一把将人拖到玄关、推至门外,“哐”地将门重重关上,宛如刚刚丢的是一袋垃圾。
屋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
被赶到门外的厉春华被拂了面子,索性就一屁股坐下,张嘴开始撒泼:“哎呦呦呦……庄涛!楚彤云!看你家女婿做的好事!我手断了,你们等着赔钱吧!我这就报警!等着吧!”
庄涛一脸疲态地摆摆手,招呼小两口坐下,别多事。
庄青裁却被门外的叫嚷声闹得心烦意乱,直接冲进厨房端了一脸盆水,一开门,泼了出去……
还在装腔作势的厉春华被淋了一身,愣了愣,歇斯底里般尖叫起来。
那声音在空落落的楼道中显得极为刺耳,活像是被车轮碾过脖子的家禽。
庄青裁吼得比她更凶:“我警告你,再赖在我家门口撒泼,下一盆泼出来的就是开水!”
市井气上来了。
很奏效。
被震慑住的厉春华抬手抹了一把脸,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扶着生锈的楼梯围栏站起来,对着庄家大门就是一口口水:“呸!有男人撑腰了不起了啊?谁家讨了你这个扫把星,那也真是倒了大霉,早晚得离婚!”
好巧不巧,最后一句话拂了逆鳞。
温皓白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倏然森寒。
素来矜贵的位高者最不屑与市井之徒打交道,可是眼下……
他不容分说将庄青裁拽进屋,护在身后,直视着还想继续挑事的无赖,冷声警告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温皓白本就身材高大,如今冷面冷语地守在庄家门口,如同城池壁垒。
厉春华明白动起手来自己铁定吃亏,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一步三回头,骂骂咧咧地走下楼梯。
闹剧至此谢幕。
狭小的客厅里挤着老少两对夫妻,一时间相顾无言。
为了给第一次登门的女婿留下个好印象,庄涛和楚彤云今天一早都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可被厉春华这么一闹,早已没了精气神。
缓了许久,只用“那一家子精神都有问题”尴尬解释了突发状况。
庄青裁没再多说什么。
温皓白也没有多问。
勉强挤出笑容,庄青裁若无其事地开始向父母介绍新婚丈夫以及两人的相识经历--兴许是职业滤镜作祟,再离谱的说辞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也颇有可信度。
至于为什么隐瞒婚讯至今……
一来,是怕两位长辈对“闪婚”有顾虑,二来,庄青裁认为两人的事业都还在上升期,暂时没有精力分心去筹备婚礼的事。
楚彤云这两年没少进手术室,除了生老病死,对很多事都看开了:“说什么顾虑不顾虑的,有的时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你们看那些奔着结婚去相亲的小年轻,谈半年左右,一个个也都领证了……和你们不是也一样嘛?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庄涛点点头,递给女婿一支烟。
温皓白礼貌婉拒。
楚彤云逮着机会,又是一顿猛夸。
庄青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算是明白了:就目前的状况分析,自家爸妈对她领回来的这个男人非常满意。
简单聊过几句,屋里囤积的那股“凝重”终于消散。
楚彤云放松许多,连笑声也变大了。
趁给温皓白倒水之际,她凑上前小心翼翼捏了下他的上臂,忍不住夸赞道:“身体真结实,不愧是做保安的……”
保安?
温皓白看了一眼庄大编剧:什么时候换职业设定了?
庄青裁及时解围:“妈,他是物业经理。”
楚彤云笑呵呵地“哦”了一声,目光不离年轻英俊的女婿,越看越欢喜。
直到瞥见他手背上被厉春华抓出来的小伤口,这才紧张兮兮地招呼女儿:“你房间药箱里有碘酒,快拿给皓白擦擦……不着急,还要一会儿才能吃饭,我让你爸出去再买两个卤菜……”
说罢,她便一手拽住一个,将两人送进庄青裁的房间。
还贴心地掩上了门。
第20章
庄青裁的房间很小。
除了一张床、一只衣柜和一张款式老旧的写字台, 再塞不下别的家具,大概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在家里住,所以, 房间里还堆了一些杂物。
写字台上的几堆布料温皓白瞧着眼熟,想了想, 应该是庄涛给女儿做衣服时剩下的边角料。
听庄青裁说过, 主持人这一行对服装需求量很大, 她刚入行那会儿根本没钱给自己置办行头,几乎所有的小西装和礼服裙都是庄涛亲手做的,有几身甚至到现在还在穿。
他见过。
能看得出,庄涛是爱着女儿的。
那又怎么会……
庄青裁寻到药箱, 见温皓白还站在原地想心思,便一把将他按坐在床上--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已经被搬去了客厅。
厉春华下手挺重。
温皓白的右手手背和手腕处硬生生被她的指甲抠出好几道长长短短的血痕,干涸的血渍看着叫庄青裁心疼。
庄青裁从药箱里翻出家用消毒碘伏, 坐在温皓白对面, 抓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用棉签处理着伤口。
被触碰到的地方酥酥痒痒, 温皓白紧抿双唇,任由她摆弄。
只可惜此刻没有上帝视角、不能用旁观者的眼睛来记住如此缱绻的画面。
温皓白后知后觉,涂的是碘伏而不是酒精, 并不会加重皮肤的痛感。
是她让自己觉得难耐。
是她仿佛要撕裂那些细小的伤口,钻进他的皮肉。
禁不住长时间的沉默,庄青裁率先开了腔:“……你不问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