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直跟蒋阿姨生活在一起”。

“香宁小区的束灵仪式不是给赵辉做的？”何明杰越想越不对，他一直都以为住香宁小区的那人已经死掉了。

“是给他做的，因为李崖他们找不到赵辉，以为他死了，做了束灵仪式，但也没束到灵，所以他们一直都在找寻赵辉”。

“徐鸟人的手机现在在哪？密码赵辉解出来了”？

“早就解出来了，至于手机应该是给李崖他们毁掉了”。

“为什么不报警”？何明杰有些激动也有些恼怒。

“让谁报？报什么警？小云报吗？报李崖贩毒？有证据吗？有目击证人吗？小云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吗？还是嫌赵辉太安全了？”徐良飞更激动，一想到小云当时的处境，无可奈何苟活着的处境，火气就噌噌噌往上冒。

何明杰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那时候的邱云，刚死了未婚夫，死了唯一相伴的人，难道要她一个女孩子去跟李崖那群人硬拼吗。

徐良飞叹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鸟人的那部手机并没有内存卡，赵辉只从里面找到了一张高糊的照片，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份名单，上面有五个名字，只有三个看得清楚，朱长永，韩志兵，田慧蓉。这三个人是谁，我想你们去政府官网的领导窗口看看，应该都能查到。赵辉不敢把那张照片留在手里，不单单是因为李崖他们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名单上的那几个名字，但就这么放弃这份名单他又舍不得，所以他想了个法子，说是把照片传到了一款游戏上，他当时刚好在做一款什么游戏，我也不太懂，后来为了把自己摘除干净，他也从那游戏公司离职了，甚至还换了个性别生活，成了他最喜爱的女生模样”。

说到这，何明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乡宁小区里会有男人跟女人同时生活过的痕迹了，因为这个赵辉原本就是两个性别同时存在的。可能他的本体是一个男性，但她的内心一定是一个女性，所以他后面换了性别后，那出租屋里，男性生活的痕迹就变弱了。

“所以为什么要杀朱长永”？徐良飞讲了这么多，似乎还是没有说出他要杀朱长永的原因。

“他该死，李崖就是在帮他做事情的。我被李崖弄死后，小云在蒋阿姨的帮助下去了南山道观，用李崖赔偿的那笔钱，让道观里的人把我弄到了曹林的身上，讲真的，这个身份是真的好用，用着这个身份，我混进了他们的团伙里。知道了很多肮脏的事情，我甚至还看到了被打个半死的鸟人，他们说他是缉毒警察，要虐着他玩，他们让我给他抽骨，抽脚趾头的骨，一根一根抽”，徐良飞的声音越来越轻，哽咽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何明杰脸色阴沉地坐在对面，好像一座雕塑一样，内心的怒气值已经飙升到了马上要喷发的境界。

“我不会什么抽骨，但我不敢拒绝，我只能把他的肉一点点割开，找到骨头后再切下来，鸟人一直都清醒着，他的惨叫声我到现在都还会梦到，就在我的耳边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你说他们该不该死，该不该杀”。

“这还没完呢，我在给鸟人抽骨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他们把小云切了，就在何煜那公寓的洗手间里，把小云切成了一块一块，一块一块，放到花盆里，用小云的尸块给他们养花，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我还能放过他们吗”。

徐良飞声音沙哑，脸上糊满了鼻头眼泪，来不及擦拭。

何明杰重重地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问道：“所以，你也去了南山道观，让邱云去到了何煜的身上”？

“对，因为不甘心，因为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鸟人还活着，就算废了，残了，但他还活着，还有气，我得救他”。

“你怎么救”？

“是啊，我怎么救，我无能啊，我根本就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不仅救不了鸟人，我还害死了童悦姐，就连小月姐也差点被他们发现”。

徐良飞说到这，似乎已经有些疲劳了，开始变得没有精神，无精打采的。

何明杰的脑子一直跟着他的话语飞速转着，梳理着他们这一群人的联系。何明杰问道：“童悦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提到童悦，徐良飞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但仍旧是红着双眼说道：“如果没有童悦姐，我跟小云大概还烂在那家电子厂里吧”。

“启明电子厂”？

“看来你们还是有查到一些东西的”。

“童悦是怎么死的”？

“童悦姐也想救鸟人，他两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以曹林的身份跟童悦姐相认了，她说她可以把鸟人弄出来，让我在外面接应她，我信了，结果我接到了童悦姐的尸体，呵，是不是很可笑很天真，呵呵呵呵”，徐良飞苦笑着，任由着脸上的泪水滑落。

“所以你才报了警？”随着徐良飞的诉说，何明杰的思绪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回到了半年前曹林报案的时候，所有事情，所有的人物似乎都串联在一起了，案件似乎终于到了拨云见日的时候。

徐良飞抬手抹干净了自己的脸，盯着何明杰好一会，才说道：“何警官，你猜错了”，徐良飞的语调突然变了，变得奇怪了起来。

站在外间的马无相脸色一变，曹林的面相瞬间变了，变成了一个将死之人的面相，马无相赶紧通过耳麦对着何明杰提醒道：“徐良飞有问题，他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马无相这话一出，一旁的燕黔?赶紧凝神看了一眼曹林身上的气，果然他身上的死气正在一路飙升，速度非常得快。

何明杰当即站了起来，他突然想起来，他漏掉了非常关键的问题，徐良飞在曹林的体内，曹林是对方的人，曹林去给童悦的尸体报警，难道对方的人不会怀疑他吗？

何明杰当即出了一身的冷汗，开口问道：“当初报警，你不是自愿的对吗？是他们故意让你报警的”？

徐良飞抬了一下眼皮，没想到何明杰这么快就猜到了。

何明杰一看徐良飞这表情，心当即凉了半截，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包括你现在的自首，以及你刚刚的所有坦白，都是你们故意安排的”？

徐良飞看了好一会面前的何明杰，一滴眼泪从他的左眼滑落，说道：“何警官，他们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一个案件查半年，您幸苦了”！

??第九十一章 做清盘

徐良飞话音刚落，马无相对着耳麦大喊了一声，“快出来”，马无相拔腿朝着审讯室门口跑去。

与此同时，嘣得一声巨响，曹林的肉身在何明杰的面前瞬间被炸成了粉末。

何明杰从上到下被淋成了一个血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跟一个通红的雕塑一样，就连细碎的骨头扎进了他的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

何明杰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得屈辱过，对方给他送了一个曹林过来，因为他何明杰破案大半年毫无进展，所以对方好心施舍了一个曹林给他，直接告诉了他真相，然后再送他一句，您幸苦了。

何明杰全身裹着低气压，猩红的双眼无焦距地瞪着，任由着姚倩倩给自己擦拭着脸。

“发什么愣，赶紧让开，清理现场”，马无相看不下去了，曹林的这份礼物打击的不单单是何明杰一个人，马无相同样气愤，努力了大半年，被对方当猴耍，是个人都会来气。

马无相见何明杰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一动不动，都快跟那封黭一样了，实在有些看不过眼，走到他身边，出声叫喊他离开。

人家姚倩倩在旁边跟他说半天话了，硬是不理会人家，太不像样了。

“是不是血裂咒？”何明杰问道，他的嗓子有些哑，问完这话，清咳了一声，清了清自己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