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礼是上官年华的孩子，阿策是程谨之的孩子。

程锦瑟应该是爱上官年华的，那首诗、那些名字都是佐证。

上官年华是爱着程谨之的，林夏亲眼见到过那种爱慕和眷恋。

程锦瑟没有恨程谨之，反而在程谨之死后照顾他的母亲和妹妹。

关奶奶说，程锦瑟是她亲自迎进门的，也是她亲自赶出去的，同时赶出去的还有阿策。

三岁的阿策记不得以前的事，但三岁的关礼一直等着妈妈回家，一直到现在都恨死了程谨之和阿策。

当年，究竟是怎么样的当年？

第399章 当年

警局打拐中心迅速到位了，会议正在紧锣密鼓的召开，局长亲自参加了会议，认真听取了李瑞阳的汇报。

这个案子牵涉到很多方面，经济诈骗、精神控制、谋杀灭口……现在还疑似涉及了国际人口贩卖。

已经有七条人命了，悬案女尸一具、被灭口的控制者之一刘威、被谋杀的受害者小美、被紧急救出后到医院不久死亡的两名女孩、住进急救重症监护室后死亡的两名女孩子……

现在有人证小丽，女性，神志清醒，精神状态不错，但对组织内部了解不多。

还有人证阿军，男性，身体健康、精神状态都处在医生监护之下，需要按照医院探视制度才能问询。

嫌疑人佘腾，男性，目击证人可以证实他出现在现场附近，有行车记录监控画面可以证实这一点，阿威被抛尸的现场找到了带有他指纹的物证。

嫌疑人许泰，男性，还没有实质性证据能证实他和案件有关，但从线索上，他的嫌疑不小。

已知另有三名组织成员在逃，唯一能确认身份的受害人林文韬，弃保潜逃人员。

据阿军说，有四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被带走了，这几个都是被洗脑得很成功的受害者，对组织没有怀疑没有反抗。

目前，佘腾已经被通缉，许泰以及许泰的住所已经被秘密监控。

警方现有的对寻找受害人有帮助的，唯有根据小丽的讲述做出的人物素描，但小丽本人也承认记忆有可能因为混乱而出现偏差。

以上这些不是李瑞阳最担心的。

“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员多、时间跨度长，”李瑞阳沉痛的说：“但最可怕的一点是，明明已经有七条人命，但除了我们，其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受害人家属、包括地方派出所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受害者家属都以为是女孩子谈了一场不被家人认可的恋爱，恋爱的对象可能存在一些问题，即使是已经和家里闹翻了也归咎于情感问题，哪怕出现了经济上的损失，也还是没有往犯罪方面考虑，再加上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善于操控受害者的思想，极有可能一些被害人的家属对这些成员还极具好感，比如小丽的父母……

哪怕失踪了，也只认为是为爱私奔了，比如阿军说起他的父母时；因为缺乏被伤害被禁锢的证据，就算报警，警方也没有办法以刑事立案……

成年人失踪，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存在绑架、拐卖等犯罪事实的情况下，警方对成年人失踪是可以不予立案的。

可见这个组织极其具有欺骗性和隐蔽性。

李瑞阳不但是在汇报已知的情况，同时还有自己的应对计划。

“首先第一点，证人保护小组提高对证人的保护等级。”

“第二步，将佘腾的通缉等级从B级提升至A级，尤其是加大与交警部门的合作，进出城的要道增设关卡，务必做到外松内紧。”

“第三步，寻求社会的帮助，由信息小组发布尸源协查通知，统一收集、分析社会各界反馈的消息。”

“第四步，有打拐中心将全省范围内相似的失踪案例集合起来，与目前拥有的素描画像做比对。”

“第五步，增派人手，配合打拐中心尽量与附近省市进行沟通，寻找相似案例……”

……

局长再一次感叹，李瑞阳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和考验，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为了警局的中坚力量。

李瑞阳在紧张的开会，明珠在紧张的和程母沟通。大概是因为自己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帮程母换洗的缘故，程母只和她说话。

但关键是程母年纪太大，又长年在这养老院里过着与世隔绝一般的生活，思维和语言紊乱无序，明珠需要将她的话组织起来，又重新排列，才能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能拼凑出之前的内容，明珠已经是花了大功夫了。

林夏说了一句：“其实我们应该带阿娟来。”

阿娟和刘野兄妹俩的面貌相似，都很像舅舅程谨之。有这样一张脸在，也许能有其他的突破。

安置好程母，阿策又特意让护工多关照一下，林夏善解人意的对护工阿姨说：“阿姨，下次来要是看到老人家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我们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给你一个人的。”

护工阿姨忙不迭的答应了。

阿策拉着程母的手说了句：“奶奶再见。”

程母反握住他的手：“谨之，你别再回去了，那些钱再多也不是你的。”

那些钱再多也不是你的？

林夏迅速拉着阿策蹲下来，同时捏了捏阿策的手心，阿策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一定要回去的，那些钱就是我的。”

“傻孩子，胳膊哪里能拧得过大腿？”程母柔声劝慰着：“儿子，听妈的，别再去了，别不甘心了。”

“你知道是多少钱吗？”林夏问。

“很多很多钱，几辈子也用不完。”程母回答说，“我有单子的。”她的手哆哆嗦嗦的开始在自己身上东找西找，明珠已经清洗过了，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但程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从自己坐着的变了颜色的垫子里掏啊掏，掏出来一本小小的相册。

林夏接过来翻了又翻，小小的一本相册，里面是几张程谨之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一张女婴的照片。

照片都已经很有岁月了，想必这个女婴就是刘野刘娟的母亲程锦华了。

除了照片，还有很多张照片的底片，老式的那种底片，黑色胶片式的。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夏还想继续研究，就见程母用力一扯，将相册抢回了手里。

阿策软言温语的哄了老人一阵，然后将相册又拿到自己手里，将所有的黑色胶片底片全部拿到了手里，又将相册还给了老人。

林夏没看懂，但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询问。

阿策做这一切的时候，明珠就在一旁看着，尤其是看着林夏拉着阿策蹲下之后，两人一直没有松开的手，甚至阿策在取底片时，也没有松开的手……

有些窗户纸啊，真的是一捅就破啊，问题是谁会去捅呢。明珠甚至想将这层窗户纸糊得再厚一点才行。

明珠正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琢磨着怎么把早恋的娃保护起来时，李瑞阳就像一只高空搏击的老鹰一样紧盯着目标，他正铿锵有力的说：“我们不能光等待，等待社会各界提供线索，等待嫌疑人自己露出马脚，我觉得我们可以大胆一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比如说，设个陷阱引蛇出洞啊。

第400章 引蛇

想要引蛇出洞，首先要知道一点，蛇是因为什么而藏进洞里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从小丽在第一天的晚上十一点多逃出，到第三天早晨这个组织撤离，中间隔着整整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为什么这个组织会拖到第三天早晨才对其中一部分受害人下毒手？”

时间很充裕，小丽是在第三天的早晨被王悠悠带到了小小和钱飞来面前，也是在之后被小小和钱飞来立刻托付给警方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长的时间差？

在那个隐蔽的小庄园里，这个组织深居简出，白天不出门，漏夜才有行动，日常用品有专人采购送上门，再加上周围的邻居并没有人常住，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