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了一段让人寒彻心扉的对话。

我已经出现耐药性了，三联疗法对我失效了。

那加进口药吧。我们干脆一起去国外拿药吧，用你的名义，反正你没有登记备案。

两个人很费钱的哦。

你怕了？没钱了吗？不是有现成弄钱的机会吗？

哪有弄钱的机会，现在待遇这么差，就业这么差……

李红家不是有套小房子吗？她死了。不就归你了。

那是她妈的名字，怎么可能给我呢？

你傻了吧，李红唯一的儿子不是你儿子吗？

那个房子写的是李红妈妈的名字，跟我儿子没关系的，你就别想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合适吧。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是，是李红妈妈的又怎么样，儿子在你手里，她妈又只有她一个人了，这还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套房子面积小了点，不过地段好，挺值钱的，她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你就拿孩子说事啊，你是不是怕自己心软？

不是。我妈看孩子看得形影不离的，哪有时间让你有机会啊……

明天的追悼会，不就是个好机会吗？你可别心软，房子到手比什么都强。

好。

第336章 通风

钱飞来在等李红母亲的时候一直在和李瑞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为了不露出破绽，他特意更改了自己的资料。

但李瑞阳回信息的速度和频率太慢了，小钱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这样的汉子用毛毛雨的手段根本撩不动。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明珠姐她都是怎么撩汉的？明珠姐不会撩？谁信啊，这么主动将自己的胸针给扒走的狂野不羁的女人，会浪费一个晚上正大光明的约会机会？

于是钱飞来决定来个不那么迂回但又不那么饥渴的方式。

他发了一条看起来是乱码的信息给李瑞阳，内容是i n 55!w!。

看过这个电影的应该都懂这个梗，但偏偏李瑞阳没看过，“春娇与志明”上线的时候他正在执行任务，没时间也没对象去看这个电影。

而且就算看了，李瑞阳也会认为如果没有男女主光环的话，这两个人都有点渣渣。

所以他在十几分钟后看到这个信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电脑高手黑客之间的某种暗语吗？

所以李瑞阳随意的从桌上抽了一张纸照着抄了下来，趁空闲的时候往技术小组的同事面前一放：“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技术小组的同事煞有介事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抬起头慢条斯理的说：“这个啊，得分情况。”

李瑞阳虚心请教：“比如说呢？”

“这个吧，得分是在什么情况下的，比如说是在电脑编程上，还是手机上。”

“在手机上呢？”李瑞阳接着问。

“大队长，别这么麻烦，您直接给我看行吗？”技术小组说：“这个还挺难的，我需要好好破解一下。”他点着头补充了一句：“这应该是个高手啊，看着简短但出手不凡啊。”

那确实，小丫头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李瑞阳想起那个一秒钟之内到自己平板上的实时全景画面，认同的点了点头。

“五分钟之内，结果给您送到办公桌前行吗，大队长？”技术小组的眼镜男认真的就着李瑞阳的手看了几眼手机，然后满怀信心的说。

五分钟，那应该不算太难。李瑞阳将手机揣回兜里，决定先去做一下别的工作。

直到他低着头查审讯记录时，听到有人在办公区的那个拐角那里喊了一声：“大队长，崔明珠的那条信息您应该倒过来看，她说的是I miss you，翻译过来就是说，她想你了。”

办公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还有人呛到咳个不停的声音。

李瑞阳觉得脸有点烧。

偏偏那个技术小组眼镜男还没停：“当然，这条短信还可以有另一个意思，不过通过作案时间来看，鉴于她认识您不过两三天，应该到不了那个程度，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您，另外一个是我爱你的意思。”

办公室里震天响的都是“鹅鹅鹅”的笑声。

李瑞阳眼前飞快的挤过来好几张大脸，有小宇的，有大安的……居然还有王甜甜的。

大家挤在李瑞阳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什么情况？案情发展得这么快吗？”

“大队长，您是不是被黑客攻击了？崔明珠怎么会有您的私人号码？”

“大队长，这还没到一个星期吧？你们已经到了你想我我想你的互诉衷肠的地步了吗？”

“大队长，那您这抵抗力可差得好有一比了啊？这生扑一下就给您扑倒了。”

李瑞阳咳了一声，赶紧板起脸：“报告都写好了吗？快去干活。”

大家齐声切了一声，不甘不愿的往回走，只有王甜甜还半蹲着在他不远处没动。

“你也一样，干活去。”李瑞阳赶紧赶人。

“不不是，大队长我有事情要报告。”王甜甜正色说。

正事啊。

“还是我们王甜甜靠谱，一心扑在工作上。”李瑞阳忙不迭的夸起来，“这样的同志才是好同志，你们都要好好学学。”

“报告大队长，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只要看前三个字就行。”王甜甜说：“您这样回她信息更撩人。”

办公室里的笑声简直要将顶楼办公室里正在思考的公安局局长给吵醒了。

小宇给王甜甜点了一个超级超级大的赞。

大安笑得脸都要变形了：“甜甜不错，我们都要向你学习，我得好好学才行，这样才能给大队长出谋划策呢。”

他揉着自己的肚子哎呦喊了一声：“我得给小刚子报个喜吧，还得给张强报个喜吧。”说行动那就得赶快行动，刑警本色是什么，行动敏捷，“让张小强这小子天天得瑟自己女朋友吧，我也去嘚瑟一下大队长女朋友去。”

……

李瑞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不一样的甜，还有一点点的酸。那个中年老白脸说的，他这不是重蹈覆辙了吧。

明珠不会知道，她今天什么也没做，就让警察局里又飞满了她的名字。而李瑞阳李大队长这个纯刚纯正的老爷们究竟是在一周以内的第几天就被小姑娘给扑倒的八卦，也成了警局里上上下下不停口的见面问好。

“三天？最多三天了。”有个同事伸出三个手指头，嗯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做了个“绝不可能再多了”的表情。

“两天，就是两天。”另一个同事莫测高深的摇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头。

另一个同事将这两人的手全都压下去，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天？”

“这不可能？”

“什么一天，我是说，当时就搞定了。”伸出一个手指头的男人再次用力的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竖起来。

钱飞来等了很久，到黄昏巷子口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他换了个地方也换了个装束继续等。

今天他非要等到李红的母亲不可，他的通风报信的行为已经得到了明珠姐的支持和鼓励。

这个中年丧夫，老年失女的女人，不应该再被雪上加霜，明天就是李红的告别仪式了。

等过了晚饭时间，钱飞来再次换了个地方，又换了另一套衣装……

月亮爬上来了，星星来做陪了。

月亮已经到头顶了，人们开始睡觉了。

李红的母亲还没有回来。钱飞来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有一条信息进来了。但钱飞来没有时间看，他的目标对象出现了，披星戴月，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沧桑并不苍老，整个人紧绷得像一把刀。

钱飞来是在她上楼之前出现拦住她，他先说了李红的名字，然后喊了一声伯母：“你的女婿和他的同性恋情人准备用你的外孙要挟，让你把房子送给他们。”

面前的女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钱飞来取下帽子，坦坦荡荡的回视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