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出事了，林婶在监控视频里的那个黑色的布袋子找到了，并且在袋子的底部，鉴证科验出了呋喃丹的微量残余存在。

王甜甜和小宇收到了通知，严禁和林夏说起谈起佘静死亡一案的各种细节，摈弃一切个人观感从证据出发去查。

李瑞阳在短短的一个上午进行了三场审讯：老刘的、林曦的、林婶的。

老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被任何人指使，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伤害小杰，让小杰成为残疾人，而且他想这样做很久了。

老刘一点后悔或者不忍的表情都没有的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张洪涛的儿子凭什么享受林家锦衣玉食的一切，我是林家的老人了，我就是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他只会成了聋子，又不会死。”老刘说。

至于警方对他提到的林三爷、佘静和文少爷之间的关系。他一个厨子不知道不了解也不懂，跟他没关系的事他也不操心。

他做的他认，法官判他几年就是几年，绝对不浪费时间上诉。

林婶在再次面对同样的问题时，回答的内容也是差不多的，并没有什么前后矛盾的情况出现。

对于自己的黑袋子里检测出了农药的问题，林婶几乎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才说：“这怎么可能？”

“这个佘什么静我一点都不认识，无冤无仇的，我害人家性命干啥？”林婶一再强调没有见过佘静，在小小姐的宴会上要不是这个姓佘的女人自己冒出来，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

李瑞阳问了一句：“你确定自己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佘静吗？

林婶说很肯定，“小姐自从做了手术之后，对这样的情情爱爱的态度已经成熟很多了，她的精力就放在小杰这个孩子身上，”她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说：“这样可比以前好多了，我帮着小姐带好孩子，在一旁劝着小姐千万不要被人蛊惑了，有什么事悄悄告诉小小姐一声，其他的事我又不懂，我也处理不来的。”

“像这样的小三也好，小四也好，都对小姐没有影响的，我理她们干嘛啦？她就是生个儿子出来，也影响不了小姐和小小姐。”

没错，这说的是大实话，佘静对谁的影响和威胁最大，李瑞阳始终认为是郑芬芬。

但李瑞阳还是尽职尽责的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佘静，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第277章

在佘静上门的那个视频里，当佘静按照林曦的示意坐下时，是林婶端着托盘送来的茶水和水果。

这个问题，当李瑞阳问林曦时，得到的是和林婶一样的反应。两人都迟疑着说：“这应该是家里的客人吧？得问问小姐（林婶）看看会是什么客人？”

林曦说话直接干脆，不会遮掩躲闪，这一点和林晨很像，但林晨比她多了一些颐指气使的傲娇之气；在表达时又慢条斯理轻柔和缓，这一点和郑芬芬类似，但郑芬芬比她多了一点隐藏起来的尖酸刻薄。

林曦坦白自己一直知道张洪涛在外面有情况，但她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女儿，其次是小杰。

同时，林曦解释不清为什么自己的手机上会有和佘静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也不记得在视频里当张洪涛抱着小杰下楼换衣服时自己在书房里做什么，更想不起来这两年自己什么时候去碰了林夏十岁时做的那个丑得一言难尽的花瓶……

从表面证据来看，林曦已经很符合那种在证据面前各种推诿的死鸭子嘴硬的嫌疑人了。

而林夏带着小杰回了公司。

办公室门外，Lily红着眼睛在等林夏。

“我不明白我爸这是怎么了？”Lily很遗憾自己没有说服自己爸爸，没有帮上林夏的忙。

林夏赶紧表达了自己由衷的感谢，她看见已经在办公室里缩了几天的郑有良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给她做了个有急事的表情。

在林夏终于能面对面和郑有良单独说话时，郑有良举起手里的电话，示意她进去听。

张洪涛在郑有良的电话里对林夏说：“林夏，给你做个选择题。”

他很平淡的问：“你是想要一个杀人犯妈妈，还是想要林氏集团？”

林夏马上就明白了之前不对劲的林曦、林婶和王甜甜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对劲了。

“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选项来选？”林夏冷静的问，“张总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错误的理解？”

张洪涛哈哈笑了两声，又突兀的停了下来：“能力么我还是有一点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他说：“但是你妈妈就很难受了，你知道你妈是没有吃过苦的人，当年回老家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不敢想象的生活了。”张洪涛停了一下，又问：“你知道你妈妈现在在哪里吗？”

林夏没有打断他，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这样说了一句：“我更相信警方办案。”

“是吗？”张洪涛说：“如果真是这样，五年前又怎么会是那样？”

林夏很需要有什么能将这一切都录下来，然而张洪涛只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就挂掉了这个电话。

“你只有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林夏，希望你做正确的选择。”

他手里有什么，敢这样大言不惭的说话。

林夏想了又想，林曦并不是和爱出门的人，家里的司机只有一个，而这个司机同时还负责给张洪涛开车，如果说林曦有什么把柄，只有可能是张洪涛在家里伪造的。

最为可疑的，当然是那些定位器和监控。而此刻，警方的鉴证小组据说还在别墅里忙活呢。

林夏心里一惊，如果说一开始林曦就是张洪涛和郑芬芬准备的替罪羊，那林曦一定是在警方关注的敏感时间段里，出现了没有办法解释的行踪，又或者，佘静中毒的毒物，会在林曦的个人物品中被发现。

“阿策，我们走。”林夏抱着小杰快步下楼，阿策赶紧将她臂弯里的小杰接了过去，“别骑摩托车，开车回去。”

有小杰是不能骑摩托车的。

警方的鉴证小组确实还没有撤，因为取证工作还在进行中，这个别墅面积大，房间多，旧物事也很多。

林夏和阿策带着小杰被拦在楼下，客厅和二楼已经做好了取证工作，现在在进行的是三楼的。

三楼是之前林夏还没有搬出去住之前的地盘。

林夏给李瑞阳打了个电话：“李大队长，我知道现在您不能和我说我妈涉及事情的原委和详情，但我妈绝对不可能行凶的。”

她说：“张洪涛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如果有重要的证据他一定会自己保管的。书房里一定有很多很重要的东西，我可以配合着再找一次。”

警方会全程录像，所以林夏被允许了，但她只可以动嘴巴，不可以动手和动脚，也就是说，他不可以自由移动，也不能触碰任何东西。

还在和销售总监在一起的刘野不知道，他一直跟着的贺先生，在今天上午居然没有出去做他每天都做的事情——钓鱼，而是开着车，走高速一路来到了公安局刑侦大楼门口，他对负责案件的李瑞阳说：“你好，我来自首，我实在是无法逃脱内心的谴责。”

“我知道是谁杀了老林总夫妻和那位司机，我知道是谁制造了车祸。”他对着李瑞阳波澜不惊的脸正色说：“我只求个心安。”

与此同时，在林夏的配合下，鉴证小组打开了一个隐藏式的扁平的暗格，就在老式书柜的背后，里面只有一台粉色的笔记本电脑。

如果此刻鉴证小组有人能打开电脑，就会很快发现这台电脑里有很多搜索记录，其中有十几条最引人注意的是：“如何制造车祸，让人像意外死亡一样死掉？”

这本笔记本电脑的原主人是林夏。

张洪涛此刻正站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他随手挂掉了姓霍的不甘心再次打过来的电话，他举起了双手，对着窗外伸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