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选了好几个人，只不过只有佘静成功了而已。而之所以会选择佘静，除了佘静本人之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但林三爷爷不会说出来的。

林三爷爷说：“我虽然后悔，但于事无补，所以我虽然不会同意阿文和佘静的事，但阿文想养着佘静，那就随他养着好了，养到他腻为止。一旦他腻了，这个情字这一关，阿文就算是顺利度过了。”

林三爷爷肯定的说：“佘静不会是别人杀的，只有可能是张洪涛，动手的不是黄又德，就是他背后的那个女人。”

说到流产药，林三爷爷振振有词的反问李瑞阳：“这犯法吗？”

如果佘静真的同意了，那算犯法吗？还真不算。

李瑞阳笑了，他问：“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自然不算。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拿出那张林晨与佘静肚子里胎儿的半同胞比对结果，“如果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而谋杀了佘静，更安排梁山去毁灭证据，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罪。”

李瑞阳站起身将比对结果推到林三爷爷的面前，指着鉴定意见那一栏说：“佘静肚子里的孩子，既不是张洪涛的，也不是林文韬的，而是你的。”

“什么！”林三爷爷露出惊诧莫名的表情，用一脸“你怕是个神经病疯子”的表情盯着李瑞阳：“你说佘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们前后做了许多次的亲子鉴定和亲缘鉴定，佘静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百不是张洪涛的儿子，也百分之百不是林文韬的儿子，于是我们又做了父系氏族的染色体亲缘鉴定，排除了和梁山以及林家兄弟的父系亲属关系。”李瑞阳看着目瞪口呆的林三爷爷，然后说：“于是我们干脆用你女儿林晨的标本，和佘静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一次DNA的STR，你女儿和它符合同父异母的半同胞鉴定。”

“也就是说，”李瑞阳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林晨是你的女儿没错的话，佘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儿子。”

林三爷爷呆在座位上整整一分钟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保持目瞪口呆的模样盯着李瑞阳，嘴巴大张着，眼睛瞪得溜圆。

然后好半响之后，林三爷爷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警察同志，你的这个笑话太好笑了。”他几乎笑得打跌：“这是你们审问的新招数吗？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等他笑够了，才正色对李瑞阳说：“我这个老头子，哪怕再荒唐无知，也不可能去睡自己亲孙子的女人。”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吗？就佘静这个女人值得兄弟阋墙，值得祖孙翻脸？”林三爷爷激动的手脚发颤：“警察同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信口开河，随便乱说。”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这个人，贪财，重权，唯独对女色看得很透，不然这么多年来，我也不会只有一个女儿。”

林三爷爷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这让李瑞阳迷惑了：“林晨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亲生的，绝对亲生的。”林三爷爷肯定的说。

这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我们能用你的标本和林晨、以及佘静肚子里的孩子分别做个比对吗？”李瑞阳征求他的同意。

林三爷爷抬起头，肯定的说：“当然可以，随便做。我老头子等着你们的结果。”

第253章 起伏

林三爷爷承认了自己贿赂司法鉴定的医生干扰司法公正，也承认了自己用药让佘静流产，也承认指使梁山趁佘静和林文韬有约时去佘静家消除一些后患。在证据和证人的双重指证下，言语的狡辩是苍白的，也显得猥琐和小家子气。

林三爷承认以上指控，但他坚定的否认两件事，哦不，三件事：第一，他绝对没有害死自己的大哥大嫂；第二，他绝对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指使别人动手谋杀佘静。第三：佘静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他从来没有碰过佘静，佘静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他的，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林三爷爷如此坦陈而坚定的态度让警方很疑惑，于是李瑞阳安排提取了林三爷爷的唾液样本，然后小宇用飞跑的速度迅速将它送去了化验室。

如果确实和佘静的谋杀案以及五年前的事故无关，能将林三爷爷定罪的就是贿赂司法鉴定的行为了，毕竟对林三爷爷有关于谋杀的指控，来自张洪涛提供的U盘里的视频，没有其他更实际的证据，连佘静的那个白色手机都没有找到。

相对来说，同样的罪名，张洪涛就麻烦得多了。因为对他的指控，证据相对更齐全，证人也更可信。

黄阿姨的老公，将张洪涛和黄又德与黄阿姨联系在一起，而这一点，警方找到了证据证实，黄阿姨去林宅的工作机会，是张洪涛安排的。林宅的管家提供了当时那份已经保存了十几年的入职表。

黄又德带来的资料就丰富得多了，李瑞阳拿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皱着眉问小小：“这是林夏委托你们去查的？”

小小含糊的“嗯呐”应了一声。

“你们用什么渠道和方法查的？”李瑞阳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个一定要说吗？这是我们的饭碗耶。”小小弱弱的回答他，“我能不说吗？”然后快速的补了一句：“有委托人林夏同意我们对集团内部的查找，还有黄又德同意的对他个人的查找，这是合法的合理的委托任务，我们没有踩过界啊。”

呃，这……

李瑞阳抬起眼睛看了小小一眼，小小在他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回去。

李瑞阳笑了：“听说你是张强的女朋友了？”他调侃了一句：“来，喊哥，顺便见一下家长。”

已经听到信的张强已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上楼了，听到李瑞阳的话大声喊了一句：“哥，吓跑了小小你负责啊。”

然后堂而皇之的将小小从李瑞阳面前拉走，一面走一面不好意思的说：“你来找我吗？”然后赶紧道歉：“对不起啊，这两天太忙了，我做梦都想有时间约你来着。”

后面一群假装忙碌实则围观的单身狗们就听见小小呃了一下，然后略带尴尬的说：“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你哥的。”

张强回头看了李瑞阳一眼，又转头对小小说：“你可别被他人模狗样的给吓住了……”

李瑞阳“科科”的赶紧咳了一声。甜甜捂着嘴巴笑着缩进自己的办公桌里。

而黄又德正在办理手续，他需要登记身份、验明正身、登记到案时间、登记随身物品等等……

等一切手续办好，李瑞阳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面对这样一个不管什么问题都老老实实坦白，甚至警方还没有提出问题就积极主动坦白的人，任何技巧都不需要，只要全面的、详细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盘问和记录就足以。何况，这个人还自带了许多警方还没有查到的证据。

据黄又德供认，他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妻子郑芬芬就是张洪涛背后的女人。

但据黄又德了解到的信息，这跟第三者或者婚外情不一样的就是，张洪涛并没有多喜欢郑芬芬，但郑芬芬在张家的地位很高，这大概是因为最初郑芬芬的父亲出资供养了张洪涛求学、之后郑芬芬服侍了两位老人、再后来郑芬芬终于生下了张家翘首以盼的儿子的原因。

其实，在张洪涛去读大学之前，张家和郑家已经办过结婚酒，但之后张洪涛一直没有回过老家，他和郑芬芬也仅限于年幼时见过几面，办酒席时见过两次而已。

大学毕业后，张洪涛曾回过家说要取消两家之前的协议，他愿意自己资助郑芬芬上学的费用，并且愿意用未来十年的收益来补偿郑家，于是大家就改口说那是张洪涛认郑芬芬父亲为义父的酒席。

但郑芬芬无心上学，勉强读了个职高后，在老家服侍了张家二老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