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婚(92)
作者:见星帘
“……”
贺境时惊讶侧目:“你是□□老大?”
得到吐槽的叶林延沉默两秒,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肩膀,如实道:“比起你还差点儿。”
“好好说话。”贺境时瞥过他,“我们家干正经生意,我也不做违法犯罪的事。”
“但你刚才那个样子。”叶林延顿了顿,“的确让人有点发憷。就跟小说里面,那种黑白通吃的老大哥,只手遮天。”
贺境时无言:“……”
就这么胡侃了会儿,一行人很快走出大楼。小道人少,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经过这边。
朝里五十米,保镖将许志国松开。
他被吓得浑身出满了汗,面朝着墙壁,手忙脚乱地扯出嘴里的东西,横肉纵生的脸上布满了惊惶失措:“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他仿若真受了惊吓般的模样。
叶林延索然无味:“还以为是个什么要命的货色呢,搞半天胆子这么小。”
“别小看了。”贺境时神色淡漠,“你要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他对我老婆动手。”
叶林延转头看他:“所以你今天干这事儿,没有告诉弟妹?”
贺境时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闻言,叶林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等年末公司评最佳员工我给你上报一份。”
贺境时睨他:“你有事儿?”
“让给你评个年度最佳新人老公奖。”叶林延深藏不露一笑,“行了,赶紧结束吧。”
贺境时不置可否。
一边在软件界面搜索最近车次的票,一边闲适地扯了扯唇角:“记得礼品准备丰厚点。”
“……”
两人没再继续胡扯,贺境时因着处理完还得去学校,发现没有就近车次,他懒得再看,痛快地打算直接安排人送许志国回川宁。
但时间不太够,显然没办法亲自盯着。
于是贺境时找了付衍。
打完电话,他也没再多留,让叶林延在这边等着,收起手机准备去找宋宜禾。
谁知刚转过身。
许志国在后面突然开口:“喂,小伙子,你是我们阿鹞对象吧?我看你这样就知道是有钱人。怎么了?这是阿鹞教你的忘恩负义?我把她养这么大,你不得感谢感谢我?”
贺境时眼皮一动,没搭理他。
正要提步,许志国也没管他接没接话,又自顾自地说:“要不是我当初愿意松手,宋家那老不死的能把人带走,你能娶到她?”说到这,他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油腻猥琐,“你们结婚挺久了吧?上她的滋味怎么样,小骚货——”
贺境时上半身一顿。
眉目低垂,被眼睫遮挡住的漆黑瞳孔里,霎时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戾气与狠佞。
而后丝毫没有犹豫地扬拳揍了过去。
忽然砰的一声。
许志国的声音被打断,愣在旁边的叶林延还没琢磨出这话的意思,只见眼前闪过黑影,贺境时拳头生风,狠狠砸在许志国脸上。
他面无表情地紧锁着牙关,拳头甚至被挥出残影,像打烂肉似的朝对方身上落下。
手起手落,每一下都像是想要人命。
场面寂静了一瞬。
许志国被按在粗糙的墙面上,痛苦的哀嚎响彻整条小道,面部肉皮随着被打的力道颤动。
贺境时紧绷着神色,一言不发。
偏偏许志国嘴里依旧没正形:“操你妈的,使劲打死老子啊,妈了个逼的。”
“许鹞这个小贱人……”
贺境时完全置若罔闻,鼓起青筋的小臂横挡在许志国脖子前,冷不防地一巴掌甩过去,被以无法抵抗之势压在墙上的男人立马熄了声。
没多久,血包着牙齿从他嘴里滑出来。
叶林延回过神,盯着眼前这状况,后背顷刻间积满冷汗,快步靠过去拉人,目光扫过许志国肿成面包似的半张脸。
内心不停地叫苦连天。
“我操!行了小贺,快松手!”叶林延抱住贺境时的胳膊,但没料到他发了死劲儿,开始拽那一下还没把人拽开,“再打他妈的要死人了!”
“……”
叶林延咬牙:“你老婆还在等你呢!”
这话一出,贺境时动作微顿,被叶林延跟保镖眼疾手快地拖着往后退。
被激怒到彻底失去理智的大脑清明过来,毫无波澜的眸子也缓缓有了情绪。他喘了口气,咬住的牙齿微松,侧脸凸起的骨骼跟着消失。
叶林延扫过他,警惕地盯着对面瘫软在地的许志国,心惊道:“你他妈真敢下死手啊!”
“不然呢。”贺境时压低声音自言自语,“要我听他继续羞辱宋宜禾吗?”
“……”
“我做不到。”
纵使宋宜禾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可贺境时依旧无法释怀,更难以忍受,她被一个低俗恶劣到该死的男人这样羞辱。
想到她或许会遭受过的家暴场面。
以及小腹上那条未名的刀疤。
这一刹那,贺境时的浑身再度浮现起阴鸷的气息,恨不得杀了他。
可宋宜禾的心意他明白。
不管是之前在川宁派出所,还是这次被找上门来,她一直避免自己与许志国见面的可能,其实就是担心他会被这人纠缠不休。
因为没有犯罪,因为没有违法,就算报警,许志国也不会得到任何惩罚。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贺境时一直对宋宜禾保持尊重,反正总有办法能护她周全。
“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叶林延皱眉,“送走不就得了,何必非要自己动手。”
贺境时低垂着眼,不紧不慢地张了张微微发麻的右手:“我没你眼里那么好脾气。”
“……”
“行了。”把人打一顿,贺境时胸间的躁意随之散去,冷冷瞥过蜷在墙边的许志国,“走了。”
压住厌恶的情绪,贺境时走出小道。
坐上车,他从挡格里翻出湿纸巾,耐心地将右手沾上的血迹擦干净。指腹蹭过袖扣,贺境时眉头紧锁,又拿纸巾擦了两遍。
盯着手背骨节上的蹭伤,贺境时啧了声。
眉目间难得露出烦躁,眼皮耷拉,他找了两片大号创可贴,将伤口遮盖严实。
发动车子的间隙,贺境时将电话给宋宜禾打了过去,等待接听的过程里,缓缓汇入车流。
“结束了吗?”
嘟嘟声只响了三四下,那头很快传来宋宜禾的话,刻意压低的声音细软,像夏日棉花糖。
贺境时的表情瞬间就舒展开。
熟稔地越过前面几辆车,他稍稍紧绷的两只小臂松散下来,语调调侃:“偷.情呢你?”
“胡说八道什么。”宋宜禾小声说,“我现在跟几位老师在一块儿待着呢。”
贺境时哼笑:“之前不是说给我正名。”
宋宜禾在那头轻轻地啊了声。
贺境时拖腔带调地嗤道:“原来都是骗人的,在老师跟前接我电话都得偷偷摸摸。”
“……”
这话像是被旁边的人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笑,还有个女生熟悉地揶揄声。
宋宜禾声音含混:“你来了再说吧。”
“欸等会儿。”赶在她挂断电话前,贺境时又笑着出声,“那这次我当什么?”
宋宜禾没明白:“嗯?”
“先生?”贺境时问,“还是老公。”
啪的一声。
宋宜禾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贺境时愣了愣,眼前闪过她臊红脸的模样,因为许志国那些话而产生的阴戾情绪终于消失。他唇角挂着弧度,四平八稳地笑出声。
现在脾气可真不小。
十几分钟后,贺境时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抵达东南门,途中找了家花店买了束洋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