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32)
作者:史今朝
秦岁淮这才转身,按下接通键后,笑着把手机举到耳边,嗓音温柔到不行:“好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我到上海了,你商务晚宴的地址在哪儿?”
秦岁淮听了,微微蹙眉:“来上海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司机去接你。”
“我怕你觉得折腾,不让我过来。”祝卿好说,“我已经坐上车了,你告诉我地点就行。”
“好。”
挂了电话,秦岁淮大概估算了一下等会儿出来接她的时间,算好后,才转身往宴会厅走。
结果,这一转身,他有些意外地发现,夏烟还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等他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她才有些慌张地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身走进了宴客厅。
他闯荡商场多年,早已阅人无数,察人观色的本领更不必说,因此,那目光背后的深意,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和夏烟,算是同窗最久的同学。
读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说过,这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名副其实的金童玉女。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接招。
秦岁淮不接招,是因为他对她从来就没那个意思。
夏烟不接招,则是因为她内心有傲气,想等他主动来追,结果,这一等,直接等到了他结婚。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很多话不必明说,也不能明说。
毕竟,人家姑娘也没怎么着你。
因此,怎么把握这个度很重要。
也就是说,话不能明说,但事儿得摆明。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秦岁淮觉得是时候公开婚讯了。
或许爱老婆的男人上天都助,这不,秦岁淮正想着以何种方式公开的时候,不早也不晚的,一个天助我也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刚才从他身前走过的这个人正是《财经周刊》的记者艾嘉笙。
之前曾采访过他家老爷子秦岭云,年纪轻轻,却写得一手好文章,腹有诗书,但无任何卖弄和浮躁,真诚、谦逊、专业,因此特别招他家老爷子喜欢,最后走的时候,老爷子还亲自提了幅字给她。
要知道,这大礼,秦岭云可不是谁都舍得给的。
后来,她还出过一本人物专访合集,采访秦岭云的那篇文章也被收集在列,出书的时候,秦岭云还在家里念叨了好几句,甚至还不着调地要给他点鸳鸯谱,后来,得知人家早已经有男朋友,恩爱得很,秦岭云才作罢。
她专业过硬,善于提问,却从不逾矩,秦岁淮对她人品很是放心,除此之外,她还有讲好故事的本领。
另外,两个人虽彼此认识,但并不熟悉。
确实眼前人是不二之选后,秦岁淮便叫了她一声:“艾记者。”
被叫到的人顿住脚步,转身,认出来人后,笑着走上前去:“秦总,你好。”
虽是有事求人,但秦岁淮知道这事带来的结果肯定是双赢,因此,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等会儿可以麻烦艾记者帮我一个忙吗?”
艾嘉笙倒也爽快:“你尽管说。”
翌日,一则有关风和集团总裁的专访文章发布于《财经周刊》,发布后一个小时内,点击量便轻松突破了十万+。
这篇专访之所以这么受欢迎,一是因为内容够专业,文中生动讲述了风和集团一路走来的风雨历程以及这位新任掌门人的大刀阔斧与渊博学识。
这二,则是因为这篇文章迎合了普罗大众的磕cp心理。
在文章的最后,记者写到这位新任掌门人的婚恋状态,虽然只有寥寥几行,却甜蜜尽显。
尤其是那个有关先婚后爱的提问。
虽然,大多数读者并未读懂其中深意,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津津乐道,并口口传诵。
那次的商务晚宴,风和集团新任总裁秦岁淮罕见接受媒体采访,采访中,记者问及婚姻:“您说过自己从不打无胜算的仗,但先婚后爱有一定的风险值,想问秦总是怎么把这场有风险的仗,打成百分之百的胜局?”
他站在灯光下,西装笔挺,答记者问:“以稚子之心去攻,以赤子之心去守。”
记者下意识追问:“然后呢?”
他闻言,低眉思索:“然后——”
话音落,厅门开。
祝卿好身着一袭红裙,姗姗赶来。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就是这一望,让秦岁淮微微愣了下神。
窗外,夜色正盛。
她于漫天星光中奔赴而来,一头柔顺的波浪卷发垂在肩后,身上的那袭优雅红裙,被灯光一打,将她本就耀眼的美,衬托得愈发如梦似幻。
就像一场香港老电影,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他别无选择,只能沦陷。
片刻后,他才想起微抬手臂,将酒杯举高,倾斜向她站的地方。
这动作,既是与她隔空碰杯,亦是,回答刚才未完的提问:
“共至白头,一醉方休。”
第25章 人间黄昏
◎不是项链。◎
【以稚子之心去攻, 以赤子之心去守。】
【共至白头,一醉方休。】
短短两句话,道尽他的自信与赤诚。
说完, 他便大步走过去,郑重其事地牵起了祝卿好的手。
然后,为她拿上一杯香槟,带着她与业界前辈一一问好。
他这一举动,不仅昭告了自己的已婚身份, 也不动声色地为她拓展了人脉。
将该有的礼节都尽到, 不等宴会结束, 秦岁淮便带人离开了现场。
毕竟,这样的夜晚,不过个二人世界实在太过可惜。
司机开着车平稳地把他们送达目的地, 到了小区门口,秦岁淮没让司机进去, 直接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尾,亲自给祝卿好打开车门。
等她下了车, 秦岁淮便牵着她的手往家走。
这会儿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祝卿好这才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一句话?”
秦岁淮就知道她一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侧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如实道:“有记者问我,关于婚姻的期许, 我说, 希望我和我的太太, 共至白头,一醉方休。”
“可你不是从不接受记者采访的吗?”
“嗯?”
“我都没见过采访你的文章。”
一听到这儿,秦岁淮立刻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的眼睛,问:“调查过我?”
祝卿好俏皮地轻挑一下眉,反驳道:“这怎么能叫调查。”
“那叫什么?”
“叫……好奇吧。”
“哦?”他尾音一转,饶有兴致地追问,“为什么对我好奇?”
祝卿好听了,不正面回答,拽着他的手就往前走:“你明知故问。”
这反应,让秦岁淮心情极好。
他任她牵着,语气慵慵懒懒:“秦太太,当初拉我去领证,看似冲动,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喜欢我的,是吧?”
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祝卿好闹别扭似的别了开脸,虽然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却还是傲娇地否定:“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哦,那我生气了,不让牵了。”
“不牵就不牵!”说完,祝卿好手掌一松劲,猛地放开了他的手。
秦岁淮:“……”
他无奈地“嘶”一声,走上前去,重新把她的手牵上,语气宠溺地调侃:“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祝卿好听了,下意识回:“只在你面前这样。”
说完,倏地愣住。
这未经彩排、一时兴起的一问一答,让祝卿好发现了一个自己一直都没有意识到的事实。
那就是,在他面前,她好像总是很快乐,也很放松。
她会发脾气,会说反话,会哄人,也会抬杠。
他面前的她,总是很生动。
比职场上、生活上的她都要生动。
秦岁淮在听到这句话的霎那,何尝不是心尖一颤。
她这份仅他可见的乖巧,是他用尊重、耐心、爱意摘得的无上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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