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一喜欢(3)

作者:小布爱吃蛋挞


“那不可能,我亲自点的灯上的墙!”陈长风别的事不上心,给弟弟求平安的时候格外虔诚仔细,祈祷陈奕安能平平安安活到九十九,他怕一百岁太满,欠一点最好。

“行了,当个祝福就好。”他们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让他们过多纠结,权当听乐子,说过就算过去了,不要在心里念叨,“长风一会儿跟我去找你爸,让他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陈长风点头应是,他妈才是最了解他爸的人,怕他爸时间一长又后悔了不想放权给他。

果然,在公司见到陈长风的老陈总丝毫没有表达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反而是一副不耐的样子,“你来这儿干嘛?”

陈长风站在老板桌前,耿直地答:“来上班。”

他爸越过陈长风的身侧看向后方,黑着脸问:“李柚柚,你又给他出什么馊主意了?”

被直呼其名的陈长风他妈也不甘示弱,“陈世羽,你如果这么舍不得把你公司给长风的话,我就把我的给他练手。”

他爸:“胡闹。”

他妈:“呵呵。”

陈长风不是第一次见他爸妈为他的事吵架了,上一次还是六年前他爸要把他扔去海外读书,他妈想要陪着的时候。

他知道这时候就需要他这个真男人站出来表态,才能吹散父母之间的硝烟,就像六年前那样。

所以他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跟他爸说:“我看这个办公室就不错。”

陈世羽皱着眉头,听他这不孝子要说出什么篡位夺权、大逆不道的话。

陈长风:“要不我就坐你办公室外面那个小桌子上?”

就这样,陈长风成功留在了总裁办的秘书岗上。

虽然和幻想中接管陈氏、呼风唤雨的场景不太一样。

但他依旧是陈总,总接线员。

陈长风心态很好,在这个岗位能学到东西,不然他一个空降太子爷什么都不懂,瞎指挥,手下的人能服管才怪呢。

他给程诺发他工位上的绿萝照片时,程诺正坐在经纪人的车上去试镜。

大学毕业这两年,程诺作为一名舞蹈演员待过舞团,待过剧场,也演了电影,她没给自己框死,有合适的工作都愿意尝试一下。

上一部电影她演的女二,是梁云昇在一众模卡里点名定的她。当年她还是个小孩,梁云昇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生,他俩就合作过影帝的一部民国片。

如今梁云昇靠这电影也拿了个影帝,就有人吹捧程诺“旺”男主。

影视圈对这类事迷信得很,好多制片人向程诺抛出橄榄枝,程诺便也就挑感兴趣的去试试镜。

手机振动,她点开陈长风的消息,一盆张牙舞爪看起来很是嚣张的绿萝,还有它主人的工牌,“今起叫我陈总。”

程诺看到工牌上所属部门写着“总裁办”,最后那个“办”字被陈长风用手机自带画笔给叉掉了。

她笑,给面子地回了句:“陈总,幸会。”

陈长风嘚瑟地不行,又约她,“晚上一起喝酒,喊上我的狐朋狗友们。”

程诺已经到了片场,无暇再跟他聊天,只答应说:“行。”

陈长风所谓的狐朋狗友,都是程诺认识的,一些陈家亲朋的孩子,多是世交,关系不深不浅也就那样。

他真正自己交的那些“坏”朋友,在他出国的这些年里早就断了联系,也难再有什么来往。

说是要给陈长风接风庆祝,一群人在唱歌的包厢里吃饭,全封闭的房间根本不散味,程诺刚推门进去就闻到了海鲜的腥味,她嗅觉一向敏感。

空位有几个,陈长风拍拍自己身边那个,程诺便坐过去。坐下第一件事便是拿了瓶水,想压压胸口的恶心感。

她拧了一下瓶盖,没拧开,手心磨红。

陈长风见了,顺手就拿过来拧开,又把瓶盖拧回去,把水瓶放回她面前。

动作如此自然,他俩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像她掉个什么东西在他脚边,他随手捡起来一样平常。

坐在对面的一个女生却不乐意了,跟程诺吐槽刚才她让陈长风帮忙开瓶盖,陈长风又是说她“装柔弱”又是说她“茶里茶气”的,“怎么到你这儿就没那么多废话了?”

陈长风不等程诺开口,先怼了回去,“你跟她能一样吗?”

女生抱着手臂:“我怎么了?”

陈长风:“这句话重点是‘她’好不好?”

在座的听见这话都“哦”的一声起哄,但也都知道程诺跟陈家的半个女儿一样,没多玩笑,很快就岔开话题去聊别的了。

连当事人程诺都没对陈长风的话过度解读,他们太熟了,她在他那儿的地位和别人不一样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程诺对女生劝慰:“别跟他置气,他其实是挺好的一个人。”

陈长风听到夸自己,暗暗点头。

程诺:“可惜就是长了张嘴。”

第3章 意动

包厢里,吃饱喝足开始魔音穿耳。

陈长风坐在点歌机前饶有兴致地挑选曲目,程诺走到他身边,太吵,她低头在他耳边说:“头疼,我先撤,你们玩吧。”

“啊?那我送你。”陈长风要站起来,被程诺按着坐回去,今天他的主场,她不想扫他的兴。

程诺:“不用,我打车,很近。”

他们之间不需要客套,她表现得这么坚决,他也就不挽留她了,依旧站起来,送她到门口就被她推回包厢里。

陈长风站门口,透过门上玻璃往外看,直到她蓝色的连衣裙摆消失在拐角才坐回去。

有人拿着麦克风问谁点的歌,陈长风看一眼屏幕,是他点的程诺喜欢的歌,原本想要跟她合唱的,可她走了,他唱歌的欲望便也跟着降下来。

赵宗岐坐过来,胳膊搭在他肩上,很亲热地问:“哥们,正好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婚礼你给我当伴郎呗?”

陈长风跟赵宗岐算是一起长大的,不过关系不算亲厚,主要因为他俩都是小霸王,小时候总掐架,大了以后才因家里的生意熟络起来。

这一屋子的人里都是未婚,冷不丁冒出来个要结婚的,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询问他英年早婚的感受。

赵宗岐没什么感受,就是家里撮合的,姑娘比他大三岁,觉得年纪可以结婚了,“姐姐好呀,姐姐会疼人。”

陈长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了,心想:放屁。

程诺比他大半岁,高一个年级,小时候他也像个跟屁虫似的在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可从来没记得这个姐姐如何疼过他。

抬手看看时间,他给程诺发消息:“到家没?”

程诺秒回了:“刚进门。”

陈长风又问:“头还疼吗?”

程诺:“好一些了,今天试镜的棚里有点闷,可能中暑了。”

陈长风:“藿香正气水?”

程诺:“饶了我,喝那个比中暑还难受。”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陈长风在喧嚣的背景音乐里旁若无人地玩手机,明明是他攒的局,他却好像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程诺说要去洗澡,祝他玩得开心,就把手机撂下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回忆起很多被忽视的细节,她泡在浴缸里,撩着玫瑰花瓣,想起的却是陈长风那句“你跟她能一样吗”。

当时被起哄了都没脸红,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丝暧昧。

可是光阴在他们成长路上烙下的印记,早就抚平掩盖了偶然的心动。就像夫妻共处几十年都会失去激情,他们左手右手一样的熟悉,少了那份走进对方的新奇契机。

有多熟呢?

是那种抛却性别的信任。

程诺记得自己读高一的时候,身体发育得比同龄人要更成熟。她们跳芭蕾的,一个个都瘦得像纸壳板一样,唯有她是个异类。

老师让她“减肥”,她周末回陈家住的时候就吃很少饭,她吃得慢,陈家人又多,没谁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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