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一喜欢(28)
作者:小布爱吃蛋挞
这话其实挺苍白无力的,再忙,真想找她的话,肯定能挤出时间来。
不过程诺也没立场生气,她也没关心他身体健康不是,毕竟走之前是知道他不舒服的,走了却没问问他病没病。
算是半斤八两吧。
拖着行李箱到车库的时候,却又遇见了据说最近早出晚归的陈长风。
程诺看一眼时间,还不到五点,天都没黑。
陈长风看她的动作,自己主动说:“回来换身衣服,晚上要出去吃饭。”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公事。”
程诺朝着自己的车走,神色自若地点点头,丝毫没有刚才跟陈世羽说话时语气里带出来的不高兴。
陈长风从自己的车边走到她身旁,替她把行李装进她的后备箱,盖上盖子。
程诺这时才问了句,“听奕安说你发烧了,现在还好吧?”
陈长风:“好了。”
程诺刚想像个知心姐姐一样,叮嘱他注意身体,别太劳累,应酬少喝酒。
陈长风一句话就结束了对话。
他说:“我查过了,破处是容易发烧,正常的。”
这荒缪的理由让程诺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想粉饰太平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刷子。
可以,这很陈长风。
程诺匆匆离开,再见都忘了说。
直到晚上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她才一拍大腿回过神来:不是,他有病吧?人家第一次容易发烧说的也不可能是男的啊!
因为陈长风的话,把那晚的事又拉到了明面上,让程诺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再回到没发生过之前的日子。
他们的关系需要一个明确地界定,可是怎么界定程诺没想好。
十四岁的程诺会更坦白直率地跟陈长风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三十四岁的程诺或许也会更成熟地解决两个人的问题。
唯有二十四岁的程诺,以为自己能理智看透一切,要专注巡演做事业咖大女主,现实却是在又累又困心气不顺的晚上,回到酒店无声狂骂陈长风。
原因是她想给他发消息吐槽今天同伴失误害她出糗的时候,发现他们上次聊天时间是半个月前。
于是又把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程诺对同伴的怨变成了对陈长风的气,气到泪失禁都没察觉到,鼻子堵塞,呼吸困难了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头脑空空地大哭。
鱼哭了海知道,浪花哭了长风也知道,因为多半是被他气哭的。
陈长风的视频电话就在程诺哭得鼻头红红的时候打过来,她也没想要遮掩,直接接起来,镜头开的后置,对着酒店的电视墙。
陈长风靠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脚搭在桌沿,手机放了桌面支架上自拍,把他交叠在一起的大长腿拍出两米长。
他耍酷,两只手扣在一起放在肚子上,像是年会老总要“简单说两句”,问程诺:“我看今天你那边下雪了?怎么样,走路没摔跤吧?”
程诺没回答。
摔了。
在舞台上被同伴绊了一跤,踉跄着差点酿成演出事故。
陈长风没听到她声音,疑惑地去按了按自己手机音量键,已经最大音量了。
他有所感应似的,把腿放下桌子,脸凑到镜头前,“真摔了啊?摔成猪头了?给我看看脸。”
程诺用力抽了抽鼻子。
陈长风愣了下,声音放柔了几分,“别哭呀,我看看,摔成啥样了,看还有没有救,我认识九院院长。”
程诺说了句“白痴”。
好久没被她骂了,听她这熟悉的语气,陈长风觉得连日来的焦躁都得到了缓解。
他们可以堵着气好多天不联系,可一旦有一个人和好的信号被释放,便能迅速瓦解之前堆积的冰雪。
听说最好的朋友之间是这样的,比情侣都坚不可摧。
陈长风逗她:“骂得真好听,你转过来脸我看看,骂人还是当面骂比较有气势。”
程诺果真把镜头翻转了,露出来她哭得眼鼻唇都肿嘟嘟的脸,自己先拿近了手机看看现在的样子,“我是不是哭得有点丑?”
“怎么会呢熊二!”陈长风立马否认,“你绝对是森林里最好看的小熊!”
程诺:“……谢谢你光头强。”
陈长风抓抓自己洗完澡柔顺的头发,“我才不是光头强,我可是有duangduang的浓密黑发的。”
程诺:“嗯,等我回去你就没了。”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其实之前斗嘴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开玩笑,可最近一次这个“玩笑”的后果还挺灾难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
“别哭了。”陈长风先打破了安静。
程诺“嗯”了一声。
再没等来什么软声细语,他丧心病狂地压着嘴角,却满眼笑意,“太像熊二了哈哈哈。”
长风剑铺又贩一剑。
程诺气呼呼挂断了电话,去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自我怀疑,真肿成熊头了吗?
怀疑完了自己都觉得好笑,之前的沮丧情绪也不见踪影。
而陈长风,挂了电话就打开电脑排行程,硬挤出两天时间,要去滑雪。
第22章 滑雪
陈长风在任何一个公司上班, 都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唯独在他爸眼皮子底下,他连假装出差都没办法。
他索性耍赖,早上起床没晨跑, 去到他爸妈房门口蹲守,第一时间提报领导:“我要休年假。”
陈世羽:“你工作不满一年,哪来的年假。”
陈长风:“那我要休病假。”
陈世羽:“你不是才休的病假么?”
跟金主兼爸爸装病这招好像行不通, 但陈长风知道中国人总是喜欢折中,开窗不行就拆屋顶, 他跟他爸说:“那我要辞职。”
陈世羽沉默了一秒都不到, 就点头,“可以。”
然后转头向屋内梳好头发的夫人说:“你听见了吧, 是他自己不想干了, 我说什么来着?”
陈长风满头问号和叹号,不能挽留一下吗?!
李柚柚从屋里走出来,拍了陈世羽一巴掌, “你干嘛,他病才好,累了想休息就休息一下呗,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陈世羽表情满是不屑, 对大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才多少工作量, 你看我这么多年病过几次?你小子,就喊苦喊累最积极。”
李柚柚不让陈长风继续听他爸数落了,挽着儿子手臂跟他一起下楼吃饭, 悄悄话说给陈长风听:“你爸更年期, 别理他。”
陈长风点头:“更了几十年了,没事我习惯了, 毕竟是我爸,还能不要他了咋。”
这两人的悄悄话音量完全没打算避着人的,陈世羽在后面听的一清二楚,额角血管直跳。
陈世羽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总看大儿子不顺眼了,因为陈长风其实是最像夫人的,只是夫人的任性藏在暗处,而长风的顽劣摆在明面。
两个人都是来治他的。
虽然妈妈很开明,但陈长风还是瞒了她,骗她说自己跟朋友约着去滑雪。
怕说多了会给程诺带来什么困扰。
他拖着全套的滑雪装备,飞去程诺演出的城市,恰好还赶上了一场有程诺上场的演出。
陈长风的钞能力让他买到了最前排最中央的位置,演出开始之前的热场环节,主持人点兵点将点到他,邀请他上台做互动游戏。
陈长风看了眼大屏幕上自己被锁定的脸充斥着整个屏,慌忙拿起场刊挡住自己脸,对着递过来的麦克风说:“我腿断了,上不去。”
主持人面对这样睁眼说瞎话的观众,也只能打个哈哈,赞他一句“身残志坚的舞台剧发烧友”,转向其他愿意互动的观众。
虽然陈长风的脸只出现了几秒,可还是被来到备台区看一眼观众席落座率的程诺捕捉到了。
她有些吃惊,演出就要开始了,手机不在手边没法跟他打电话询问,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开始她的表演。
万幸,昨天状态不佳的同伴今天换成了B角,程诺全程跳得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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