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秘密(40)
作者:言言夫卡
那些前一日还在破口谩骂的博主们像是集体失忆,从此绝口不提有关她的一切。
那个时候,柯易专门来找过她一次。
这个不太靠谱、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快的花花公子竟也在京市top3的大学。
他约舒桥在一间咖啡厅见,搅动一杯冰美式,表情是难得的颓靡,他一边喝一边说,实验室老板不是人,他已经通宵三天了,否则绝不会喝冰美式这种慢性毒药。
舒桥只是笑。
然后柯易说网上那些东西她不用管,他都会处理的。
舒桥点头。
她什么都不问,柯易反而憋不住:“你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舒桥抿一口拿铁,神色轻柔,无比自然地接话:“嗯?为什么?”
简直像是在满足柯易的倾诉欲。
柯易分不清她到底想不想知道,很是憋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他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
舒桥静静看着他。
“我猜他肯定没有和你提过,他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柯易说:“他父亲姓秦,他姓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比了个向上的手势:“如果妻子有境外血统,妻子的家境又过分优渥,那他父亲的仕途就不能更进一步。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父亲情愿将他彻底流放。你明白彻底的意思吗?”
“就是不容反抗,不容拒绝,不容辩解。”柯易一连用了三个不容,声音很低却激烈:“但他反抗拒绝并辩解了,而这一切在有些事情面前都是苍白的……总之,他直接被扔去了国外,空无一物,说是被绑架也不为过。”
柯易想过很多舒桥听到这一切之后的反应。
比如怔忡,比如震惊,又比如探究地继续问下去,毕竟属于权力顶端的世界向自己掀开了一个角落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抑制住好奇心。
唯独没想到舒桥笑了起来。
“都已经这个年代了,不会还有人因为出国音讯全无吧?就算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总不会一两年还束手无策。他可是商时舟。”舒桥抿一口咖啡,眉眼依然惊艳,但她神色很淡,笑容也很淡:“无非两个字,不想。”
不想可以延伸出很多。
不想联系她。
不想回头。
不想她。
舒桥放下咖啡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柯易一时无语。
于是舒桥起身。
柯易看着她的背影,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过得不好。只身一人被扔在那种吃人都不见骨头的商场,全无经验……”
舒桥停步,回头,并不想听下去,打断他的话:“如果他想要让我知道他过得不好,就让他自己来说。否则,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或者说,你觉得,应该与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哪怕提及只字片语。
如今得知其中原委,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何他如此缄默。
但理解是理解。
而不原谅和理解,从来都两码事。
她推开咖啡厅的门。
将商时舟和那些旧事,一起留在身后。
*
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此生再也不会见面了。
谁能想到这人世间兜兜转转,他们竟然会在这异国湖畔再遇。
还是她最尴尬窘迫的时候。
然后睡在一张床上。
简直像是重温旧梦。
舒桥翻身而起。
这种感觉并不太好。
她酒精过敏,但此刻,她竟有种宿醉的感觉。
她动作很轻,双脚触及地面的一瞬,却又改了主意。
她本想趁他睡着,直接转身离开,但又觉得荒谬好笑。
四年前那样戛然而止的休止符好似在这一刻终于睡醒,重新按下了播放。
睡都睡了。
她为什么要逃?
商时舟醒来的时候,怀中空空。
他几乎以为这又是自己的一场惊梦。
空气里隐约还有橙花香气。
惊梦落成地面的一片散落。
柔软的布料与地板交错,一片狼藉却暧昧。
客厅有稀疏声音传来。
商时舟愣了两秒才确定这不是梦。他起身,循声而去,脚步近乎虔诚的轻。
然后驻足在门扉处。
这一夜有月,却没有穿透夜幕。
黑暗中一盏孤灯点燃在客厅,陷在沙发里的少女披着他的一件深蓝的衬衣,蜷起在胸前的双腿纤细。
她的手腕耷在深蓝天鹅绒的扶手上,和□□的双腿一样,被深底色衬托得雪白一片。
长发披散,她眉眼冷艳,指尖还夹着一只点燃的烟。
是黑夜里唯一的猩红。
然后,她转头看向他,神色放松,眉眼间比他熟悉的模样多了几分松散和冷淡,那件对她来说过大的衬衣随着她的动作从削瘦的肩头滑落。
像是夜里深海礁石上徘徊的海妖。
好似方才与他抵死缠绵的,只是她的幻影。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开口才发现,自己音色涩然。
“没有学会。”她很自然地回应,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捕捉痕迹地移开。
刚才她那一巴掌打得挺狠。
这会儿都能看到些红痕。
更不用说商时舟脖子上的那几道过分明显的抓痕。
可惜了,怎么没挠到他下巴,看他还怎么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地穿西装。
商时舟再仔细去看,才发现她只是点燃,过滤嘴上濡湿的痕迹很浅,应当只是最初吸了一口助燃。
他就这样斜倚在门边,注视她良久,然后叫她的名字:“舒桥,好久不见。”
舒桥刚才还坦然的目光却倏而收回。
她垂眸,将手中燃到尽头的烟压灭在一旁的烟灰缸,看着最后一丝猩红都熄灭,这才应道:“现在才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她想起下午的那台车。
再看他一身陌生的矜贵,莫名想起了当初柯易说的那句“他过的不好。”
哪里不好。
这不是挺好吗?
她的声音依然软甜,动作间,脖颈处肌肤的红痕在昏暗下若隐若现,昭示着之前的那一场荒唐。
也冲淡了她语意里过分明显的讽刺。
商时舟权当没听懂,走过来坐在她对面,手指点了点烟盒:“介意吗?”
舒桥挑眉:“我介不介意重要吗?”
商时舟眉目舒展:“重要,怎么不重要。刚才你要我轻一点,我不是也听了吗。”
这话说得轻佻混蛋,偏偏无法反驳,舒桥嘲讽失败反被调戏,恼羞成怒,用脚去踢他,却被他一只手轻易抓住。
舒桥怕痒,尤其是脚心。
这样被掌握住,她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夜雨连绵,房间里温度并不高,她穿得这么少,脚自然冰凉。
握住她的手却是热的,还在她的脚面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起一片温存。
像是在提醒她之前肌肤相贴时的一切。
舒桥的脸上开始有温度升腾。
她带着薄怒瞪他,有一种灯火摇曳的明艳:“放开。”
商时舟哪肯放开。
他穿着墨绿色的睡袍,在方才的动作里敞开了一些,露出线条漂亮饱满的胸肌。他没有如舒桥所想般再捉弄她,只是俯身,在她小腿上落了一吻。
留下一点濡湿。
她的脚顺势被他放在胸膛,抵在了他赤丨裸的心口。
和心跳。
“桥桥。”他终于叫出昔日的称呼,声音如喟叹:“我很想你。”
第28章
舒桥停顿片刻。
旋即非常坚决地踹了出去。
然而自己面前的男人胸膛结实, 这样一脚下去,他纹丝不动,抓着她脚踝的手反而更紧, 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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