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潮湿录(57)
作者:修橘
初芒不能、也不应该成为周应淮腐烂爱情观里的一环,也不能成为他这趟旅行里释放七情六欲的对象。
虽然以陈令璟对初芒的了解,她清醒又自在,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三天两头的撩拨而沦陷,但也许是因为内心里自私的私心吧,陈令璟就是看不惯,就是要阻挠,醋意在泛滥,不爽在叫嚣。
周应淮被说懵了,绕了大半天才听懂陈令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不是什么脾气比较好的人,“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真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成了你口中卑鄙无耻的小人!哎呦喂,不就是你喜欢人初芒,让我不要碰她,理她远一点。你心疼了不爽了,在护短呗。不是,你他妈真当自己是狗屁护花使者了啊,喜欢人家,你表白了吗?人家喜欢你吗?没表白人家也不一定喜欢你,你他妈在这跟我叫嚣个什么劲儿啊?”
不管自己有没有理,先把气势吼出来再说。
陈令璟站起来,单手插兜,个子比周应淮高了半个头,所以看他的时候带点“居高临下”的意味,非要在周应淮的气焰上撒点汽油助燃,“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我明天就去表白,要你在这屁话?而且,有空多去做做阅读理解,你跟人家现在认识还不到两天吧,别把你的什么腐烂爱情观用在她身上,她不是你周海王鱼塘里的一员,听不懂吗?”
“不搞就不搞,老子他妈还不稀罕,”周应淮越来越无语,“说实话,她还没我高中谈过的女朋友一半好看……”
话卡在嘴边,周应淮的鼻子被结结实实挨了一道。
“你又懂了?踩一捧一挺好玩是吧?”陈令璟懒得跟他再哔哔赖赖,“走了,别再跟我犯贱。”
说着,陈令璟抱着一沓柴往回走,步子飞快,没过一会儿,人就没影了。
周应淮气急败坏地将捡好的柴往地上一丢,等气撒过后再狼狈地一个个拾起来,“不是啊,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
生火烧柴,忙活了一下午,将准备好的食材放在火上灼烤,地上铺好垫子,上面摆着各种新鲜水果和小零食,寿司、烤串、披萨应有尽有,大家就着软塌塌地垫子而坐,围成一圈,边吃边聊天。今天天气还好,太阳并不灼热,山间传来些清爽的风,吹得衣领摇摇晃晃的。在民宿后院的井水里泡了一夜的西瓜,现在还冒着清凉的冷气,用刀切开,红色又鲜满的瓜瓤润着甘甜的瓜汁,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日月更替,天色愈演愈沉,树上的鸟叫与蝉鸣相得益彰,像是在叫嚣着夜幕的到来。
“快快快,让让让!”阿彦导游端着锅从人群中间挤出来,忙里忙慌地把锅往桌垫上一放,锅盖掀开,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刚才就见他在后面捣鼓了半天,原来是煮了一锅“部队火锅”。
整个火锅跟个“百宝箱”一样,什么东西都往里放,管不了那么多,混在一起煮熟了就行。
“可别嫌弃啊,我可是煮了ʝʂց好久。”
辛苦了一下午的阿彦师傅,终于吃上饭了。
等他往人群里一坐,便感觉到周围有一股莫名的“阴气”。张佑安和李忆绵小情侣在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玩猜拳小游戏,但张佑安喝酒,李忆绵喝果汁,张佑安兴许是真的菜,这个点就已经酒色上脸了。旁边的初芒橙子李子宛若“桃园三结义”,不对,应该是“水果园三结义”,芒果橙子李子刚好凑齐,才认识不久就像亲如手足的小姐妹,黏在一起聊得正乐儿。还有些人跟杠上喝酒了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灌酒,比着酒量。
然而,在他右手边的这两个人,就跟中间隔了一道天堑般,周应淮阴恻恻地将身子移了又移,不愿与陈令璟靠近一点点。
得,阿彦导游嗦了口面,腹诽着,周应淮这小子,怎么娘们唧唧的?这是跟陈令璟又又又吵架了?不过,吵架也好,人家跟初芒那小姑娘一看就有戏啊,他杵在两人之间瞎掺和个什么劲儿?
部队火锅吃得大家热汗淋漓,咕噜噜勾芡着浓浓酱香的汤汁正不停地冒着气,伴着人们的欢笑声一起往上涌。酒至正嗨,不少人已经露出点醉酒的憨态来了,尤其是张佑安。
他是典型的“又菜又爱喝”,堪堪两罐啤酒就已经不省人事了,整个小脸通红,倏地站起来,似是要宣布一件大事般,“老子!今天!要说一件!大事——”
众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纷纷抬眼朝他望去。
“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得很!”
“……”
李忆绵笑得锤桌,“快快快,赶紧录像,哈哈哈哈!”
“绵绵!别笑了!你吵到我了!”张佑安掏了掏耳朵,“我还有第二件大事还没说呢——”
“绵绵,你可晓得,你凶起来真的是太太太太凶了!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碎了!”
李忆绵录着像,捂着嘴含糊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张佑安晃着身子,脑子嗡嗡的突然断了片,等目光再次聚集回神,他倏尔看见坐在角落的陈令璟,正闷声喝着手上的可乐,灌了好一大口,喉结滚一滚又灌了一口。
张佑安莫名地想起昨天陈令璟给他发微信,问了什么来着?表白墙?什么表白墙?
过一会儿,他猛地敲了下桌子,“陈令璟你你你小子!真是太太他妈的坏了,昨晚给我发了什么什么表白墙啊?”
张佑安踉跄着步子,左摇右晃地挪到陈令璟跟前,“慢着——”
脑子像是一秒清醒,“你小子不会是在表白墙表白了,不想让我知道是吧?!”
陈令璟:“……”
夏至
第四十章
窸窸窣窣的蚊虫在暗处蚕食着,风卷着残枝败叶一步步移动着,蜩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伴着人起此彼伏的呼噜声,在耳边雀喧鸠聚的聒噪。
热意与燥意闷得陈令璟睡意全无,他蹑手蹑脚地从床铺里起身,打算去帐篷外坐会儿。
阿彦导游睡觉前特地在外面支起个小夜灯,方便大家晚上照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上面就已经铺满了小虫,飞蛾止不住地朝着光源扑去。
昏黄的灯光拢在地上,似是泼了一湾月光。
静谧的月色下,一把小木椅上只着一道左摇右晃的人影。
初芒正带着耳机听歌,余光瞥到地上多了一簇影子,摘了耳机侧身而望,没料到来人是陈令璟。
“怎么没睡?”陈令璟朝她一笑,也搬来个木椅在旁边坐下,又把刚给自己拿的水递给她,折回去重新拿了一瓶。
树影婆娑,晚间山上的温度骤降,风萧瑟地往衣缝里钻,拂走体表温度,带来些许冷意。
“睡不着。”初芒回。
但这个睡不着不是精神上亢奋的睡不着,而是晚间吃完饭后,听橙子讲鬼故事的后遗症。当时张佑安醉酒说大话神志不清的,自己把自己给整累了,很快就往地上一趴睡着了,旁边几个喝酒猜拳的就跟“赶场次”似的,接二连三地显露醉态。于此,本来说好饭后玩的小游戏也就进行不了,橙子就拉着初芒和李子到旁边的小树林讲鬼故事。
这对李子算是“专业对口”,她就是写灵异惊悚小说的,随便把她以前写过的文章挑一篇下来,就是一篇鬼故事。
光线昏暗,阴风瑟瑟,橙子很具有表演性人格,声音故意压低,必要时还会进行停顿,“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高中生乘车来山里秋游。夜晚入睡前,他们突然听到山里传来些凄惨的叫声,像人发出的声音。大家便循着声音去找来源,在找的过程中竟发现这座山是片坟山!漫山遍野都是坟墓,可奇怪的是,有一座墓被人刨了土,本该放在土里的棺材横躺在山路上,棺材里还时不时传来些刚才听到的凄惨声。一个胆子大的高中生,动手开了棺木,但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呢?他认为肯定是哪个人玩恶作剧,这里肯定有什么发声机关,便埋下头往棺木里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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