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潮湿录(44)
作者:修橘
大家又玩了几局游戏,玩多了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唱歌。
陈令璟和夏涵之根本不唱,话筒基本就在李忆绵和张佑安还有夏涵之朋友三个人身上来回转。
张佑安其实根本不会唱歌,就是纯纯在陪李忆绵玩。一套输出全靠吼,音调不知道跑到哪边去了,一到高音就开始笑,最后总评分堪堪拿了个D。
“我唱歌从来没低过A,最好的成绩是三个S!啊啊啊你毁了我一世英名ʝʂց!”李忆绵无语,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李忆绵又看到一直坐旁边,面色看上去还是闷闷不乐的初芒,忙把话筒递过来,“芒芒,跟我一起唱呗!”
“唱什么?”
“随便吧,小张子,去给我们随便点一首。”
张佑安:“嗻。”
于是,包间里两个人“七扭八歪”地唱起了《算什么男人》。
“你算什么男人
算什么男人
明睁睁看她走却不闻不问”
……
张佑安狂笑不止,还特地将手握成话筒状边唱边舞到陈令璟面前。
陈令璟:?
“你算什么男人
算什么男人
还爱着她却不敢叫她再等
没差你再继续认份
她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陈令璟:“……”
一曲结束,张佑安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点了,立即凑到话筒边喊着:“我也来,我也来!咳咳,”他调了下音量,“接下来,我来送一首歌给我们最最最最可爱的李忆绵女士!我保证这次认真唱好吧,清唱,让你听听我的真实功底!”
说着,还给陈令璟初芒他们一个眼色。
张佑安清清喉咙,模样倒有几分认真,面朝李忆绵,清唱了一段生日歌,还是英文版的。
“Happy birthday to your~Happy……”
李忆绵惊讶中又带着些感动,但下一秒又笑出声,“唱错了唱错了,是you不是your!哈哈哈,说真的,张佑安,这是我听过最难听的生日歌,但是——也是我听过最喜欢的生日歌!”
欢声笑语之间,几个服务员推着蛋糕进来。礼物在上个生日就送过了,所以这一次张佑安在昨晚就跟陈令璟和初芒商量好,要定个蛋糕,给李忆绵一个惊喜。
三层蛋糕,上面摆着一个“18”字样的蜡烛。
李忆绵带着生日帽坐中间,张佑安火速起身把所有的灯都关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烛火扑棱棱地闪烁。
借着这微弱的光,初芒鬼使神差地抬眼朝陈令璟的方向望去——
不料,他也正看着自己。
这是既刚才的事件后,两人第一次对视。
像是只有借着这份黑暗,初芒才能正视自己先前的唐突与冒失。
两簇火焰舞动着,似在心尖上跳跃。
她看着陈令璟半个身子匿在黑暗中,细弱的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他喉结处的棕痣上,徒增氛围与性感。
她莫名的,有点想吻上去。
这个想法只想一下,羞赧感就似电流般流窜到四肢百骸里。
脑子像是在这一刻,突然顿悟了起来。所有的不合理的情绪,所有的莫名其妙的敏感,所有的不正常的心悸,都像是在透露出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好像喜欢上陈令璟了。
这份后知后觉的渐悟,来得太晚了。
她下意识告诉自己应该是酒后一时混沌的想法,可心中如鼓点的跳动声,无比清楚的镌刻着藏不住的爱意。
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回望沿途的轨迹,那里杂草丛生、藤蔓纵横,可还是能看清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条一路逼近。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那些难言的感情,埋藏在一次次的接触中,一次次的对话中,以及一次次的心动里。
像海浪一次次地翻涌到石礁上,终将卷起一片大浪。
李忆绵起身将蜡烛吹灭,开了灯,包厢里又恢复到先前热闹的状态。
初芒眨了下眼睛,平缓了心情,又将目光移到蛋糕上。
“怎么许愿望许这么久啊,”张佑安笑,“我还以为你闭着眼睡着了。”
“许愿望当然要许久一点啊,我帮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托付给幸运之神啦。”
张佑安轻轻碰了下李忆绵的头,“你不早说,回头不要报名字,重名的太多了,要报就报身份证号,哈哈哈那个稳妥。”
“我迟早要被你笑死哈哈哈!”
张佑安示意大家凑过来,“来来来吃蛋糕吧,”他乜了眼坐在角落玩手机的陈令璟,“陈大帅哥,别光坐那啊,也来捧个场?”
陈令璟没吱声,将手机收起,下意识朝初芒方向瞥了一眼。
又接过张佑安手上的塑料刀具,帮他切蛋糕。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初芒读懂了陈令璟眼神里的意思,滑开手机,果不其然,他一分钟前发过来一条信息。
0:【头还疼吗?】
初芒晃晃脑袋,疼痛感还是有一点,温温吞吞地在对话框里打着字。
今天吃芒果了吗:【还有一点点吧,但还好,中午喝的不多,刚睡了会儿好多了。】
初芒想了想,这样显得她好话唠,又全部清空重打。
今天吃芒果了吗:【还行,谢谢关心。】
这样会不会疏离感太重了?
今天吃芒果了吗:【呀,谢谢关心嘻嘻嘻,好多啦现在!】
不行,好假。
在对话框里删删改改,就是凑不到一句完整的话,一阵懊恼感,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芒芒,快过来吃蛋糕!”
李忆绵的话打断了她,初芒将手机放下,接过蛋糕,挑了块上面的樱桃放嘴里。
脑子里还在想着到底该回什么话。
张佑安和李忆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蛋糕作战,脸上被蹭了一大团奶油,还伤及了夏涵之这个无辜群众。
一时间,去厕所洗脸的洗脸,还在继续战斗的战斗。
初芒和陈令璟像两股清流一般,干干净净地坐在原处。
两人之间的距离,正一点点靠近。
吃了口蛋糕,甜腻的奶油在口腔里化开,初芒有点被腻到了,正要起身抽张纸,陈令璟先她一步把纸巾给她。
初芒愣神几秒,接过道谢。
这个举动像是个开关一样,初芒主动提起刚才手机上的话题,“我……头现在好多了。”
陈令璟侧过头来,手指点着沙发面,“嗯,那就好。”
“我刚才问你那个,是……”初芒小心翼翼的,“是因为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刚好碰见你……妹妹了,然后有点好奇来着,然后然后今天又有点醉酒头晕,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火速补充,“我现在只是有点疼,但没刚睡醒起来那会儿晕,所以现在说的话,应该还是清醒的。”
陈令璟胸腔里闷出一声笑来,有种说不上来的低沉与好听,“嗯,我知道。”
“就觉得挺冒失的当时,想向你道个歉。”
“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初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事在她心里终于翻篇了。
见初芒这样子,陈令璟先前心里的所有小九九又都起来了。
俗话说得好,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初芒越是这样,心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越明显。如同站在篝火旁,陈令璟看着干柴里突然簇起点火星,等反应过来没想到这火星竟越烧越猛,他感受着团团热气往身上扑。
陈令璟顿着神,想靠前一步却又止步于此。
该怎么说。
该怎么做。
不确定的心事,不确定的答案,不确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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