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潮湿录(25)
作者:修橘
“陈令璟?”房间里空无一人,初芒边走边喊着,“张佑安?”
像是听到了人声,浴室的水流声小了一点,又彻底关掉,陈令璟在里面回了句:“我在。”
声音裹着浴室的闷沉感袭来,听起来格外磁性。
陈令璟:“汤你放桌上吧,我洗个澡很快就好。”
“好。”初芒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水流声又起来一点,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像是在下小雨,初芒百无聊赖地瞥了眼浴室,磨砂质的门正晕着黄光,中间透出个黑色的影子来。
初芒登时把目光移走了。
头突然有些阵痛。
也不知道张佑安去哪了,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等待陈令璟洗澡出来的感觉,挺奇怪的。
不太想玩手机,初芒懒懒地看着远处,光线隔着窗户在天花板的墙角投了一抹,像是起了劲儿,初芒看着那光一点点分散,又一点点汇聚。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浴室的门“啪嗒”而开,光线便由此交错,渐渐往下,最终落在一道身影上。
目光追随光线的脚步,一点点往下移。初芒看见陈令璟正擦着头发,凌乱的碎发下是湿漉漉的眼睛,以及落了颗痣的鼻尖,光线一层层掠过,最后停在他迷滢滢的唇部。
兴许是刚洗完澡,暖气给他的嘴巴平添了几抹气色。
红润润的,像夏日里饱满又水润的水蜜桃。
正氤氲着水汽,散发着诱人的桃色。
初芒的眼神涣散,脑袋疼得轰鸣,坐在原地,慵懒地抬眼望着陈令璟的眼睛,然后轻声说:
“陈令璟——你的嘴巴看起来,很好亲。”
小满
第十九章
“嗡嗒”一声,陈令璟手中湿答答的毛巾落在地上。
他看着初芒白皙的脸色染上酡红,眼眸迷离朦胧,像是被层层叠叠落了一层雾。明明说着荤话,模样却正经的不行,碎发打在额间,羽翼般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煽着。
看得陈令璟心尖有些发痒。
他捡起地上的毛巾,顺手放在椅背上,微微靠近初芒,试探地问道:“喝酒了?”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醇香味。
不是很烈,却有种米酒的清香。
初芒倒是能对答如流,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嗯?”,音调上扬,像是把问题又抛给了陈令璟。
反应迟钝的样子又呆又萌。
陈令璟胸腔里闷出一声笑,确认无误,初芒这是喝醉了,而且能看出来她酒量应该是真的不行,喝米酒都能喝醉。
“胃难受吗?”陈令璟蹲下.身子,与坐在椅子上的初芒平齐对视。
离得有点近,初芒能很清楚闻到他身上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味,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阵阵热气,让人想起来冬天穿着棉衣坐在窗台上晒太阳的舒适感。
暖意流进心窝,初芒不自觉往前靠,又回答起陈令璟的上一个问题,“没喝酒,怎么能喝酒呢!”
“好好好,”陈令璟莞尔,应着她的话,“没喝酒。”
“我去给你倒杯水,醒醒酒啊。”话音刚落,陈令璟正欲起身,就被初芒给攥住了衣角。
她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陈令璟,“你去哪?”
“给你倒水。”陈令璟柔声又重复一遍。
“给亲吗?”话题直陡而下,又回到原点。
“嗯?”陈令璟故意装傻,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信马由缰。
初芒脸又红了一圈,借着酒劲的胆子越来越大,指着他的唇部,“你的嘴巴。”
“要不先喝水?”陈令璟跟她打着商量。
“喝完水就给亲?”
“……”
陈令璟挺意外,平时看着一身正气、对情情爱爱不屑一顾的初芒,喝醉了竟会是这个模样。是不是之前听小宇讲一些荤话听多了,自己也被无意识带偏。
初芒往后靠了靠,似乎是在觉得陈令璟这个人太磨叽了,倏地,她又捶了下脑袋,指着桌子上的鸡汤,开始着急起来,“姑妈说,你要喝的,喝了就不会发烧了。”
“好,”陈令璟抑制住想摸她头的冲动,解释着,“那个是保温的,等下喝也行。”
“噢。那快喝水吧。”
“我去给你倒水?”
“不,”初芒即使是这样,处事逻辑还是挺清楚的,“先亲你。”
陈令璟叹了口气,感觉喝醉的初芒并不是很好糊弄,开始跟她讲道理,“你亲了我,醒来后会后悔的,懂了吗?”
他的发梢还有未干的水滴,正滚滚而下,顺着面部流畅的轮廓,落进锁骨里。
“不后悔,不后悔!”
陈令璟眸子有些亮,决定妥协,滚了滚喉结,说:“那你把眼睛闭上。”
听闻,初芒听话地紧紧闭起眼睛,很认真的等待着。
陈令璟莫名想起那天下午,初芒对小宇说的话:长大后你得跟喜欢的女生交往,交往了才能亲。如果他现在真的亲她了,是不是“违背道德”,自己打自己脸啊。
时间一点点而过,见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初芒轻轻蹙眉,表示些许不满。
陈令璟听到自己七上八下的心跳声,不亚于重鼓敲捶,他微微向前靠,用食指指覆轻轻碰了下初芒的唇部。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他听见自己带着紧张的声音,“好了。”
就像是完成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一样,陈令璟紧绷的弦,松了松。
谁知,下一刻初芒猛地靠近,用手环住了陈令璟的脖子,带着狡黠的语气说:“你没亲!我眯着眼睛看到了。”
“……”
真的,不好糊弄。
陈令璟的神经又被绷起,初芒整个身子扒在自己身上,他真是一点都不敢动。尤其是初芒今天穿的短袖领子有些低,随着动作露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弧度,陈令璟只堪堪瞥了一眼,便满脸通红,迅速将眼睛移开,往天花板上瞧。
初芒碰着他肌肤的每一处,都似烫着火星,正烧的炽热又滚烫。
“我的头,好好好痛啊。”初芒按着太阳穴,将头蹭了蹭陈令璟的肩膀。
“真的……很痛啊。”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条不同的线在牵拉着,初芒疼到不行,往上吹了吹陈令璟的耳朵,“吹一吹,脑子不要疼了啊。”
“。”
陈令璟全身通电似的发麻,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感觉自己要被磨死了,又慌又闷。
“先起身,喝点水醒醒酒好吗?”陈令璟嗓子干到冒烟,都想给自己倒杯水喝了。
兴许是脑子过于难受,这次的沟通很顺利,初芒“噢”了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椅子上坐的有些硌人不舒服,她又往后走,往陈令璟的床上一趴。
还挺会选,选的是他的,不是张佑安的。
只喝水是肯定不行,待把初芒安置好,陈令璟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下楼,去前面的超市买了罐蜂蜜。
走得跟一阵风似的,路过旅馆老板时,他一脸懵:“做贼啊,买什么了这么着急?”
来不及说话,陈令璟只对他笑了笑,就往上跑。
等蜂蜜水做好,却发现初芒已经躺在床上快睡着了。
脸上依旧一片酡红,头发凌乱地铺在床面上,像一层层被涌起的浪花。
陈令璟小声地喊着她,“初芒,喝水吗?”却被初芒误以为是哪只飞进来的小苍蝇嗡嗡在叫,有点嫌弃地翻了个身,把枕头捂住耳朵。
他勾了勾唇,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小心地把初芒露在外面的半条腿盖进被子里。
房间的空调前几天旅馆老板找人修好了,但冷热功能还是挺奇怪的,二十六度太冷,二十七度又太热,陈令璟隔一段时间就来回调一次,让房间调至最适宜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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