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潮湿录(109)
作者:修橘
为什么觉得我会是这种底线极底的人?
为什么一直以来信任的同事要出卖我?
为什么这些不正当的骚扰关系会降临在我身上?
陈令璟听到心疼极了,伸手摸了摸初芒的发梢,不停安慰着她。
职场就是这样,人咬狗,狗咬人,有无数人在暗处觊觎着你的位置。
后来初芒开了瓶陈令璟房间小冰箱里的啤酒,明明说着不再想这些烂事了,可总是喝着喝着就会流眼泪。她从未跟别人说过这些难过的曾经,因为觉得这条路还长着呢,这点质疑算什么,但是跑久了,这些掉进鞋里的小石子便会开始硌脚,等脱下来一看,才惊觉怎么会这么疼。
所以,她当然要做的更好,站的更高,她也要成为一个别人不敢碰,不敢得罪的角色。
在这个深夜,她一遍又一遍地说,一遍又一遍的警醒自己。
接着,他们又点外卖送了几罐酒和烧烤,凌晨的多巴胺分泌得很旺盛,初芒吃着吃着便亢奋起来,推开窗让狂风灌进来,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却格外高兴,她站在沙发上,身子止不住地摇晃,对着对面那栋楼的巨型广告牌大喊:“陈令璟,我以后一定一定,会成为,最最最最厉害的广告人!”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那般热血。
陈令璟望着她亮亮的眼睛,回想起她当初对自己说,要永远像十七十八岁一样恣意与自由,永远热忱与真挚,这么多年,身边的事物一直在改变,唯有两人这颗真诚的心没改变。
初芒脚下重心不稳,最后还真被自己绊了一跤,陈令璟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感受到初芒身上像是在发烧般滚烫的温度,怕她明早起来真搞感冒了,还是把她身后这扇“理想之窗”暂且关了。风一灭,初芒倒后知后觉感到冷了,说了好几遍好冷好冷,便索性往陈令璟身上一挂,跟个树懒般怎么样都不愿下来。
陈令璟单手扶住她的腰,怕她等下摔了,宠溺般地跟她威胁道:“你再这样我亲你了?”
初芒丝毫不受影响,偏偏不老实的在他身上上下动了动,老神在在地摆出一副来啊无所谓啊,反正前几天又不是没亲过的姿态,“行啊,你之前不是还说要追我来着?”
“是呀,”陈令璟暗笑,“那你这就是同意了?”
“啧啧,先追到再说吧。”初芒环住他的脖颈,故意逗他,“就你现在这样,还得多加考虑考虑。”
“那你说该怎么办,多通融通融一下呗,大考官?”
初芒摇摇头,“等着吧,等叫到号了再来咨询。”
陈令璟料想初芒是醉了,她喝醉的样子总是这样可爱,但初芒却一口否绝:“我真的没醉,我现在的酒量可不像以前了噢。我在跟你很认真地聊呢,你到底听不听啊?不听你就直接弃权吧,别再傻等着了。”
“别呀,我真的在很认真地听,”陈令璟缴械投降,顿了几秒,“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排到我?”
“急什么?”
“是有点急,怕,还没等到就落空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委屈。
初芒看着陈令璟真挚的眼睛,人的眼睛总是能传达出许多种情绪,比如现在,她能看出陈令璟眼神里的渴望与期待。
她以前就觉得他的狗狗眼既特殊又惹人怜爱,不禁想象着这双眼眸泛着红晕流泪的样子,初芒的心都要被感化了,掐了下陈令璟的脸颊,“陈令璟,你装什么乖?”
陈令璟笑得清风霁月,初芒也顺着他笑,不知过了多久,陈令璟低声问:“不难过了?”
“不难过了,”初芒疯狂摇头,“完全不难过了,明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的,被Lily卖了就卖了吧,就当以后多个心眼。”
两人又回到沙发里坐着了,也不知道聊什么,就纯喝酒。陈令璟想劝初芒少喝点,但又想起反正明天也没工作,睡一觉起来直接去机ʝʂց场就行,便陪着她喝。初芒的酒量确实涨了不少,不像是以前一喝就会脸红、过敏,陈令璟仰头灌了口,酒精的辛辣刺激着舌尖,问,“这几年经常应酬?”
“其实还好,”初芒喝得有点上头了,“涵之爱喝,家里常备,时间一久,酒量就上来了。”
本来是陪着夏涵之喝,到后来不知不觉中,初芒便喜欢上这种半醉半醒的微醺状态,自己平日里没事也会去酒吧小酌几杯。
初芒察觉现在应该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睡觉了,朝陈令璟摆摆手说自己走了别送了,哪想知人刚站起那只肿麻的脚便下意识一软,直接把她倒身送进了陈令璟怀里。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落到他怀里了,陈令璟先前就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猜到她应该是已经洗完澡了,但刚才初芒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露出了身前的一片好风光,陈令璟想闭眼都来不及。
可这些初芒都不知道,酒劲上来了她还真就懒得继续动了,把陈令璟的胸膛当成温柔的暖床,颇有种直接在他怀里睡着算了的阵仗。陈令璟试图将她带起来,她还十分不满地咂了咂嘴,“别动啊。”
靠。
陈令璟垂着能滴出血的耳根子,用力攥了攥手心,企图让自己平缓下来。
但身前柔软的一团好死不死压在他某处敏感地带动了动,陈令璟只感觉血液在加速回流,一字一顿贴在初芒耳旁低声暗道:
“胆子挺大啊。”
“洗过澡,内衣没穿,你就敢来我房间?”
小雪
第七十二章
陈令璟到底还是把初芒哄到床上平坦的睡好,然后自己胡乱在行李箱抽出几件衣服去洗澡,这浴室的灯一开,便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出来后,他不敢弄太大动静就没吹头发,挂了件干毛巾在脖子上,发梢上不断有小水珠往下落,砸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将画面晕染一片。
他就这么与初芒隔了点安全距离,安静地坐在床边看手机,初芒在,他这一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还不如把睡眠挪到明天飞机上,用这个时间处理点工作上的事。
他好像已经习惯将每一份的时间都井然有序严格安排,过去六年他在北欧的工作学习中,几乎是把一天拆成两天用,白日时间不够,就拿睡眠时间,活活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学习机器。
这几天在洛港的收获很多,项目总体的进展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陈令璟很细心的将每一个部门发给他的工作总结都过目了一遍,再详细对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等看完这些,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的头发完全晾干,对面大楼的LED灯也早已关闭,整个卧室内只剩他手机屏幕的一点光亮。
兴许是醉酒入睡,初芒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意识朦胧地翻了个身,捕捉到这片在暗中晕染的光线,抬手想摸什么,却没摸到,只好将手放下,像是在梦呓:“还没睡?”
陈令璟将手机掐灭,柔声问:“醒了?”
初芒没应他。
陈令璟便没再玩手机了,身子往床面上挪了挪,好整以暇地侧身托着脑袋,看初芒的睡颜。
窗帘是半拢着的,月光柔和地撒进屋内,映出初芒浓密的睫毛。
像一只蝴蝶,轻颤了一下。
陈令璟喜欢这么柔和又美好地看她,唇角不禁勾了勾,刚想故意轻碰一下她的小翘鼻,谁料下一秒初芒突然翻了个侧身,伸手直接环住了陈令璟。
两具成年人滚烫的身体平躺在一张床上,又是极为敏感的姿势,这让唯一保持清醒的陈令璟方寸大乱。
他想抽身离开,却又不敢彻底弄醒初芒,只能一点点的如蜗牛般缓慢移动着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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