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悸动(84)
作者:浅静
蔡秀琴重重叹了一口气,抹干眼泪,“你爸被人骗了四百万,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太过震惊,以往出现在新闻里的事情,发生在了她们家身上。
恰巧,褚书颜手机里弹出一封匿名邮件,点开看是一张照片。
褚致远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笑得很开心。
你相信我
大脑不受控制, 一片空白,褚书颜愣在原地,听不进任何声音, 缓了一会儿, 手机揣进兜里, 毫无情绪地问妈妈, “那爸爸住哪儿?”
蔡秀琴回:“暂时还住在那个房子里,要在月底之前搬出去。”
之前父母离婚的时候, 家里三套房子,一家三口一人分了一套。
三套房子均没有贷款, 生活压力减轻了许多, 现在爸爸的房子没了, 以后住哪儿成了问题。
重点是, 他不是孤家寡人,他有自己的家人。
爸爸做过对不起妈妈的事情,出轨是底线,褚书颜始终无法真正原谅。
妈妈毕竟和爸爸是少年夫妻, 携手走过二十年,不可能见死不救,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作为一个爸爸, 褚文华又勉强是合格的,没有对不起褚书颜。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如潮水般涌进褚书颜的脑海, 耐心地教她骑自行车, 放学去接她,给她买糯米冰糖葫芦, 想吃什么玩什么,尽量满足。
人性是多变得,之后褚文华做的事情让人难以接受,生而为人,会改变,有弱点。
对于有些人而言,坚守底线怎么那么难?
褚书颜告诉自己不可以慌,妈妈已经六神无主了,现在只能依赖她。
向前一步,褚书颜握紧妈妈的手,试图让妈妈抖动的手掌停下来,两双如浸过冰水的手,互相取暖。
褚书颜冷静下来,“报警了吗?”
纠结其他已没有意义,此刻能不能追回钱才是重点。
有褚书颜在旁边,蔡秀琴慌张的心情逐渐缓和,“报警了,你江叔叔也在跟。”
“那就只能等了,到时候先住我那儿。”说她圣母也好,同情心泛滥也罢,褚书颜做不到不管不问。
反诈宣传做到如此地步了,防不胜防,每天仍有不同的人上当。
“我问问我银行的同学,看看有没有办法?”一旁的苏祁墨在她们情绪稳定之后,开始发言。
褚书颜才发觉苏祁墨没有走,一直站在旁边,“谢谢你,祁墨哥,耽误你时间了。”
苏祁墨继续安抚她们,“客气,我先回去了,有消息告诉你们,照顾好自己。”
褚书颜站起来,“好的,祁墨哥,我送你。”
苏祁墨微微一笑,“不用这么客气。”
关上房门,室内只剩下母女两个人,可以推心置腹地说话,“妈,你不用太担心,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蔡秀琴“唉”了一声,“他是你爸,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难不去管。”
血缘加深联系,成为一道连接的载体,同时也成为一道枷锁,压在每个人的头上。
无形的铁链,绑着亲情的两头。
褚书颜拍拍她妈妈的手,“我知道,但我们也只能尽力。”
400万的窟窿,这是一个天王数字,不是40万,凑凑就出来了。
用褚致远给她的500万去还吗?凭什么呢?
就因为他是爸爸吗?他们是父女吗?
安抚好蔡秀琴之后,褚书颜回到房间躺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刚刚匆匆一瞥的照片。
放大,放大,放到最大,捏紧拇指恢复原样。
构图、清晰度绝佳,比狗仔拍明星看不清脸好太多了,直接是正面、高清图,不用去猜是不是褚致远本人。
甚至,连褚致远手背上的痣都拍得一清二楚。
是故技重施还是确有其事?
她分不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褚致远这生活挺惬意啊,美女、蓝天,难怪去那么久!
发照片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拆散他们?
而且竟然追到国外,这是被盯上了吗?
女生是谁呢?老同学?没见过的表姐、表妹?
越捋越乱,小时候玩的九连环,无从下手,根本找不到解开的关键步骤。
褚书颜索性不理了,把手机扔到床上,爱谁谁,人来了她让位,真出轨了正好拿钱走人。
说曹操曹操到,褚致远的电话进来了,褚书颜开着免提,仰面躺在床上,“褚致远,你什么时候回来?”
语气如氤氲着倒春寒的雾气。
隔着电话线,情绪无法准确传达,容易偏离原始含义,褚致远眉峰扬起,拖着音调,“想我了吗?宝宝。”
褚书颜确信褚致远理解力太差,弯到喜马拉雅山去了,“想你个大头鬼,没有。”
清冽的笑意跨越印度洋,顺着电话线捎过来,褚致远思索几秒,点开手机上的工作排期,“还要一周。”
褚致远想继续说点什么,何明辉进来了,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褚致远心下明了说:“宝宝,我去开会了,开完会找你。”
“你去吧。”褚书颜想聊一会儿,再问下照片的事情,被打断了。
大晚上还有会议,老板真不是好做的,幸好新加坡与北城没有时差,不用特意找某个时刻点。
电话“嘟嘟嘟”的声音结束后,褚书颜无力地抱着玩偶,眼神空洞,直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她不喜欢现在的感觉,被感情牵着鼻子走,忍不住要去看照片,越看越气,越气越看,褚致远竟然笑得那么开心。
最后,褚书颜忍无可忍,发了一条微信给褚致远,【别人发我的,和你说一声。】
顺便把照片发给他了,且看褚致远怎么解释吧。
晚上的会议,是临时和地产的各子公司开的,1-2月复盘会议。
受经济大环境影响,传统的返乡置业没有来到,地产版块财务不容乐观,不断压缩营销、人力成本已然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而且,当下的购房者对房屋的要求越来越高,除开人力、营销成本外,首当其冲的是保证产品质量。
原以为褚致远要很久才能回复,不到五分钟,“我要赚钱钱,我要暴富富”的视频提示音响起,在阒静无声的卧室里分外响亮。
太快了,褚书颜还没想好怎么问?还是很快接通了。
点开视频通话,褚书颜将手机扔在床上,摄像头对着被单。
褚致远着急地说:“宝宝,照片里的女生是我同学。”看到微信的第一时间,暂停了会议,由何明辉继续主持下去。
他不知道怎么会被拍了照片,更加无法知道,照片怎么到褚书颜手里的。
空洞的语言解释是苍白无力的,隔着7个小时飞机的路程,飞是飞不过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褚书颜冷淡地回了一个字,“噢。”
褚致远继续解释:“碰巧遇到了,她问我结婚了是不是真的,老婆是谁,笑是因为聊到了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哦,我知道了,挂了吧。”褚书颜的反应太出乎褚致远的预料了,太平淡了,比白开水还要寡淡。
反而这种毫无波澜,更让他害怕。
“不能挂。”褚致远眉峰紧蹙,坐在沙发上,站起来来回踱步。
始终无人开口,吵架或者是误会,最需要面对面沟通的时候,隔着一条电话绳,只剩下无尽的折磨与煎熬。
褚书颜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等你回来再说,我累了,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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