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58)
作者:康城
“这事怎么这么奇怪啊……”
“又什么奇怪的,”毛哥说:“人家本身也可以不帮忙,既然帮了,我们还是应该感谢。”
……
“老刘今天打来电话,问你为什么要找他的线人帮你上船赌博,他说这次就算了,让我提醒你。”
刚从火车站回来的闵扬一身汗臭味,有洁癖的他迫不及待要去洗澡,在阳台上拿来内裤毛巾。
刚洗完澡的陈翼然一身水汽,正在套衣服,动作顿了一下,“老刘给你打电话了?”
闵扬说,“我当时在火车上,也觉得意外。”
“他还说什么了?”
“老生常谈呗。”闵扬走进洗手间,声音传出来,“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就挂了。”
空坐了会儿,陈翼然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等闵扬洗完澡出来,正好听见说陈翼然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盯着问问,只要他们一定下开船的时间就告诉我。”
“这次你不用再去,我直接上。”
“对。”
“那就这么说。”
“……”
闵扬在自己床上坐下,问陈翼然,“你真打算插手他们这个破案子,老刘刚说完你就又来,何必给自己揽事情。”
陈翼然斜眼看看他,“你这趟跑的怎么样?”
闵扬躺倒在床上:“正要和你说,老子空跑一场了,我看他们是放了一个假消息出来。”
陈翼然沉思了一下,“等这边的事结束,我回去一趟,再找老肖打探点消息。”
“别了吧,老刘今天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看住你,让你先不要回去。”
陈翼然说:“你跟他说,咱们现在不归他管。”
闵扬哈哈笑起来,“这个回复不错。我就喜欢看老刘一脸吃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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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三天后,通过陈翼然,队里得到了赌船下周三再次开船的消息。
队内进行综合研判,开了一次专案组推进会议,决定部署抓捕计划。
与地面赌场不同,“水上赌场”对抓捕能力是场特殊考验。
首先,由于船只特殊的运行时间,只能夜间抓捕。其次,江水不断流动中,抓捕人员要在登船后及时控制住船上所有赌博人员,把他们全部堵住。
为了万无一失,抓捕组的人马根据现实情形制定了多套方案,水上公安还找来了颇有经验的船只驾驶员做指导,用一艘与赌船大小相近的货轮为大家开展演练。
按照抓捕方案,警船会伪装成货轮航行在赌船流动区域。陈翼然上船后,只要确定船上在进行赌博,警船就会立即拉响警报,警务人员乘坐小艇上船抓人。
这几天,万佳云每天一下班就来和大家一起练习登船抓捕。
这晚是最后一天训练,万佳云和派出所的几个队友一起在船舱外开心地吃着盒饭,远远地,瞧见甲板上站着一个人影。
上次的不愉快之后,万佳云每天都会在这里看到他,但谁都没和谁说话。
今晚他们来回登船、下船,演练抓捕,一顿操作后,大家浑身都被汗湿了,又累又饿,全都在三三两两聚集着享受晚餐。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身边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只有江水在他身后闪耀着神秘的银色光斑。
手里拿着筷子,万佳云看得出神。
“佳云,想什么呢,这还有瓶酸奶,你的。”顾盼今天来帮忙发饭,给万佳云递上酸奶。
不经意地顺着万佳云的目光望过去,顾盼这才发现,陈翼然正一个人站在甲板上。
“陈翼然也来了。真奇怪,他平时不管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阵子倒挺热心。”
旁边有个男民警笑了下,“人家还在这呢,你说话注意点。”
“隔着这么远,又不是顺风耳,这也能听到就奇了。”
万佳云说,“其实他不是不管事,他只是有他自己的做事风格。”
顾盼和男民警都瞧了一眼万佳云,为她突然帮陈翼然说话感到奇怪。
坐在她们身旁的一个协警划着盒饭,默默听他们的对话,忽然说:“我同意佳云说的,有时候人确实不能看表面,上次小肖就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顾盼问。
年轻协警故弄玄虚地放下饭盒,“有天晚上,小肖去找陈翼然吃宵夜,一推开门,他刚好没穿衣服,”一停顿,“你们知道他看见什么了吗?”
几人都露出好奇的眼光。
“他说陈翼然身上好几条长刀疤,”协警拿着筷子的手从肩膀比划到肚子,“据说最长的一条这么长,当然我没看见啊,小肖是这么说的。”
这么一说,几个人的目光瞬间都沉了下来,再次向甲板望去。
甲板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
正式抓捕的日子很快到来,一切都和提前布置的一样,唯一不顺利的是,天气预报有大雨。
傍晚,所有抓捕人员登上了伪装成普通邮轮的警船。
一众领导登船进行现场指挥。
晚上9点,陈翼然作为首批赌客正式上船,大雨也如约而至。
经验丰富的水警望着江上的雨,心里忐忑起来。
这样大的雨会带来很大的水雾和江浪,直接影响视野和行动。按原计划放小艇去登船,小艇容易翻,登船有难度。可是直接用警船靠近赌船,也会非常考验大家的登船本领。
船舱外的雨下得噼里啪啦响,船身摇摇晃晃,趁着还有时间,几个领导坐进了船舱开始讨论。
行动,亦或者暂停行动。一众民警在船舱内焦急等待着结果。
半小时后,管求益从小隔间走出来,“计划不变!”。
“收到!”所有人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坚定神色。
……
陈翼然这次上船没有具体任务,只需要在等会抓捕时做好配合。
他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漫不经心地玩牌。
前几年,他赌过很多大的,一牌几万、甚至一晚上百万,最癫狂的时候,有一瞬间甚至分不清是在“工作”还是真的在玩乐。这种最单纯的输赢带来的就是最直接的肾上腺刺激。
船开了半小时后,靠岸接了一个新客。
原本陈翼然没有注意到他,可随着雨越来越大,船摇晃得厉害,桌上有人晕船,这位新客被替换上了桌。
男人年纪看着并不大,身形很瘦,脸也瘦,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掉色的黑色polo衫,身上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像是个赶地铁的上班族。
因为赌的是现金,这船上几乎人人都带包,只不过很少用这种大型的黑色双肩包。
男人玩几牌后,不经意地与陈翼然视线相接。
陈翼然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对人的眼神很敏感。
这男人的淡淡一瞥尽管不带什么情绪,却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行动在即,陈翼然没有多生是非。
……
一听计划不变,穿着救生衣的队员们立即调整心态,不再有任何迟疑,按照原计划衔接调度各环节。
指挥组决定,不用小艇登船,直接用警船靠泊。
10点二十分的时候,赌船驶入计划中开展抓捕的水域。管求益看看时间,问毛俊:“陈翼然那边有什么变化吗?”
毛俊说:“没有。”
管求益说:“那行动吧。”
警船开始靠近,亮灯拉警报,要求对方立即停船。
站在赌船甲板上放风的人明显吓到了,一溜烟地跑进了船舱。
此时,警船上的抓捕人员悉数从船舱里出来,大伙儿瞬间就被大雨浇湿了全身。远远地,赌船上突然也跑出来很多人,往江水里扔东西。
扔的全是百元现钞。
夜幕之下,刺耳的警报声中,训练有素的警员们在两船相靠后迅速上船,万佳云是唯一的女警,排在队伍最后。
水雾缠绕的江面瞬间炸开了锅,一队人冲进去控制赌客,一队人在外控制住甲板上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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