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久必婚(49)
作者:扁平竹
周屹川取出一盒药膏拆开,姜邈伸手接了过来:“我来吧。”
她自告奋勇,身子朝他那边挪了挪。
“领口稍微往下扯一点。”她说,“挡住了。”
周屹川停顿片刻。
姜邈以为他这次又要拒绝自己,于是摆出点强硬的态度。
“你要是敢拒绝,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好幼稚的威胁,像小朋友之间闹脾气要绝交一样。
可她面前的不是小朋友,是世界百强企业的掌权人,是不苟言笑的资本家。
她哪里来的胆子威胁他。
而且还是这么幼稚的把戏。
姜邈深呼一口气,企图将自己缩回椅背里。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却温顺地点了点头。
伸手将毛衣领口往下扯,露出大片肩颈。
肌肉线条干净利落,此时上面满是红疹,瞧着有些恐怖。
姜邈的心脏也跟着抽痛一下。
如果真的是毛衣的材质导致他过敏,那自己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她挤出一点在指尖,让他再往下拉一点。
那只手稍微用力,领口下的更深。
姜邈甚至隐约还能瞧见一些胸肌的轮廓。
在不充血发力的情况下,胸肌是软的。这件事还是她在周屹川的身上发现的。
想到这里,姜邈急忙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将药膏挤到他起红疹的地方,再用手轻轻抹开。
指尖碰到他皮肤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慌什么,涂个药而已。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用一点怨怼的语气说:“你好娇气哦。”
他语气淡淡的:“有吗。”
“有。”姜邈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举例证明,“我上次只是短暂的亲了你一下,你脖子上的草莓印几天都没消。”
周屹川知道她说的是哪次。那段时间他去公司都得穿领口高些的毛衣。
本来他并不在意这种事,但流言蜚语似乎会影响员工之间的工作效率。
是该说他理性,还是该说他拥有一个资本家该有的思维。
“短暂的?”他笑了笑,这次没有对她的信口开河视而不见,而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十分钟很短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姜邈嘴硬:“反正不长。”
周屹川从不在这件事上和她争论,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继续专心地给他涂药,他皮肤冷白,那些红疹看上去尤为可怖。
一夜之间居然长出这么多。
“别的地方还有吗?”她不放心。
周屹川摇了摇头, 松开手:“没有。”
姜邈将药膏合上:“药店的医生怎么说的,是过敏?”
“嗯。”
车内一股药膏的刺鼻气味, 周屹川开了车窗散味儿。
因为心虚, 导致语气都轻了好几个度:“有说是因为什么过敏吗?”
周屹川想起医生刚才的话,可能是毛衣里某些材质导致的过敏。
但看到姜邈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他又觉得好笑。
她从小就是这样,爱惹事, 偏偏又保持着一点良知。
做错事之后会懊悔会自责。
“应该是吃错东西了。”
他的话让姜邈松了一口气, 重新系好安全带, 她嘴里念叨,“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过敏原检测。”
他点点头, 微踩油门。
姜邈不说话了, 自己抱着手机刷起微博。
这是她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一种。
到处吃瓜, 偶尔还吃到过自己的。说是十四岁就跟了某大佬, 后来担心大佬总有一天会抛弃自己,想着拥有一个事业来傍身。
于是就选择依靠大佬的资源闯荡娱乐圈。
她之所以时尚资源这么好,就是因为有大佬给她做靠山。
这爆料过于离谱,评论区里没几个信的。
姜邈看了眼身侧专心开车的周屹川,这个爆料也不算是太离谱。
某种意义上来说, 也没完全说错。
她的确和周屹川是很小就定下的婚约,他也的确是自己背后的靠山。
姜邈突然有点反胃,坐车时玩手机容易晕车。
看出了她的难受, 周屹川将车速放慢了些。
“需要开窗吗?”他问她。
车窗在车辆启动时就关上了。
姜邈摇摇头,她把手机锁屏收起来, 那股反胃感逐渐消失。
周屹川空出一只手,拿了瓶水递给她。
“快到了。”
姜邈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之后看着窗外的景色。
马上就是圣诞节,这里到处都是红色灯光和绿色圣诞树。
有的地方甚至还有人造雪。
节日氛围很浓厚。
路边几乎都是手挽手约会的情侣。
姜邈坐正了身子,眼神不受控的飘到周屹川身上。
这人平时会过这种节日吗?
应该不会吧。
小的时候他们喜欢在节日当天出去玩,周屹川从来都是缺席的那一个。
他似乎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缘每次说起自己这个堂哥,话里满是自豪。
“我堂哥被京大提前录取了,他可以不用和我们一起读高二。”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高一的新生。
周屹川和他们不同,不光是他个人的优秀程度和他们不同,他家里的背景更是和他们不同。
不在同一阶层。如果说有钱人也分阶级。
那么周屹川单独在一个阶级。
最顶上那层。
姜邈每次都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照样不觉得他厉害。”
周缘维护自己的堂哥,和她争论起来:“我哥就是最厉害!”
“他不厉害!”
“他最厉害!”
这一来一回,轻易就掀起一场战争。
于是本没有露面的周屹川还是过来,领走了和姜邈打架的周缘。
后者头发凌乱,前者也没好到哪里去。
脸和脖子都红红的,明显是被手挠伤了。
眼睛也有点红,还有点肿。估计是哭过。
看到周屹川了,又恢复到那副高傲模样,下颚抬着,用鼻孔看他。
两人的身高差异过于悬殊,所以她这个动作做的有些艰难。
周屹川的目光分别落在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
最后松开了手,让周缘先上车。
她瘪着嘴不肯,说是姜邈先动的手,她又没错。
周屹川不将话重复第二遍,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者便被震慑到说不出话,乖乖的上了车。
周屹川拿出纸巾,递给姜邈,让她把脸上的脏污擦一擦。
“回去的时候记得热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
姜邈在他面前格外要强:“我脸上是腮红,我今天出门故意涂的。”
他垂眸看她,不变的情绪,一言不发。
姜邈梗着脖子:“我赢了。”
她像一直强撑着精力,直到战争最后一刻也要将手中旗帜插入土壤中的将士。
周屹川的确不太理解,这方面的要强有什么意义。
人要适当示弱,这才是生存法则。
“一味的要强,时间长了,就没人在意你的感受了。”
他这么告诉她。
然后找店员帮忙,要来了一块热毛巾。
那天是他亲手给她做的热敷,一开始姜邈还在挣扎,像一只叛逆不肯洗澡的小猫。
最后他将手搭放在她肩上,稍微一用力,便轻松钳制了她的全部行动。
姜邈坐在那里,看他低下头,温柔的用手中那块毛巾给她做热敷。
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有种薄荷叶的清香,淡淡的,令人犯困。
她也的确不受控的打了个哈欠。
“周屹川。”她声音有气无力,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