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蜜爱(19)
没留神脚下,被凸起的鹅卵石绊了一下。因为突然,她又一心拨电话,没有防备,整个人摔倒在地。
膝盖跪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手机也摔飞了出去。
孙绵绵痛地嘶了一声,却顾不得看自己磕疼的膝盖,赶紧去捡手机。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先一步帮她捡起了手机,递过来,“你没事吧?”
鼻尖是熟悉的雪松气息。
孙绵绵一脸惊喜地仰起头,“楚枫?我正要找你。”
她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轻盈蓬松的纱裙散落开来,姿容娟好。
楚枫垂眼,没立刻问她找自己做什么,反而道:“能站起来吗?”
孙绵绵点点头。
她两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膝盖处还疼得厉害,人打了个晃。
楚枫眼疾手快往前迈了一步,扶上她的手肘。
因为他微微佝偻的姿势,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对方的脸都成了放大版。
眼睛、睫毛、鼻梁、嘴唇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孙绵绵红润润的嘴唇微张,中间一点唇珠饱满,有种半天真半惑人的味道。
楚枫轻轻调整了两次呼吸,见她站稳,撤回手,指了不远处一间造型别致的玻璃屋,“先到那里休息一下。”
“好。”
这是一间玻璃花房。花房内全是高高低低的铁艺架子,摆满了新鲜花卉和盆栽树景,空气中飘荡着馥郁的花草芬芳。
花房内还摆着两张紫檀雕花椅和一方小矮桌,桌上有围棋棋盘。
孙绵绵坐下来。
“我爷爷喜欢在闲暇的时候莳弄花草,有时我也陪他在这里下下棋。”
说着,楚枫拉过另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托着她的脚踝,往上一抬,搁在了自己腿上。
隔着一层西裤,孙绵绵清晰地感觉到对面少年的大腿肌肉线条。
“你,你……”心里涌上来莫名的羞耻感,孙绵绵别扭地抽腿,“我自己来。”
“别动,再动走光了。”楚枫轻松地一只手就制住了她乱动的腿,语气很淡却不容置疑。
孙绵绵反射性地压住裙角,真的不动了。
只是耳朵越来越烫。
“破皮了,不严重,我记得这里好像有创可贴,你等一下。”楚枫检查完,站起来走到花房一角的柜子,拉开抽屉在里面寻找。
孙绵绵这才想起刚才无意间偷听到的事,焦急道:“楚枫,有人要陷害你,你小心点。”
楚枫手里拿着酒精棉签和创可贴,转回身。他眸光一动,扬了扬两道英挺的眉,笑了。
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天色已黑,朦朦胧胧的月光从玻璃屋顶倾洒下来。
孙绵绵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着白,秀气的鼻尖上泌出晶莹的汗珠。
楚枫捏着酒精棉棒正在清理她膝盖上的灰尘和沙砾,耳边是她压抑的低低的吸气声。
“再忍忍,马上就好。”
孙绵绵闷闷地“嗯”了一声。
楚枫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力道却控制得很轻。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碎碎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楚枫:“???”
孙绵绵闭着眼,掩耳盗铃地自我催眠,仿佛有了这二十四字真言护体,酒精擦在伤口上就不疼了。
楚枫笑出了声。
真是娇气,就破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伤口而已。
不过,也有点可爱。
处理完伤口,少年懒散地瘫在椅子里,柔和的象牙白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几缕碎发耷在前额。
月光将他的脸分成了半明半昧的两部分。干净利落的下颌线,肤色莹白如玉;隐在阴影中的眼睛,幽深如冰湖。
就像是光明和黑暗,本就是对立面。
孙绵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楚枫却打断她,“想不想看场好戏?”
宴会厅内,楚青峰精神抖擞地和人应酬。楚鑫和突然喜形于色地走了过来,“父亲,后花园的那树醉芙蓉开了。”
楚青峰讶然,“你说什么?”
不怪他惊讶,那树是他和结发妻子李夙芳刚结婚的时候种的。长的枝繁叶茂,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十年再没开过花。
今天怎么突然开了?
楚鑫和笑道:“是真的,父亲。今天是您的寿辰,十年未开的木芙蓉再度绽放,这是祥瑞之兆啊。”
楚青峰虽说什么都看的淡了,祥瑞不祥瑞的他不也在乎。但上了年纪之后,夜半无人之时,时常会想起来往日种种。每每想到发妻和长子一家三口皆早逝,心里酸涩不已。
所以,乍一听说木芙蓉再度开花,他欣喜不已,“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周围簇拥着他的亲朋好友也凑趣,要一起看看铁树开花的奇景。于是一众人从宴会厅出来,沿着鹅卵石小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