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条悟转过头，看见了一个属于孩童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这波是科学与非科学的较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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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对冲

“你是说，这就是钟离先生？”刚刚经历完一场生死救援的家入硝子，一边用湿毛巾擦手，一边说。

五条悟给了坐在一旁椅子上，有着三岁孩童外表的前岩神一杯热牛奶，还细心地套了防烫纸壳，回答：“没错。”

“多谢。”钟离伸手接过，吹了吹热气。

如今钟离的外表跟原先在封印里时相似，身着白色的兜帽长衣，角和尾巴仍未消失，但是身型小了好几个号。

在那张属于孩子的包子脸上，出现之前老大爷喝茶般的老成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因为天内理子2号身上的毒素急需清理，五条悟当时没有时间询问细节，就这么把两个人都一起带了回来，在半夜闯进了高专宿舍，叨扰起同级生的睡眠时间。

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家入硝子走到了小男孩面前，弯下身与他平视，问：“这是怎么回事，钟离先生？”

“目前，还处在封印的第三阶段。”钟离解释了起来。

按钟离的说法，他之前设下的不完全封印一共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会进入沉睡，需要外部的人唤醒他。

第二阶段需要他们应对失去理智的摩拉克斯。

第三阶段则是因为真正被唤醒，剥离了巨量诅咒，也就是磨损，力量和身体机能都尚未恢复，会进入短暂的幼化期。

当然因为唤醒的方式是对冲融合世界的“排异”，也就是“人性”，作为前任神明的钟离并不能给咒术师和异能力者们更多建议。

“也就是说，原本绿川晴斗打算通过诅咒暴涨的方式，强行让钟离先生失控，但是反而被钟离先生利用，一次性清空了长久以来积累的磨损？”剃掉了大量无关信息，以及听不太明白的地方，家入硝子总结道。

“大致如此。”钟离回答。

这其实也是一场豪赌。赌的正是“排异”激发出的磨损会与之前的磨损同调，并能够被对冲清除。

对于其他非核心世界来客而言，这样的清除方式或许会危害到他们本身。比如香川想要进行类似的操作的话，就得从身上剥离原先的研究成果，使得大脑受损记忆缺失。

不过在钟离这样的特殊存在的立场上，这种程度的受损是可以慢慢恢复的，只要身边有可以为他提供暂时保护的力量。

相对于摆脱磨损的影响，这样的受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从荒霸吐事件开始，到今天的情况，你都算到了吧。”五条悟说。

身为没有被告知，却陪着演完了整场戏的局中人，白发咒术师因为微妙的不爽，以及这个年纪的男孩特有的恶劣玩心，伸出两只手捏了捏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并非如此。”钟离倒也没计较这样幼稚的报复举动，说：“是否能够被唤醒这点，我也难以判断，但对你们抱以信赖。”

“所以你是被什么唤醒的，那杯酒？”放下了恶作剧的手，五条悟问。

“是人对‘摩拉克斯’的影响。”钟离回答。

痛苦、迷茫、渴望、思念……皆为人。

无论是山中温泉里的偶然相会，还是海灯节一日游，都不是真正唤醒他的原因，但也都是。

只有融合世界认可了此世的前岩神身上沾染的人性，才能完成对冲。而这些是进入记忆之中的人，在与过去的他接触的过程中，传递给他的东西。

“这样的影响不是单向的。”五条悟说：“在进去之后，我们的记忆也向你打开了，对吧？”

钟离点点头，说：“你们也应该有所察觉。”

早在酒局之前，身处那个幻境之中的咒术师和异能力者就已经感受到了这点。钟离的记忆长河中的一勺，足以覆盖人类完整的一生。

进入幻境里的所有人的记忆也会展现在钟离眼前，变成完全的透明人，但是并没有人选择退出。

他们对自己毫无掩饰，也试图真正理解“摩拉克斯”或“钟离”这一存在，这比起以往的接触都更加深入。

最终得到了融合世界的认可。

“那么这几天，你们也继续按照之前的轮换方式，保护钟离先生吧。”家入硝子建议说。

“没什么问题，不过角和尾巴太显眼了。”五条悟想了想，说。脸上的鳞片还可以用COSPLAY糊弄过去。

“钟离先生可以试着收一下吗？”家入硝子转过头问。

大概是外形的影响实在难以避免，就算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实际是个比他们大上许多的存在，也还是用上了哄孩子的语气。

而已经把手里的热牛奶喝完的钟离，将空瓶子放到了桌上，说：“现在力量还难以控制，但可一试。”

于是他屏息凝神，试图像之前一样改变自身的形貌。

三分钟过去，无事发生。

看着露出了疑惑和困扰的表情的小号钟离，五条悟总算忍不住大笑出声，单手把对方从坐着的椅子上捞了起来，一边说着：“明天再试吧，小孩子睡晚了会长不高。”一边朝之前钟离暂住过的空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早，白发咒术师是被一双小手给拍醒的，那双苍天之瞳睁开后，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对小巧的龙角，然后是那张眼熟的脸。

“什么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五条悟轻声问。

“早茶。”钟离说。

等来到公用的食堂，五条悟才理解了钟离的意思。

这里用具的摆放，基本是按照高专生的平均身高设计的，有些原料甚至摆在上方的橱柜中，对于现在的钟离而言，想要维持早上的习惯，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于是正值青春的高专生被迫配合老年人式的作息，准备齐了一顿早点。

本着不能只有自己早起的心理，五条悟依次敲开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门，并把他们带到了公用食堂。

夏油杰本来还在奇怪五条悟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专宿舍，直到他看见了缩水版的钟离。

“钟离先生？”夏油杰半蹲下身，看着正在小口小口地品茶的钟离，问：“怎么变成这样了？”

黑发咒术师的嘴上表露了担忧之情，手却已经诚实地戳了戳眼前的人的脸。

手感不错。他笑眯眯地想。

然后他得到了和家入硝子的同样的回答。

家入硝子也把昨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在收回角和尾巴之前，钟离先生可以住在这里。还是说你想要先联系织田他们？”夏油杰说。按照轮换的规律，今天也本该是他负责。

钟离想了想，说：“我会先与小作联系，让他转告旅行者与其他人，将在这里修整一天。”

“明智的选择。”夏油杰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今天的护卫对象。

而钟离不明所以地回望突然变得愉悦的黑发咒术师。

“我今天没课，所以可以陪钟离先生一直练习。”夏油杰解释了起来。

回想起昨天五条悟的反应，钟离没怎么思考，就了解了夏油杰的用意。

青春期男孩们的胜负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昨天三个人中，唯有夏油杰没有看到幼化期的前岩神试图调动力量失败的场面，所以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最后他们选择的练习地点，是在高专宿舍附近的一小块草坪上。

目前钟离身上的诅咒，也就是磨损已经被剥离。

夏油杰认为，就算在这个敏感时期钟离出现在其他咒术师面前，他们也没什么理由找麻烦……如果他们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

何况早晨的阳光无论是亮度还是热度都恰到好处，对于练习而言也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