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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类

当秋村肖太从混沌中找回自己的意识，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面前围了一圈人。

最前面的白毛一副打量动物园珍奇动物的样子，他见过几次面的酒红色头发的男孩面无表情。男孩的名字应该是……织田作之助。

而自己，被用绳子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应该是处在“怪谈公寓”二楼的某个房间之中。

“你的眼神像要杀人啊。”白毛笑着说。

秋村肖太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那双带有浓重黑眼圈的眼睛将面前的四个人扫视了一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钟离呢？”

“在倒茶。”织田作之助回答。

应和着男孩的话，那个束着长发的青年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中途被织田作之助接过，然后递给了被绑着的秋村肖太。

“这是醒神茶。”钟离说。

被绑着的人倒是没有多余的问话，直接喝了下去。

等这一杯茶见底之后，白毛身边那个绑着丸子头的黑发少年，直接切入了正题，说：“我们来聊聊你的问题吧，‘吸血鬼’。”

“是人类。见到血会失控最好进行关押，短命。还有要问的吗？”秋村肖太平静地给出了关于自己情况的说明。

因为对方的意外坦诚，已经做好各种准备的咒术师二人组愣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有更在意的事。”江户川乱步看出了秋村肖太的意图，说道。

这个自称的短命人类吸血鬼，看向了自己的邻居，说：“钟离，单独谈谈吧。”

本就靠在门边的江户川乱步率先走了出去，而“名侦探助手”织田作之助看了浅咖色短发的青年一眼，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那我们就先退场了，走吧，杰。”白发的少年说道。

两个咒术师从善如流地离开了这间无人居住，却仍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小卧室，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等眼前只剩下那个连日来接触到的“邻居”时，秋村肖太抬起头，问：“对这边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对人的意志给予相应的尊重。”钟离说。

“不插手……吗？”秋村肖太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今天我吃了药，准备了镇定剂，但还是失控了。”

“肖太先生攻击的是我，不是别人，这点可以放心。”钟离说。

“不，这只能说明，什么都没有改变。”秋村肖太说。

“吸血鬼”在世间的大多数故事之中，拥有高贵的出身以及强大的能力，或许还配以美丽的外表。

但秋村肖太所属的那一类并非如此。

他很少与其他吸血鬼接触，以他个人的情况而言，小心翼翼地隐匿在人群之中，连触碰都不敢才是常态。

稍微思考一下就能预料到，他迟早有一天会为了保护那个重要的人不得不伤害其他人，因为他会逐步变得无法控制自己。

从故事的角度来说，拿的是妥妥的反派剧本。

不过从一个月前开始，对于秋村肖太来说，原先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就像是一颗来自别处的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

在这一个月的查探中，他也了解到了这个“异世界”，并不完全是按照它原本的形态而存在的，世界……在融合！

“你也注意到了吧？这里大部分都是处在原先环境中的人，在他们看来，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些新事物，但是在我们的角度，事情会复杂很多。”秋村肖太用平直的语气说道。

钟离大概能够理解这位邻居想要传递的信息。

他们很难追溯所谓“融合”开始的时间，也并不知道因为这些改变会带来什么影响。

可是正如秋村肖太的失控一样，一些“预料之中的坏事”仍在发生。

“关于这点，我对他们抱以信任。”钟离说。

“他们”指的是门外的四个人，也是到达这里为止，钟离遇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人。

“但我不信任像我一样的存在。”秋村肖太说。

“那么肖太先生，这几天为什么会成为住在三楼的邻居呢？”钟离问。

秋村肖太一时无言。确实只要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不跟其他人有所接触，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肖太先生认为，即使你失控了，我们也可以应对。”钟离说。

这便是信任。

“……我咬了你吗？”秋村肖太犹豫着问。刚才织田作之助对他的防备似乎又多了几分。

“确切来说，是我解除了防御。”钟离回答。

听见这个回答，秋村肖太的情绪突然出现了波动，提高了音量说：“为什么？你有很多制服‘吸血鬼’的办法吧？”

受身体动作的影响，他坐着的椅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是对那份信任回以的谢礼。”钟离解释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肖太先生的状况应该会暂时保持稳定。”

“只是，这种理由？”秋村肖太微微睁大了眼，缓慢地说。

对于秋村肖太而言，无论中间会经历什么，人类的生命有始有终，也就是所谓的平等。

不过因为被珍惜的程度不同，所以会造成事实上的不平等。

为了不伤害重要的人，便会伤害其他的人，“吸血鬼”们总是没办法保护所有的东西。可这很不对劲。那份不对劲使他难以和自己达成和解，到现在为止也是这样。

但是钟离的保护来得十分理所当然。

就像是夏日的晴天走在路上，会被阳光照耀到一样，平等，且理所当然。

“钟离，你究竟……是什么？”浅咖色头发的青年喃喃问道。

“只是正在度假期间的旅者罢了。”钟离说：“再过半个小时，就是肖太先生在便利店工作的时间，也该出发了。”

于是这一场单独的谈话结束后，钟离领着看上去稳定许多的秋村肖太走出了房间，然后这个刚发过疯的“吸血鬼”，就这么离开这间屋子，前往人来人往的便利店当打工人去了。

“钟离，你确定他没问题吗？”白发的咒术师目送着秋村肖太走出门外，随口问道。

“暂时如此。”钟离说。

“那就好。”五条悟很快接道，重新投入了眼前的电影之中。

不过，咒术师们的闲暇时光，并没有就这样持续下去。在与其他四个人一起观影的中途，五条悟接到了七海建人的电话。

“五条前辈，请和夏油前辈一起过来一趟。”那边传来了七海建人一贯的镇定声音，传递出的信息却不那么乐观。

“七海海~有什么事需要靠谱的前辈帮忙？”在这种情况下，五条悟仍旧不忘迫害后辈。

“有1级咒术师失踪了。”七海建人说。

这句话从手机中传来，伴随着电影的配乐落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五条悟。

“知道了。”白发的咒术师说，挂断了电话，然后对一旁两个年纪较小的男孩说：“‘名侦探’和他的助手，今天有没有兴趣接个委托呢？”

在休息日被拉出去工作，江户川乱步和织田作之助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无奈五条悟是那种能够掏出珍稀点心券的男人。

所以七海建人在挂掉电话的15分钟后，迎来了仿佛是来进行休息日出游的一群人。

还带着特级咒灵当家长的那种。

虽然对五条悟找外援的行为感到些许疑惑，但是七海建人还是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七海建人与灰原雄两个一年级生，今天正巧来这附近出任务，而在他们任务结束打算返回的时候，接到了联络。

说是一位1级咒术师消失在了“帐”中。

这名咒术师名叫绿川晴斗，能力是可以“复制”当下的敌对咒灵，算是比较特殊的召唤系。走进“帐”中后就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