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雨(97)
作者:小岁时
他走到巩桐面前,煞有介事地说:“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巩桐一言不发,安静瞧他。
江奕白率先保证:“我还是睡沙发。”
巩桐留心观察他一整晚,目睹了一系列精彩演绎,忍俊不禁:“哦,你想睡沙发啊?”
“我还说今晚让你睡床。”
江奕白:“……”
第62章 同床
她的音色依旧宛若热带水果一般甘甜, 出口的说辞却出乎意料,江奕白大惊失色,细长的眼睫迟疑扇动。
他反应半秒, 毫不犹豫地改口:“我要睡床。”
巩桐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不放过他俊美面庞上接连呈现的千变万化的表情,噗嗤笑出了声:“我和你开玩笑的。”
江奕白才不认为她在开玩笑,“君子一言……”
“我又不是君子。”巩桐打断。
江奕白立马换了说法:“女子一言,八马难追。”
言罢,他脚尖一转, 快速朝向唯一一间卧室走去。
巩桐视线追逐江奕白仓促急迫, 唯恐慢上半步, 就会被她狠心轰赶的身影,唇边的笑意难以压住, 一双鹿眼弯成了月牙。
她看穿了他的诡计多端,没想真的阻拦, 既然他无论如何也要赖在这里, 总不好叫他一直睡沙发。
那种腿都伸不直的逼仄地方,实在太委屈他了。
巩桐抱起睡衣去洗完澡, 披头散发地推开卧房门, 江奕白慵懒靠坐在床上, 被子堪堪盖过大腿根,用手机看了两封工作上的邮件。
入耳开门的响动, 他俊逸的眉眼柔软了不少,退出邮件扔掉手机, 掀开身侧的被子, 朝她伸出了双臂。
巩桐莞尔一笑,慢慢爬上床, 钻入他的怀抱,秀发浓密的毛茸茸的脑袋本能地在他胸膛上蹭了两下。
江奕白的体温应该天生比她高上一些,寻常情况下,她亲密触及到他,总能感受到一份难以言喻的愉悦温暖。
好比浸入了一汪香气馥郁的蜜糖,浅浅呼吸,都有无尽甜意。
忽而,巩桐昂起头,下巴支在他睡衣领口下方几厘米,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似有万千星河璀璨流转。
江奕白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笑得梨涡清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就……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巩桐小声说。
江奕白挑了下眉,兴味盎然,非要问个究竟:“怎么个好法?”
不远处的房间门被巩桐关得严实,足以连接室外的窗户也有厚重的遮光帘布阻挡,只有十来平米的狭窄卧室仿佛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绝对隐秘。
他们好像可以肆无忌惮,在这里面做任何事。
脑中陡然转出这些荒唐念头,巩桐双腮一热,羞赧地埋低脑袋,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人暖被窝了。”
一往无前的日子逐渐步入深秋,跌向难熬的霜冬,她又生性怕冷,以往独自睡时,三更半夜还手脚冰凉是常有的事。
现在床上多出一个大型的温暖生物,随时随地散发热意,她觉着暖和不少。
闻此,江奕白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手臂紧紧环住她,双腿压上她小巧的脚丫,再次渡去了暖意。
见她的脑袋始终低垂,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在自己身上,江奕白喉结连续滚动几次,眸色暗了又暗,低哑地唤:“乖乖。”
“嗯?”巩桐竟然有些习惯了他擅自使用这个称呼,抬起脸,略显困惑,“怎么了?”
江奕白默不作声,腾出一只手捏起她的下颌,使劲儿吻了上去。
犹如淌过高山白雪的清冽木质香漫天掩地,势头强劲地压境而过,勾缠那一缕脆弱缥缈的甜腻花果气息。
在江奕白汹涌的掌控之下,巩桐岌岌可危的意识很快分崩离析,不知不觉被他调转方向,后背陷进松软床面。
宽大衣衫凌乱不堪,靡靡红艳一朵接一朵绽放,烙印在那些袒露的雪色起伏。
两人难分难舍一番,江奕白顶着一头热汗和满身燥意,又去了一趟淋浴间。
这一次,他使用的是刺骨凉水。
和他一道无限坠落,徘徊在失控边缘的巩桐同样不好受,等他出来后,去换了内裤。
对于贴身衣物,巩桐必须马上洗出来。
她为了偿还林传雄给过的抚养费,平时能省则省,暂时没有购买内衣洗衣机,找出日常在用的小盆。
刚把盆子放到水池里面,准备拧开水龙头,江奕白敲门进来,接过了盆子:“我来。”
巩桐悚然一惊,伸手去夺盆子:“你怎么能帮我洗这个?”
江奕白不以为然,“我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不能的?”
他轻巧避开她,快速操作水龙头,按压放置在一旁置物架上的贴身衣物专用洗衣液。
巩桐个子比他小上一圈,力气也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争抢不过,又着实看不下去,烫着脸颊跑走了。
江奕白搓洗得娴熟而细致,放去阳台上晾干,回到房间,瞧见巩桐整个人蜷缩到了被子里面,裹成一只明显的蚕蛹。
他大步过去把人解放出来,搂入怀里,忍俊:“不就是给你洗条内裤吗?这有什么。”
自从巩桐上小学一年级后,能够独立搓洗这类小巧衣物,便全是自己动手,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会把这种涉及私密的活儿假手于人。
她咬着嘴唇,赧然到接不上话。
“以后每天给你洗。”江奕白颇为认真地说,“多洗几次你就习惯了。”
巩桐更加害臊,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你闭嘴。”
江奕白笑得开怀,不停在说:“以后家里扫地,拖地,打扫茶几柜子上的灰尘这种小事也都交给我。”
巩桐意外地昂起头,估摸依照他不同凡响的出生,从小到大肯定没做过几次家务,家中绝对请有分工明确的保姆。
而他住过来却没提要请保姆,主动揽过了所有,好似是料定了在他们目前这种仅仅只是情侣关系的情况下,巩桐绝对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承包这部分花销,到时候会闹着和他平摊。
“每天做家务,你不觉得累吗?”巩桐不由问道。
“不。”江奕白不假思索地回,“能和你一起辗转于柴米油盐,经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我只会觉得又满足又幸福。”
干净清澈的动人嗓音散在空中,无踪无影,巩桐却错觉它们存在实实在在的质感和分量,一路钻入了她的左侧胸腔,将空抠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每天追更柔柔文荡荡的心房填成了欢欣踏实的满满当当。
她禁不住抿起了甜笑。
“不过你要是能每天主动抱我,亲我,偶尔再大发慈悲地帮我一下,”江奕白话锋忽转,捏玩她柔嫩的指节,言语意味深长,“我就更幸福了。”
巩桐:“……”
她感受着他按揉在手上的滚烫温度,仿若和昨晚沙发上的靡乱如出一辙,再望向他晶莹剔透的双眸,莫名觉着它们已然失去控制,正在极速地加深增温。
巩桐心头一紧,可不想再换一次内裤,消耗几泵洗手液,赶忙抽回手,躺去床上。
“关灯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她背对向他,色厉内荏地说。
江奕白瞅着她惊惧慌张的样子,唇畔的梨涡又浮出水面,尤其显著。
他听话地没再放肆,跟着关灯躺过去,从后面圈住她杨柳一样的纤柔腰肢,双腿凑近,最大可能地与她紧密贴合,末了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晚安。”
考虑到江奕白要在这里长住,带来的几个行李箱总不好一直懒散地放在客厅墙角,第二天下班回来,巩桐趁他做饭的时间,重新收拾归纳自己的衣柜,给他空出一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