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板先婚后爱(29)
作者:十八媛
谢沉延在小憩的这一会儿,冷风吹过,他猛然睁开了眸子,如之前一般,下意识地看了看后视镜。
但这一次,他看到了温宁。
她在后视镜里逐渐化为一黑影。
谢沉延收回了视线,发动机启动,车子向温宁的方向而去。
当车子再一次停在温宁身边的时候,温宁下意识地一愣。
她抬眸,望着谢沉延。
谢沉延望着温宁往日如瓷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乌青,他蹙眉:“你发生什么事了?”
这会儿很早,要是没睡好,她应该也会在周末好好休息。而且温宁并未带书包,看起来不像是要去图书馆的模样。
温宁长睫轻颤,道:“没睡好。”
昨晚入睡时间晚,外加做梦,睡眠质量不好。
“不想告诉我?”谢沉延不想逼温宁,他道:“去哪儿,我送你。”
“我……”温宁还想说什么。
就被谢沉延打断:“你是不是生病了?嗓子有些哑。”
兴许吧。
但温宁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应该这一次也能熬过去,她道:“你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事情,如果追我,也没必要浪费你的那么多时间。”
“谁说我做这些是浪费时间了?””谢沉延眉眼轻抬,“当事人不觉得浪费,反而觉得很幸福。”
“温宁,先上车。”
温宁没回答,望着谢沉延,突然来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好的一面,你还会喜欢我吗?”
谢沉延很讶异,为什么温宁会问自己这样的话。
可就是他的这几秒关心,在温宁极度敏感的情绪下,被曲解成了他的迟疑。
温宁瞭起眼皮,紧盯着谢沉延:“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以前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吗?你说喜欢我,是喜欢我为你打理好一切的样子?还是喜欢我对你若即若离?”
“如果我喜欢上你,新鲜感过后,你会厌烦我,讨厌我,还不如尽早地放弃。”
温宁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语气带了几分恳求:“谢沉延,你能别来烦我了么?”
心重重地下沉。
谢沉延握住方向盘的手不断地收紧。
在下一秒,他听到了温宁那锥心的话。
“我们解除契约婚约吧。”
他想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可是爱情不是名利场,他做不到在爱情里带上虚伪的面具。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压消了男人的意气风发。许久之后,温宁听到谢沉延带涩的声音响起:“我的喜欢,让你感到疲惫了吗?”
他的语气低沉,听起来闷闷不乐。
温宁对上他的视线,她还是说出了,那一句伤人,但又不得不宣之于口的话:“是。”
“那行,如你所愿。”谢沉延点头。
他看着温宁通红的面容,道:“我送你,最后一次。”
“不用。”
谢沉延的语气带有淡淡的轻嘲:“你发烧了,我不想以后落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
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开口:“最后一次。”
明明是他说的是“最后一次”,可温宁却听出了一股执拗的感觉。
谢沉延开口:“你不是想解除契约婚姻吗?那在我车上顺便讨论。”
温宁对上他的视线,她颔首。
坐上车内,谢沉延开了暖气,倒也没有在外面冷。
谢沉延导航着医院,他道:“之前的契约婚姻你看了吗?”
“嗯。”温宁道:“你给我打的钱,我一分都没花。”
谢沉延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所以,你是早计划就还给我了吗?”
“不是。”温宁垂首,她看向窗外,“违约金的话,我慢慢还。”
利益越大,代价也越大。所以,违约金的金额也很大。
谢沉延声音很冷,“不用还了。”
“嗯。”温宁的声音很轻,似乎要睡着了。
谢沉延把车开到私人医院,他看着熟睡的温宁,轻轻地唤了唤,“温宁。”
没有回应。
她脸色红得滴血,唇也有些干得泛白起皮。生命关头,谢沉延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他伸手摸了摸温宁的额头。
烫。
很烫。
谢沉延连忙来到副驾,打开车门,屈身前倾,他抱起了温宁,一路跑到医院。
—
温宁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喉咙苦涩得难过,头还晕沉沉的。
她侧头一看。吊着的针水,还有坐在自己一旁的谢沉延。
他手肘以桌子为支点撑颐,闭着眼,精致的五官宛若一副绝画。眼周下面如果不是距离近,外加温宁不仔细地看,是发现不了他的乌青。
他也没有休息好啊。
温宁微微侧身,静谧的屋子里,她望着谢沉延。
滴滴答答的针水微不可听,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看到他眉眼微蹙,温宁连忙转身,闭眸,假装未曾苏醒。
谢沉延小憩了一会儿,惊醒之后赶忙看着针水,幸好,只是挂了三分之一,自己并未睡太久。
他望着温宁的面色,已然有些转变,只是……
谢沉延唇角勾起:“温宁。”
他发现自己在装睡了?
不是吧?他怎么发现的?
被谢沉延的视线紧盯,温宁感到如芒在背,她假装自己才苏醒,欣欣然地睁开了眼。
谢沉延唇角翘起,问:“需要摇床吗?”
温宁:“不用了。”
谢沉延:“是怕麻烦我?”
观察着温宁的表情,谢沉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起身,走到病床的后面,摇动着把手,注意着高度,温声询问:“这个高度可以了吗?”
“可以了。”温宁道。
谢沉延回了过来,他道:“你吃点东西。”
今早他就给温宁发消息了,但她没回。带给她的早点冷了,刚刚温宁发烧昏迷,自己又派人送来了新的。
“不想吃。”
谢沉延打开保温桶,道:“生病,多少吃点,而且你打针的时候,医生说了最好不要空腹,让你醒来吃点。”
他说完,呈了一小碗粥,手捧着。
温宁想接过,谢沉延拿着勺子,道:“你不方便,我喂你。”
暧昧,俗气。
温宁的脑海里只有暧昧两个字。
脑中天雷滚滚的时候,勺子已经递到了温宁的唇边,香味扑鼻而来,入侵人的味蕾与神经。
温宁张嘴,喝着那玫瑰小米粥。
温热的粥吞咽而下,冲淡了因打针导致舌苔上的苦涩,取而代之的口中淡淡的香气,还有极致的舒坦。
味道不错。
很快一碗见底。
眼看谢沉延又要再盛一碗给自己,温宁连忙拒绝:“不用了,我饱了。”
谢沉延止住了动作,问:“好喝吗?”
“很贵吧?”
医院不拥挤,空间大,环境好,肯定是私人医院,也肯定很贵。
粥的味道极佳,玫瑰花新鲜的,甚至煲粥的时候都未改变了玫瑰花的纹理,入口更是让人感到“人间难得几回吃”。
听到温宁这么一问,谢沉延心疼萦在心头,他放下碗,语气真挚:“你值得最好的。”
被子下的双手,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微微地蜷了蜷。
谢沉延看了一眼针水,道:“价格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是,我给前妻的补偿。”
温宁:?
半晌,温宁道:“契约婚姻而已,只有我们知道,前妻大可不必了。”
只是谢沉延还有应对爷爷,温宁想了想——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个?
但这一句话她没说出去。
谢沉延坐在温宁一旁,他道:“我不想放弃,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