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46)
作者:木子上树
“不吃。”虞笙不再看他。
你真的好烦。
陈砚泽点头,“行,不吃是吧。”
虞笙刚想点头,腰部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捞了起来,失重感在那一瞬间很强烈,让她整个人有种玩大摆锤的实感。
不仅如此,她被这混蛋扛在身上,他换了只手,一手扛着自己,另外一手拍了下自己的后臀,发出清脆一声。
那声清脆落入虞笙的耳朵里,瞬间让她红了脸。
这人未免也太……混蛋了。
陈砚泽把虞笙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堵在她跟前,倾身抽了张湿巾,擦干净双手才从一边的保温箱里拿出晚饭。
晚饭是他在一家私房菜店定的,很清淡,但也用了心。
虞笙只是看了一眼,肚子便被勾得空荡。
陈砚泽斜睨她一眼,没戳穿她,又抽了张湿巾,捞过她的双手,细细地给她擦拭干净后,把饭菜都摆到她面前。
服务得无比到位,一看就是以后就会宠女朋友。
闹了一通,虞笙也没了闹下去的精力,但心里对陈砚泽还是憋着火。
陈砚泽自然知道这点,他也清楚自己刚刚多么混蛋,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直很细心地服务着虞笙,给她剥个虾,再给她倒杯水,最后又给她擦擦嘴角。
陈大少爷这一套做下来,堪比五星级服务。
“刚刚我错了,待会儿任你罚成不?”见虞笙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讨罚。
虞笙瞥他一眼,不做声。
“虞笙。”陈砚泽叫了下她的名字,接着道:“能不能给个准信,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虽然我也喜欢被你吊着。”
虞笙抿抿唇,这次没再装聋作哑,“我没吊着你。”
她的声音闷闷的,能听出来是不喜欢陈砚泽刚刚最后那句话。
陈砚泽愣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表情慢慢认真:“成,我收回我刚刚那句话。”
“所以,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
这话说出后,虞笙就没给他回复,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垂眸好像在想事情。
她此时身上套着一件纯白色的卫衣,顶着一张素颜,未施粉黛的小脸在灯光下愈发的纯,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情况下,都能激得陈砚泽起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安静得仿佛时间停滞了一样,好像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将这些平静击破。
虞笙不回复,陈砚泽也不催,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耗着。
时间指向八点一刻,虞笙扫了眼手机屏幕。
她声音闷闷的,轻得像羽毛,“打个赌可以吗?”
虞笙的话对于陈砚泽来说有些出乎意料,但想了想,这姑娘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又在情理之中。
他点头,“赌什么?”
虞笙右手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动作轻得和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一样。
“如果湘恩四月下雪,那我们就在一起。”
她垂下眼睫,说出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生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屋内的热气明明打得很足,刚刚她还察觉到了几分燥热,现在却觉得有些冷。
陈砚泽对她的话没有表态,静静地凝视她,嗓音没什么温度,“如果四月的湘恩没——”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虞笙打断了。
“那就算了。”她喃喃道,“那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陈砚泽蹙眉,对虞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憋着火,看了虞笙一眼,“行,那就赌。”
-
从那晚之后,虞笙开始了集训生活,中午她会在外面吃饭,没回阳光上东小区。
晚训结束后,她吃完饭才回去。
而陈砚泽好像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集训刚开始前两天,他早上也给虞笙订了早饭,但每次起来之后发现这姑娘已经出门了,她住的那间卧室敞着门。
从那之后,他也没再给虞笙订饭。
两人的关系好像回到了初见那时的状态,彼此都很忙,根本见不上一面。
虞笙晚训结束后回到家,玄关的灯都是亮着的,但陈砚泽的卧室却没亮着灯,她也不知道他是已经休息了还是没回家。
但她没上前去问。
每天躺在床上睡觉的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一天当中,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舞室跳舞。
那段时间,舞蹈占据了她的大部分生活,让她根本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情。
闲下来的时间也只有吃饭的时候和练完舞坐在地板上休息的时候。
因为明天要放假,所以腊月二十九那天晚上的晚训很快就结束了。
那天晚上虞笙刚换好衣服,还没收拾好背包,一个猝不及防的电话便进来了。
电话没有备注,她多看了一眼,才认出那是母亲阮云的电话。
她出了更衣室,训练馆的操场上没几个人,冬风那个吹,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的头皮吹掉一样。
虞笙轻咳两声,接了电话,“喂,妈怎么了?”
那边听起来很吵,周围熙熙攘攘的好像阮云站在菜市场一样,“你除夕不回老家?”
她低头踢着脚尖的石子,小声说:“没买到票,应该回不去。”
“我明天开车去接你。”阮云女士不容置疑地下了死命令。
虞笙愣了下,一股厌世感忽然从心底钻了上来。
她真的烦透了母亲这种下达通知一样的语气,她又不是她下属,为什么老是这样和她讲话。
她以为自己习惯了这种不被人认真对待的样子,但或许是认识陈砚泽之后被他惯出来的小毛病又开始作祟。
“除夕你们训练馆放几天假?”阮云问。
虞笙提不起一点兴致,“两天,大年初二复训。”
阮云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领导气质此刻全都洒在了她女儿身上:“这样,你现在收拾东西,我今晚开车去接你,大概凌晨三点半到,你爸给我发了你住的地方的位置,等初二早上我送你回去。”
虞笙觉得很累,她抬头看了眼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虞笙,你听到没?”阮云问。
虞笙语气没什么精神,“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你现在刚下晚训吧,你爸把你训练的时间表给我发了一份。虞笙,学舞蹈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轻松,不是随便甩两下胳膊就能拿到老师高分的。这样,我在临宜这边认识了几个专门带高三生的舞蹈老师,他们带出的学生有考上985的,到时候等你回了临宜跟我一起上门拜访一下人家。”
有时候虞笙都在想,阮云这张嘴不去参加辩论赛真的可惜了。
“你别给我磨磨蹭蹭的,知道没。你去了湘恩之后和你外婆外公通过一次电话吗?你也没给你爷爷奶奶打过一次电话吧,过年都不知道向长辈问好的吗?还有你买那新年礼物花里胡哨的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没必要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只要文化分过六百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听到没?”
虞笙叹了口气,闷不吭声的,不回她的话,任由她在那边絮絮叨叨个没完。
以前自己还经常嫌弃父亲啰嗦唠叨,重复了一百遍的话不停地翻过来覆过去地说,好像车轱辘一样。但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虞劲秋说的那些话貌似和阮云说的话不一样。
一个是害怕自己穿不暖吃不饱的唠叨,另一个则是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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