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38)
作者:木子上树
眼看着喋喋不休又要开始,虞笙留他一人在客厅继续对着空气讲个没完,自己悄咪咪地先回了卧室。
卧室没开吊顶的白灯,只开着书桌上的一盏小黄灯,灯光照得一切都不甚清晰。
虞笙拿出手机,盯着手机上的号码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给母亲拨个电话过去,但她还是害怕听到母亲那严厉的训斥声。
现在已经深夜十点半,况且这两天都是工作日,估计她也要工作,这个时间点大概已经休息了,所以最后她还是收了手机,只编辑了一条定时发送的消息:【妈,我转学之后学习进步了很多,你最近生活怎么样呢?】
她定了明天早上发送的时间点后便把手机倒放在一旁,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轻点着桌面发呆。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家的情况都是慈父严母,所以她向来和阮云不是很亲切。
今天晚上父亲的话让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知道和你常年不对眼的死对头其实不讨厌你,她也想和你交朋友,只不过以前没有经验,所以弄巧成拙了。
就好比阮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况且这其中的过程也有些许的坎坷,所以导致现在母女二人的关系一般。
这样想着,虞笙发觉眼眶有些酸意。
整个人像浮在水面上,脸却被埋进水中,呼吸不畅。
门外忽然响起虞劲秋的声音,隔着门板不依不饶地传了进来:“小鱼,热水器还烧着,赶紧去洗澡,都要十二点了!”
虞笙扬声附和着,指尖碰了下屏幕,发现已经十一点了,还没十二点。
她拿着睡衣去了浴室,等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洗澡的时候,她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她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二十万。
阮云和虞劲秋往常的工资数目和年终奖她也是知道的,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况且家里还有房贷车贷。
前年虞笙的外婆还生了场大病,她也没有舅舅,只有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小姨,但小姨也还没结婚,拿出来的钱有限,外婆的手术费用大多是虞劲秋掏的,所以虞笙也是好奇他们是怎么存下来的钱。
虞笙回了卧室,鼻尖还泛着红,冲了个热水澡身上也变得暖烘烘的。
但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酸涩一直都没过去。
她吹干头发上了床,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看。
也是心有灵犀,手机开始震动。
虞笙接通电话后没开口,那边也没开口。
两人就这样磨着。
最后是陈砚泽打破了安静。
“怎么不讲话?”
那边隐约传来一阵关门声,紧接着是打火机的声音。
虞笙顿了顿,“是你给我打过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谁先打的电话谁先开口。
陈砚泽似乎是被她整得没辙了,嘴上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回:“成。”
规矩还挺多。
过了好半响,虞笙看了眼时间,很晚了,还有十分钟十二点。
“我要睡了。”
她闷闷地撂下这话,手机随意搁置在枕边,关了灯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只有她的手机发出一星半点的微光。
虞笙躺在床上,目光发虚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一滴泪忽然顺着眼尾自然滑落至耳根。
陈砚泽掐了烟,忽然问道:“心情不好?”
虞笙抹了下泪痕,吸吸鼻子,“你怎么知道?”
“猜的。”
虞笙哦了一下,“那你猜对了。”
再然后,又是静谧。
“能说说不?”
虞笙:“什么?”
“为什么心情不好。”
虞笙翻了个身。
兴许是无人的夜晚,让她有了短暂的倾诉欲。
她声音发闷:“说了你也不理解。”
她从不相信旁人能感同身受。
每个人对苦难的界定都是不同的,承受值自然也不同。
所以感同身受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更像是天方夜谭,像是屁话。
陈砚泽笑了下,“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理解。”
男生的话飘进虞笙耳朵里,震得她耳朵酥酥麻麻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陈砚泽以为这姑娘睡着的时候,她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缀泣声。
很轻但被他捕捉到了。
陈砚泽慢悠悠坐起身,蹙眉,直白地问:“哭了?”
虞笙不回答他的问题。
陈砚泽声音中带了些自嘲的笑:“虞笙,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虞笙下意识接话,喉咙像是被憋着发出声音一样,“做什么?”
“把你绑在老子身边。”
-
那晚过后,虞笙恢复正常。
次日到了学校直接和班主任王力报名了舞蹈集训,王力表示自己清楚,因为今天早上接到了她父亲打来的电话,还声称如果虞笙没有主动报名,就麻烦他提醒虞笙报名。
那天的午自习,虞笙主动去了陈砚泽的那间休息室。
她怀里抱着模拟卷,看样子不是打算来休息的。
她刚推开门的时候,陈砚泽正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他五指在上面飞快打字,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瞧见虞笙进来后,他眼中没半点惊讶,眼尾反而带了些戏谑的笑,“挺自觉啊。”
面对他的调侃,虞笙没给出回应。
她走到陈砚泽身边,在他的注视下把怀里的试卷搁到桌上,刚好和他的电脑挨着。
休息室内只有一把椅子,当时虞笙站在他身边,他也没给虞笙让位子,反倒是随手翻了翻试卷,声音含笑:“今天不是来休息的?”
虞笙嗯了一下,随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陈砚泽被她注视着站起身,大剌剌地站在一旁,笑容特混特坏,“给你坐,成不?”
虞笙这才坐下,她环视一周,问:“你不坐吗?”
陈砚泽盯着她那张小脸看,怎么看都觉得来劲儿。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她纯得不行,但又勾人。
“我坐哪儿?”他随口问。
虞笙不吭声了,因为她也刚发现这间休息室只有一把椅子。
陈砚泽揉了一把她的头,吊耳郎当地说:“学你的。”
随后他出去了,应该是去搬椅子了,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把椅子。
两人就这样左右挨着,互不打扰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陈砚泽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虞笙这边时不时传来中性笔磨在纸上的沙沙声。
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听起来倒是有着莫名的和谐。
虞笙在做一份数学试卷,难度中等,但最后一道大题她怎么想都半点思路也没有。
耳边噼里啪啦的打字声还在持续不断的进行着。
她偏头瞧了一眼,那双细白修长的手格外好看,放在键盘上来回乱窜也赏心悦目。
忽然,手停了。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怎么不学了?”
和这声音一起过来的还有陈砚泽身上的苦柠气味。
虞笙这才把目光放在身边这人身上,瞧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嘴角上扬。
她想起来身边这人是个学神,被校领导当亲儿子的学神,轻咳一声,“有道题不会。”
语气坦坦荡荡,没觉得请教人是件羞耻的事情。
陈砚泽直接捞起那张试卷,一眼便看到空着的最后一道大题,快速扫了一眼,心算也在同时进行。
随后,他把试卷搁在桌上,指了指,“这道?”
虞笙点头。
陈砚泽瞧见她一副好学生乖乖听讲的模样,心里一阵发痒,喉咙上下滚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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