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157)
费雯曼做了个牙疼的表情,扬眉道:“是吗?可之前四哥跟我说,就因为你参加首映礼和曲雁时坐邻座,我哥急得直接杀到了首映礼现场,生怕你多看曲雁时一眼多跟曲雁时说一句话。你确定他不会吃醋,容得下别人磕你和其他男人的CP?”
殷酥酥默,在心里暗骂费闻梵是个不靠谱的大嘴巴,然后弯弯唇,继续努力在小妹面前帮金主老公挽尊,“其实你大哥他吧,还是有点肚量的。”
费雯曼了然:“嗯嗯我明白。有点肚量,不多而已。”
殷酥酥被活泼的小六逗笑,低笑出声,说:“你在背后说你大哥坏话,不怕我告你状。”
“你才不会告我状呢。”费雯曼亲昵挽住殷酥酥的胳膊,笑嘻嘻,“我和费云琅都决定了,要把你拉入我们阵营,你是我们的自己人。哪有自己人胳膊肘朝外拐的。”
殷酥酥心里温暖又动容,和费雯曼笑闹了会儿。
半晌,一个穿马场工作人员统一制服的年轻男子稳步而来,行至费六小姐身侧,恭敬道:“费总,今天又有信来了。”
费雯曼闻言,随手从男子手中将信封接过,笑说:“辛苦你了,谢谢。”
男子离去。
殷酥酥探首张望了眼,随口道:“有人给你寄信?”
“这不是寄给我的,是寄给我大哥的。”费雯曼朝殷酥酥扬了扬手上的信,“正好你在,来,这个给你,等大哥从欧洲回来,你直接给他就行。”
“哦,好的。”殷酥酥接过信,视线在这张牛皮纸信封上打量一阵,还是很好奇,于是试探道,“难道,经常有人给你大哥寄信吗?”
“嗯。”费雯曼端起杯子喝咖啡,嫌烫,鼓起腮帮呼了呼凉气,“我大哥一直在做公益嘛,在许多山区修希望小学,也成立了很多基金,帮扶了很多落后地区的学生以及家庭,所以隔三差五,他就会收到受助人寄的信。”
闻言,殷酥酥眸光突地一跳,诧异道:“……费疑舟一直在做公益吗?”
“对呀。”费雯曼说着耸了下肩,续道,“大哥的兴趣爱好一直都和我们几个不一样。我喜欢各类小动物,小马小猫鲸鲨海豚,费云琅喜欢探险喜欢旅行,费闻梵喜欢搞电影喜欢和美女约会,大哥爱好最特别,喜欢抽象画,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还喜欢做公益。可能是受爷爷影响吧,爷爷的后半辈子,几乎就一直在为公益事业奔波,他一直教我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殷酥酥听后颇有感触,点点头,明白过来,却仍对一个细节感到古怪。
她忍不住再次发问,道:“给你大哥的信,为什么会寄到你这里?”
费雯曼回答说:“哦,因为爷爷和我大哥平时都很忙,好多出资的手续都是爷爷或者大哥委托底下人去办的,所以写的地址也都不一样。我这儿好些年前是费氏分部的办公地点,估计当时填的这儿,后面也就一直没改。所以我隔三差五就会收到一些信。除了我,还有很多分部也会收到,大家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这样啊……”殷酥酥听后缓慢点头。蓦地,一个猜测从她脑海深处窜出。
然而,这个猜测仅仅只出现了几秒钟,很快她便觉得荒谬,予以了否决。
毕竟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也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缘分。
*
正值上升期的艺人大多全年无休,殷酥酥也不例外,《浓雾之后》杀青后,梁静本想给她两三天的假休息,却被殷酥酥以不累为由拒绝。
梁静见她打了鸡血似的活力满满,也就随她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殷酥酥便开始全国各地连轴飞,到处跑通告。
脚不沾地的忙碌中,两周很快过去,晃眼便到了国庆节。
十月七号这一天,正值国庆假期收尾日,全国各地的机场都人头攒动,人满为患。
殷酥酥在广城出席了一个开业活动,又连夜飞回京城,落地机场时已经晚上十点整,但尽管如此,机场这边依然有好些举着灯牌横幅的接机粉丝。
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见到殷酥酥时分外激动,一个个扯着嗓子喊“女鹅”。
殷酥酥当了这么久的糊咖,忽然享受到接机待遇,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粉丝们要合影,她就凑过去贴贴脸,对着粉丝的手机贴脸微笑,粉丝们要签名,她也毫不忸怩地挥笔刷刷签,临走时还一个劲叮嘱接机的粉丝姑娘们,天色已晚,回家途中记得结伴,注意安全。
粉丝们感动不已,在车窗外朝她不停挥手。
因落地时间比较晚,陈志生担心三个姑娘独自回家会有危险,专程逐一护送。
殷酥酥到樟树巷的公寓大门口时,已近凌晨。
跟阿生告别后,她拎着行李袋进小区,刷完门禁正要往里走,听见门口的保安很贴心地提醒,道:“姑娘,今儿夜里电站维修,几栋楼从十一点半就全部都要停电,你踩着点儿了,还剩几分钟,走快些吧。”
“好的,谢谢!”殷酥酥道完谢,赶忙加快脚步。
不知是保安大哥的表慢了些,还是停电时间已经提前,殷酥酥刚迈出几步,整个小区的路灯便唰的暗下,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不知哪家的狗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惊到,惊天动地吠起来,听着凄厉,整体氛围颇有几分可怖。
“……”殷酥酥咽了口唾沫,没敢东张西望,疾步前行。
快到单元楼时,她心里毛毛的,猛一下回过头。
背后只有黑暗安静地吞噬浓夜,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殷酥酥蹙眉。
奇怪。为什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自己?
或许是最近太累,太过神经质了吧。殷酥酥在心里叹了口气,甩甩脑袋没有再多想,进了单元。
停电没法坐电梯,殷酥酥只能打开手机电筒,提着袋子步行上楼。
一路哼哧哼哧,到家门口时,她额头已累出薄薄一层细汗。
掏出钥匙开了门,等眼睛基本适应黑暗后,殷酥酥关了手机手电筒,将袋子随手往鞋柜上一放,褪去身上的黑色长风衣外套,准备反手关门。
然而,手刚碰到门把,她整个人都是一僵。
闻到了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烟草味,清冽而独特,十分熟悉。
短短几秒的惊诧之后,殷酥酥隐约反应过来什么,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往电梯厅张望。
这一看,便瞧见一道高大而又修长的身形轮廓。
男人陷在沉寂的暗色中,身姿随意而慵懒地靠着墙,在抽烟,指尖一定猩红的火光明灭交织,成了满目漆黑中唯一的色彩与光。
殷酥酥看不见男人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见他的神态,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因为感觉到了那充满侵略性的视线,正漫不经心又放肆地游走过她全身。
殷酥酥呆住,掐了把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才愣愣地开口,“你、你,你不是说要去一个半月?应该还有一周才回来呀。”
“那边的工作提前结束了。”费疑舟语气懒懒的,掐了烟,烟头扔进垃圾桶,迈步朝她走来。
黑暗中,两人的气息在逐渐往彼此靠近。
殷酥酥只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朝自己走近,心跳骤然急促如雷,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下巴却被他裹住,很轻地抬起来。
“想我没有?”他淡淡地问。距离不远也不近,她刚好能闻到他唇齿间特制烟草的冷冽气味。
“……还,还好吧。”她心跳越来越快,脸微红,嗫嚅着答话,脑子都还懵懵的,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