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可(10)

作者:仙苑其灵

然而青才却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语气中隐含激动地对他道:“郎君莫要说了,那三娘子好像是……是羞了!”

“羞?”顾诚因讶然。

青才眉眼含笑,在自己的脸颊上敲了一下,“不然三娘子的脸为何会那般红?”

作者有话说:

林温温:你不要过来啊!

第7章 第七章

◎怪怪的◎

顾诚因原本只想按照应有的礼数,对林温温表达谢意,并未想旁的事情。

经青才这样一说,他才意识到三娘子方才当真是脸红了,且还一直垂着眼睫不敢看他。

这样的情景顾诚因是经历过的,只因他的这张脸的确生得好看,光是西市几家铺子里帮活的小女娘,每次看到他都挪不开步,有胆大的,甚至直接拦了他的路,做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她们的脸颊,无一例外,通红无比。

方才的三娘子……似乎也是如此啊。

顾诚因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微眯着眼,又朝那身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

一回到流景院,青才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我就说三娘子平白无故为何要对郎君这般好,敢情是对郎君动了心,这可怎么办啊?”

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青才很是兴奋的,三娘子的美貌可是名动上京的,他家郎君自也不用说,两人往那里一站,实实在在一对儿璧人,看着万分养眼。

可回来这一路,他越琢磨越觉得害怕。

“三娘子可是二房独女,冯娘子将她看得那般贵重,断然不会应允的啊!”

青才走进屋,将书袋挂好,一边打水洗手,一边忧心忡忡地摇起头。

“我记得话本里就有这样的事,小娘子爱慕郎君,可家里不允,两人情比金坚,最后只能约定好一道私……”

“青才。”顾诚因幽冷的声音将那“逃”字给堵了回去。

青才有时便会这样,想起某些事情,就会自己碎碎念,也是这院里太过冷清的缘故,顾诚因也不会阻他,偶尔也会挑一两句回应。

只他今日,越说越过分了。

顾诚因面容沉冷,一字一句对他道:“这些话,日后不可再提。”

林府的规矩青才是知道的,不得妄议主子,方才他那些话,若是让旁人听去,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被人牙子发卖。

到底是圈在小院里太久了,有时候脑子一热,便没有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失言,青才连连保证,日后不会再提。

可当他目光扫过食盒时,还是心里憋得痒痒,他想问里面的糕点吃完,要不要将食盒送回去。

他看看顾诚因,又看看食盒,最后干脆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扭头就跑了出去。

眼不见,心为净。

顾诚因也是如此,从这日之后,他晨起都是踩着点去扶云堂,散堂后便头一个收拾东西离开,除了偶尔还会听到卢家兄妹嬉他两句以外,基本上和任何人都没有往来。

至于那盘透花糍,青才也没见到顾诚因是何时吃的,只知道大约过了五六日,食盒被放入了柜中,里面已被擦洗的干干净净。

月底,林温温赠他的那些药也已经喝完,结果第二日,珍珠又送了新的过来。

这一次顾诚因规矩的谢过礼,却没将药留下。

听多了那些流言蜚语,珍珠也莫名怵他,磕磕绊绊说了好些话,也没能改变他的心意,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药又提了回去。

“什么?”林温温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将手中冰酪搁下,蹙眉道,“他为何不收?他若是不好好喝药,便会在我身后咳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这些日子她日日都在听天书,强撑着不敢犯困,一坐就是一个晌午,腰也酸,背也疼,腿也抽筋。

再加上林海时不时的训斥,还有卢芸的讥讽嘲笑,让她越来越烦躁。

也不知是天气干热的缘故,还是心火太旺,林温温这几日嗓子也开始难受。

她又端起冰酪开始吃,冰冰甜甜流进喉中,实在舒服极了。

林温温身子骨打小就弱,所以平日里衣食住行上,冯氏都对她看管得紧,今日冯氏有事与几个娘子外出,这才让林温温钻了空子,一口气就吃了三碗。

珍珠和翡翠劝不住她,只能求老天保佑她身体莫要有事,林温温倒是想得开,直接道:“我还不够辛苦吗?多吃两碗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肚子疼两天,那我刚好在屋休息,这样就不用去听天书了!”

吃完冰酪,她捏起帕子心满意足地擦拭着唇角,又吩咐珍珠去送药,结果顾诚因还是不收。

林温温这次彻底恼了,怎么会有人这般不识好歹,她要亲自去一趟。

然而刚一站起身,眼前瞬间一黑,整个人差点栽了下去,还好翡翠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托住。

林温温如愿不用再去听天书了,她高热了。

一碗苦涩的汤药灌下,一个时辰后,慢慢开始退热,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外间天色已暗,林信就坐在床头。

“爹爹。”小女娘鼻子轻轻抽了抽,眼角滚出一滴泪珠。

林信心疼不已,忙温声哄道:“乖女不哭,有爹爹陪着呢。”

林信今日从御史台回来,听到林温温病了,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就来看她,一守就是一个多时辰。

冯氏也守在屋中,她正在桌旁喝水,见林温温醒了,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忍不住扬起调门,“你怎地胆子这样大,竟瞒着我去贪凉!”

林温温轻轻拉了拉林信的衣角,心虚道:“爹爹,我没有……”

“还说没有?”冯氏直接起身朝床边走来,“你吃了三碗冰酪!”

“哎呀——”林信回过头来,朝冯氏压了压手,慢悠悠道:“小点声啊,温温这才刚醒,别吓到她了。”

林家二房子膝下无子,只林温温一个女儿,林信对林温温几乎是有求必应,嫌弹琴手疼,那就不弹了,嫌练字费眼,那就不练了,嫌学棋伤身,那就不学了……

冯氏每次都被气得跺脚,林信却是慢吞吞地哎呀一声,“一样米养百样人,她不愿意学,你逼她也没用。”

因商贾人家出身的原因,冯氏打从进门老夫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长房的卢氏也瞧不起她,自己比不过就罢了,夫君也比不过。

长房的林修乃是三品太府卿,林信只一个从六品的侍御史。

结果夫君比不过,女儿也不争气。

来到床前,看到病恹恹的林温温,冯氏到底也是心软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用手背贴在林温温额头试温。

额头是不烫了,嗓子却愈发难受,林温温咳了一阵,被冯氏扶起来喝水。

冯氏忍不住又念叨起来,“厨房我都问过了,今日明明白白给你这屋里送了三碗冰酪,你就嘴硬,我看那冰酪你日后就不要再吃了。”

一听这话,林温温连忙辩解道:“我就只吃了一碗,剩下两碗分给了珍珠和翡翠。”

“哦?”冯氏挑眉,明显不信,她朝珍珠和翡翠看去,一副要审那二人的模样。

这二人慌忙垂下头,心虚到林温温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她一着急,脱口而出,“我这不是贪凉所致,是被旁人染了病气。”

“是谁?”冯氏觉得奇怪,好端端没听说身边有人生病啊。

林温温将顾诚因坐在她身后,这一月以来几乎日日都在咳嗽的事说了出来。

冯氏气道:“你怎不早说,那孩子也是的,得了病还到处乱跑,真真是害人,我明日就去寻管家,让那孩子在屋里好生歇着,别去扶云堂了。”

林温温觉得就应该这样,既然他不肯收她送去的药,那干脆别听课了,好好在屋里待着。

可莫名的,她并没有觉得心中爽快,反而还有种怪怪的感觉。

宋先生夸过顾城因字写得好,又说他文采好,思想也通透,若是当真不能去扶云堂,会不会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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