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322)

作者:桂花冰粉

众人一见,个个儿被吓得面无颜色。

“谁还要来领教?”千沧声音寒森森的,“若是没有异议,各位快上前建功立业罢。”

“杀……杀杀……”一人哆哆嗦嗦喊出三个“杀”字。余人也渐渐反应过来,跟着喊“杀,杀,杀……”声音愈来愈大,千军万马向那个火圈冲去。只见千沧左右手当空轻轻一拨,火圈豁出一个开口。

戍王也领兵冲出,两军撞在一处混战。

众人皆骑马,独木惜迟坐车。他在车内听得外边动静,心知来了厉害对头,遂呼唤叶重阳出来解救。可叶重阳却说:“覃家孤女的事之后,我就发誓不掺和人间是非了。我不能破了自己的誓。”

木惜迟无法,纵然他早已是灵力衰颓,可如今也不得不拼死一抗。

听见两军交战,忙要掀帘下车,忽闻有人大叫道:“火势下去了。”

又另有人接声儿道:“那妖道似乎在和什么人斗法!”

须臾,又听见:“妖道被擒住了。大家快住手,不用打了——”

能收伏千沧,来人必有些本事。目下险境已解,木惜迟踟蹰片刻,退回车里。又恐有诈,命人将马车向前赶了赶,命疯胡子紧紧贴住戍王暗中护卫。

彼时兵戈声止,只听“嘚哒”清脆马蹄声响。

似乎来了两骑。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来个久别重逢,哦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第169章

戍王见来者是两人,都高高骑在马上。一个银盔银胄,另一个只戴假面,外着淡绿披风。二人俱有仙人之姿,器宇非凡。遂大踏步来至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多谢二位羽士相救。不知作乱的是何妖孽?”

着披风那人说道:“这妖物真身乃一只红烛,一朝修炼出人形,便来为祸世间。”

戍王见千沧只是被收,并未就戮,于是说道:“既如此,还是尽早诛灭的好。”

那人呵呵一笑,道:“妖物既已收伏,便由我等处置。居士无须牵挂。”

戍王忙道:“自然如此。”说毕,想了一想,抱拳道,“不知二位仙名法号,驻锡何处?改日必定盥手濯足,登门拜谢。”

那人道:“无庙无观,云游四海,我们也不受你的谢。”

戍王还欲说话,瘦竹竿急慌慌跑来说道:“殿下,先生咳血了。”

戍王听了大惊,忙起身飞奔至马车前,掀开帘子探身进去,“亚父,你怎么了?”

木惜迟以袖掩口,已喘作一团。“你……你去……杀了……杀了他……”

戍王大惑不解,“亚父,他两个救了咱们,孩儿……孩儿总不能恩将仇报……”说到“仇”一字上,戍王忽的心念电转,道,“莫非他们是亚父的仇人?”

木惜迟已说不出话来,戍王以为自己猜测不假,遂道:“亚父,他们既是你的仇敌,孩儿便替你杀了。”说着就要下车。

木惜迟忙又叫住,“不,不,别惊动他们……别……”

戍王一直抓着他的手,感到他抖得厉害。

“昱儿。”

“孩儿在。”

木惜迟痛苦万状地摇摇头,“你去……你去向他稽首三礼……”

“这……”戍王不明其意,“孩儿方才已谢过他们。何况孩儿是皇子,他们是云游道士,孩儿如何向他们磕头?”

“快去……别问了……”

“可稽首三礼何等样重大,孩儿此生只对亚父和父皇行此大礼……”

木惜迟别过脸去,不再理他。戍王只得听话,下车走到跟前稽首再三。

那两人坐骑似被他惊了一跳,连连跺着蹄子后退。着披风那人说道:“兀那小子,这是作甚?我们不受你的礼。叫你的兵让开路来!”

自始至终,藏在银盔后的那人未说一字。自幼在宫廷长到十五岁的戍王早看出眼前二者的主从关系。

他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银盔男子,沉声说道:“可否请羽士以真相示人?”他想看一看这个令木惜迟言行颠倒的人究竟有一副怎样的面孔。

“放肆!”着披风那人叱道。

瘦竹竿又一次带着木惜迟的指令过来,低低附在戍王耳根儿下说了一句。戍王微一沉吟,站起身来,大手一扬,兵阵向两边分开,从中让出一条路来。

银盔男子率先驭马前行,经过木惜迟的马车时,他似乎略略扭项朝那边望了望,那样子似乎在检阅着什么,但也未作停留,仍是径直地去了。

待远远离开了戍王的军队,两骑停在一个山岗上。

“想不到咱们班师回程的路上竟顺手收了一只妖孽。主上,这红烛精怎生处理方妥?”着披风那男子笑着摘下脸上的假面,赫然竟是苔痕!

只听他接着说道,“若放在以往,用南明离火付之一炬,或是以玄元北水毁了它的烛芯,都可一了百了。可惜天帝陛下替主上重塑的真元不仅远没有这等威力,还总是同主上本宗的内力相克,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子,煞是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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