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182)
木惜迟还没明白,南壑殊便打断道:“大哥,他们没有。”
南岑遥已经脑袋转不过来了,不依不饶道:“他们有没有,你是怎么知道……”
南壑殊无语,忽然抬头,叫了一声:“花影——”
南岑遥心中一喜,猛地回头,却并不见有花影,再一看,南壑殊已携着木惜迟进了里间。“啪”的一声阖上门。
"……‘
’
是日,梓林宫中鼎飘紫香,金玉铺地。
那盘中尽是琼酥金脍,肉如山积,酒似溪流。来往皆系奢婢骄奴,裙袂蹁跹,霓裳轻舞。
耳中闻得礼乐悠悠,笙笛并发。筵席上宾客喧阗,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真是谈笑熙攘。
木惜迟坐在南壑殊身后,听各处男女神仙闲谈,也倒新鲜有趣。
就听见有人说道:“小仙日前在下界游历,闻得一首新诗,在民间流传甚广。小仙不明其来历,还请众位道友替小仙分解分解。”
身边众人便齐打伙地道:“你念来听听看。”
那人便吟道:“‘南山月明三更雪,晚舟不系晓梦残。诔辞短长摧肠断,流年空许泪阑干……’那后面还有许多话,小仙也记不清了。”
未及说完,便有另一人道:“兄台游历天下,岂不闻得南明与木晚舟这一对苦命鸳鸯的故事么?”
先那一人道:“喔?我果真不知,他们又是何人呐?”
就有人将故事告诉了,又说道:“民间有许多他们的诔文悼辞,不可胜计。还有那多情的人,编写了好些他二人的故事,将二人描述为一对白头偕老的爱侣,说他们其实并未死去,只是隐居避世。”
这人便叹道:“这么说来,真真可悲可叹。”
又一人插嘴道:“凡人寿数本就有限,不说修身养性,反专在这些浓词艳赋上作工夫,怎不大伤福寿!”
众人又道:“此言极是。”
“……”
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木惜迟本不着意的,不想那些人竟谈到自己的事情上,便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又去偷扯南壑殊的袍角,同他挤挤眼。
作者有话说:
今儿晚了,抱歉~
周六见~
第94章
木惜迟偷偷扯了扯南壑殊的袍角,同他挤挤眼,正要说话,上首尊者听见他们交谈,便笑问何事。有人站起来一五一十启禀了。又说道:“陛下见笑,凡人之一世,贫寒者常为衣食所累,富贵者尚怀不足之心。或稍有一时之隙闲,不免又追名逐利,贪情好色。终是一生碌碌。”
天帝听了,哈哈笑道:“所谓‘色’之一字,为凡人所难戒。往下路去,就犯了‘淫’罪,若往上追究,便生发为‘情’。所以方有昭君、文君、文姬、娥皇、女英等奇人轶事。故此,本君倒觉南、木二人,虽为草芥微民,可于‘情’之一字上,却也极为深沉了。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底下宾客轰然应诺,不免都顺着意思称颂一番。正要将此事翻过去,就有一人说道:“观此二子命格,十分稀罕。倒像是哪位道友下凡历劫似的。”
天帝听毕锊须沉吟,席间便有人令命格星君掌盘推演。星君遂起身请命。木惜迟心慌起来,急急地低声向南壑殊道:“怎么办?快不要让他推演罢……”
南壑殊屈起一膝,正要起身。忽听一人朗声大笑道:“父帝,儿臣来迟,先自罚三杯罢了。”说着人已走至殿心。众人见是太子,便都起身施礼。太子忙道:“众卿不必。”
天帝也说道:“他来迟了,你们还不快罚他,还客气什么。”
宾客们皆哄然一笑。
有仙家便乘势奉承道:“都道太子殿下最是倜傥不羁,跳脱有趣,今日席上不见,小神便私忖必是殿下在哪里享宽闲之野,寓天怀之乐,以致漱石枕流,忘了时辰了。”
太子站在当间,笑道:“本宫哪里有那个雅趣,睡过头罢了。”
天帝也笑道:“琼儿,今日是你妹妹的贺日,你也敢来迟!”
太子道:“正因是妹妹的贺日,儿臣昨夜喜欢的什么似的,不想就饮多了酒,心中畅快,倒头一睡,谁知就迟了。”
天帝道:“不错,本君也觉心中畅快,便不罚你罢。”
众人大发一笑。
太子便上前向天帝施了君臣之礼,然后归座。经此一闹,也便将前事撂开。木惜迟先时紧张万分,眼见众人不大理论了,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众人敬了一巡,天帝也擎杯让一回,笑着环视座下,向南壑殊道:“水济,你身边随扈素来只有花影、苔痕两个,何时多了一个侍童?”
南壑殊起身禀道:“此子系敝府及门弟子。”
天帝道:“喔?既是弟子,如何又做了侍童?莫非也像我们花影一样,倾慕水济你的仙品才德,甘心为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