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66)
“林?岂不是跟皇后一个姓氏?”
“林元正和皇后林氏为亲兄妹,萧承宣此次出征便是作为林元正麾下的副将领兵奋战,大获全胜。”
清黎有些困倦,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心里思索着朝中局势,萧承宣是皇后林氏的嫡子,又有庆帝的偏私,又有征南将军这个大舅子鼎力支持,怕是萧璟云的太子之位坐不稳。不过,萧璟云的心思谁也摸不透,对什么都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包括在中秋之夜清黎有意交出假玉佩只是为了萧璟云内心能有所触动,哪怕是有一瞬对死的恐惧,对权势的患得患失也好,可一无所有,他就真的如扶桑一样任风雨吹打、时过境迁,依然岿然不动、不动千年。
“所以你是怀疑林元正?”
萧璟云点头,举着手中书册:“我才藏案阁不是为了查觀山案的卷宗,而是为了查玄甲军在贞衡年间的行迹。”
“怎么样?”
“纸上墨迹未干,为近期慌乱之下补写。”
“看来殿下在中秋宴上检举了凌涵,所以有人慌了,特意重新写了一本企图以此蒙骗。”
清黎昏昏沉沉,困意席卷了她的眼皮,思绪不再清晰,只感觉这地板和书桌实在是邦硬,不利于睡觉。她托着不让自己受苦的思想,略微大胆地将脑袋放在了萧璟云的大腿之上,就在那接触到的一瞬间,感觉萧璟云的大腿肌肉一下子收紧,身体僵直,想来有些不适应,甚至还很抗拒。
在萧璟云推开她之前,清黎连忙调整好睡姿,威胁道:“亲都亲了,这还接受不了吗?”
萧璟云耳垂滴血。
“我明天还要进宫帮曹贵妃招魂呢,睡不好,就无法招来宋清衍的亡魂,就还不能帮你解开觀山案的秘密。你考虑清楚,只是占你大腿一晚便宜罢了。”
天际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黑夜已过,清晨降至。
藏案阁的大门被两位飞鱼服侍的小厮推开,暖阳光线射入带着书香气中沉闷的阁楼,空中微小的灰尘在盛阳之下暴露无遗,接着一个黑影压在了青石砖上。
薛斌着暗橄榄绿方空裰衣,将一把由庆帝亲自赐的玄铁剑系在腰间,容光焕发,一甩昨日的气质,仿佛他已经撂倒今日有好事发生,侧着身以手恭敬萧璟云:“请吧,殿下。”
他看见萧璟云端正于四方桌前,在起身之时,膝下一软,身子有些下倾,虽然及时调整,但这微小的举动还是被薛斌一双鹰眼所捕捉。
笑意更是在眉梢之上藏不住。心中有些遐想,原来这个无情无爱的太子殿下竟然还能在他的手里有些发怵,以至于连起身都有些站不稳,失了皇室的风范。
殊不知,这让萧璟云膝盖一软的并不是薛斌自己,而是清黎以膝为枕压了一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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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之内,身穿墨绿色的侍卫运着三车货物匆匆走在小道上,低眉垂眸,于一群手持玉牌的官员擦身而过,只见各个官员神色凝重,脚步也加快了许多,纷纷往内庭赶着。
闲杂的议论声沉默在宣鸣的钟声中,深沉高亢、余震环绕、声声震地人心惶惶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十三司竟敢在内庭中鸣钟,这可是大忌啊!你还急得上一次敲钟不就是那罪人害了十万英骨葬身觀山。这次十三司又是要弹劾谁?”
“什么?!!太子?!!!!”
“自从这六殿下回来,你有没有觉得殿下的纷争不断啊,先是中秋宴,再是三司会审,会不会是党争...”
“别议论了。”
“今日三司会审,三朝元老暨苏老都要亲自到场。咋们还是脚步快些,免得落人口舌。”
清黎化作侍卫和女子扮相的谢必安走在队尾。
谢必安看着一群接一群红袍官员纷纷向着内庭的方向走去,不由得出声轻唤清黎:“你为什么不跟着萧璟云一同前去?不担心他吗?”
“今日的阵势倒像是一场必死之局啊。”
“七爷,帮我寻一个阴气最重的地方。”
“清黎,怎么在凡间呆傻了,这你也还要问我?阴气最重的可是乱葬岗啊。”
“乱葬岗阴魂太多,我可不想全招来,而且月老的尸骨也在乱葬岗。除乱葬岗以外呢,还有什么具备七阴之地?”
谢必安神识出魂,在空中俯视晟国全景,瞧着三院之内有一个无人问津的破宫庭上方笼罩着黑黑的雾气,浮在空中的神识重新回到肉身,鬼魅一笑:“有意思。”
“东南角,西三方。”
清黎看着谢必安正在轻舔着舌尖,还未到此地便有了三分好奇:“能让七爷觉得有意思的是事情可不多啊,想来那个地方我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