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135)
为什么?!
解蠡想到那句话牙尖都在打颤...
汪怀言丝毫没有观察解蠡隐忍不发的怒意,倒是积极地向着庆帝献媚:“仙师来了晟国还真是福佑我大晟,看着旱涝之地如今都风调匀顺、频发的时疫和天灾都没了影子,现在嫔妃和王侯一得了空都会争先跑去法安殿诵经,祈求得上一字。”
庆帝一改愁容,慨而笑之。只是念叨皇后的纤弱的身子,如折柳一样风一吹又倒了,原本诵经祈福让皇后的头风好了大半,谁料又遇见了林元正养病之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天高地厚的太监或者婢子竟在皇后那泄露了风声,林氏听闻更是重病不起,现在连诵经也无用了。
庆帝再次追问道:“解蠡仙师,皇后的病可还有法子?”
殿内幽静只有几位太监匆匆进来添了几块炭火,再重新合上了金兽盖子,匆匆退下之时,差点与太子殿下撞个满怀。太监甚是错愕,萧璟云想来懂礼数、无可挑错,未得旨意就贸然进殿,是不尊陛下的龙威。
他吓得只敢掀着一半的眼皮偷扫,萧璟云的青山被风吹得浮起跌落,在眉宇间见过从前唯有的戾气、真有七分学到了帝王的威震天下的气势。
庆帝也有为惊讶,示意汪怀言带着左右侍从皆退下。
汪怀言示意,笑着屏退左右,恭请仙师时也察觉不染世俗的解蠡此刻眼神幽深,眸底光射寒星,满眼对萧璟云写满了敌意。
手悬了半时,这仙师也未挪移一步,依旧面容冷峻。
庆帝一手挥着绣袍:“罢了,仙师不是外人。汪怀言,你先退下吧。”
四座皆退,三人形成夹立之势。
“陛下,不觉得自己太过迷信天象、鬼神之说了吗?身为帝王,不以脚踏实地建设社稷、体察名民情来邦兴。”萧璟云率先开口,冷眸扫上解蠡:“反而亲信歪门邪术。晟国上下人皆知皇后娘娘是因为忧心林将军而重病不起,与仙、鬼有何关系?”
“是陛下心中的邪祟害了皇后,陛下也只想用鬼神之口为自己开脱,换来与自己无关的安慰罢了。”
萧璟云身躯凛凛:“就轻避错,偏听偏信。”
“住嘴!”
庆帝猛抓起桌子上一切能掷地物品扔向萧璟云,砚台里的墨水泼洒般黑染在地上,几滴笔墨无意染上萧璟云的眉眼,凌厉五官下是黑墨遮不住的万夫难敌。
“你在忤逆朕!顶撞朕!朕就知道生了你个逆子,绝对有一天会图谋朕的位子。”
“那预言果真没错,朕会死在自己皇子的剑下,朕会被谋权篡位!”
萧璟云眸光锐利深邃:“并未人人都羡慕陛下的龙座,陛下大可放心,我不会是谣言中人。因为这皇位令我憎恨,这皇位之上的人也并非我敬仰的帝王。”
激融的血液一下子被愤怒冲向大脑,庆帝猛地起身一阵眩晕,步态皆有些不稳,好在观戏的解蠡单手搀住了陛下。
解蠡还是真的小瞧了萧璟云的城府,句句皆是在宣泄觀山案的怒气,句句又避之不言,他在等什么?明明手握了霍连徵的血书,为什么不拿出来?
他若冰河背里则掐算着一切,不由得蹙了眉头。东宫上下所有人都被他借以各种借口全部转移,看来是冒着必死的决心,就连清黎...
想到清黎,脑中又忆着那句我爱你。
观着扶桑,又念起他所有离间之计皆落空。
他不信。
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不是互相情意绵长殉情,他要的是分甭、是离析,是命簿上萧璟云被所有人背叛、包括清黎。
解蠡眼尾泛着薄薄的红,轻笑:“本不该打断,但殿下刚刚说觉得鬼神是假说?可惜了,这世界上不止有仙、有鬼、还有妖。”
萧璟云:“妖言惑众。”
解蠡笑容阴翳,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危险十足:“皇后林氏的病迟迟不好、殿下如今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冲撞陛下,皆是因为有妖啊。”
他笑着看着萧璟云:“妖邪就藏在东宫。”
庆帝黑眸眯起:“仙师,你说什么!妖邪,在东宫?就是那个邪祟害地皇后卧床不起,就是她害得朕的超纲三番两次被萧璟云浑地天翻地覆?!”
“妖是谁?如何鉴别。”
解蠡阴冷的声线从唇中吐出:“陛下,邪祟要以真火才能烧死。普通的火,烧不死,所以一试便知。”
三两步距离萧璟云便走到解蠡面前,温润全部舍弃,气场冷戾到极点,目光冰冷如利刀,渡上一层骇人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