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瞧心肝儿在霍阗怀里打滚，笑道：“霍先生，心肝儿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可署丞大人正在气头上，喜欢甚么喜欢？他没心思逗猫玩！正准备皱着眉头把猫丢下去，庚姜同他心意相通，也看出霍阗的不对劲。“霍先生稍待，我把猫抱下来，”说着木着一张脸就要把猫抱下去，没想到又给人制住，霍先生临时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要把它抱下来？你没看出来我很喜欢它吗？”这乍跟变脸似的，上一刻电闪雷鸣下一刻和风细雨顺带转晴。署丞大人的微笑在这一刹来得很容易，仿佛是真心实意的，低头抚猫，心肝儿在他怀里莺啼婉转，“猫比人还乖巧呢，看得出该讨谁的喜欢，该把喜欢放在谁身上……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它？”

他亲昵地叫了声：“心肝儿。”猫咪也软绵绵地回应他。

艾子作为旁观者，被署丞大人的一通 骚 操作搞得云里雾里。那番话听起来别有深意，又是讲给谁听的？什么喜欢不喜欢……霍先生难道想让庚大人和一只猫争风吃醋吗？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就连艾子都没听懂的话，还能指望芯片脑袋听懂吗。中央处理器转动一阵没检查出任何语法错误和意义不明：猫比人乖巧，猫讨霍先生喜欢，猫喜欢霍先生，霍先生喜欢猫。可霍阗看起来就是怪异。庚姜歪头观察他半晌，然后悄悄探出右手的食中指触碰霍阗裸露的后颈——

庚姜：“你生气了？”继而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霍阗虚伪的笑容在脸上僵硬一瞬，“我没有生气。”

庚姜直截了当：“你说谎。”

霍阗：“……你探我？”署丞大人那光鲜亮丽的面子还是要的，他死鸭子嘴硬地矢口否认，但表情还是沉了下来。这回的轮椅是他自己推着走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庚姜疾步追上去顺带推着他进卧房，边推边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说谎？”

“……闭嘴！”

艾子望着他俩离去，不合时宜地想，庚大人和霍先生不愧为同一类人，说话能省则省但彼此共通，不然为什么这一番对话下来就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艾青回来了，围着厨裙叫他摆置一下饭厅餐具准备吃饭。看着艾子发愣，“看，”艾子突然说。

“……看什么看？”艾青感到莫名其妙。

艾子给他指，于是艾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霍庚二人，“……阿青，你觉不觉得他俩很像老夫老妻？”

两个人，一个脾气诡谲一个冷若冰霜，但偏偏就是凑在一块了，动不动吵嘴闹别扭，但还是不妨碍两口子继续过日子。

艾子：“庚大人一点都不会哄人。”说罢摇头叹气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留下糊涂的艾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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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一下昨天的，顺便再搞搞今天的

我突然发现日更三千不是梦

第22章 疑窦

霍阗平日里尽好瘫在轮椅上一动不动，面上看起来肾虚没想到手上还挺有劲的。甩开庚姜独自推轮椅，一滑滑出去好远。眼瞧署丞大人拐个弯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庚姜情急之下上身趋前伸直了手臂想去捞对方的轮椅推杆。未料到署丞大人提前拐角，椅轮一转，叫他扑了个空还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慌乱之中庚姜发现眼前的轮椅突然停下来了，他抬眼看，发现霍阗正好好地杵那儿看他出糗，两个人对上眼，被追的顺势还给追人的做了个搞怪的鬼脸。

“活该！”

然后懒得理他，大摇大摆地进屋了。

“……”数据库曾载入过这种极其缺乏道德感的人类行为，庚姜知道它叫幸灾乐祸。但是把幸灾乐祸这个词放在霍阗身上感觉又不太贴切，因为庚姜认为现在的霍阗就是个小孩，和小孩子是没法计较什么的。而幸灾乐祸的心态是需要纠正和制裁，庚姜没办法制裁他。

他没有情感认知，可竟然平生第一次想冒出呼气的念头，就像普通人常做的那样：先深吸一口气，仿佛一口气里包揽了所有无可奈何，胀满肺腔，然后用力且连贯地把这口气吐出来，完成一次吐纳的过程。

知道这叫叹气，可叹气之下蕴藏着何种情绪，系统分析不出来。

让霍先生消气其实很简单，让庚姜难堪就行了。

而让庚姜难堪，从而产生羞耻感，这就有点困难了。

与一个仿生假人的十年共同生活也不是全无乐趣，起码霍阗一直在探索庚姜的忍耐下限，妄图触发他根本就不存在的情绪区，知道这很没意义，没意义到连带着让自己看起来也变得愚蠢。可他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沉迷在这样无所谓的乐趣里，十年漫长，孑然一身而孤寂无边，嘴上说着这只不过是个没自我思想的假人，心里究竟把人家当成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