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不愧是军犬后裔，”聂睿庭拍手赞道：“为了训练它这一招，这两天我可没闲着啊。”

“也就是说您这两天把做复健的时间都用在跟宠物交流上了？”

冷声询问传来，聂睿庭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之下说溜了嘴，急忙把轮椅转了个头当没听到，刚好王子跑了回来，聂睿庭喂它零食当奖励，把颜开的询问岔开了。

远处那对母子打开了盒子，里面是聂睿庭在何顺利鬼魂的‘指导下’买的飞机模型，看到梦想的礼物，小孩子开心的叫声远远传来，聂睿庭隐约听到了‘爸爸’的字眼，心里升起某种莫名的情感，他不知道何顺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知道他跟孩子的关系如何，但如果有人叫自己爸爸，他想自己也会想尽办法达成儿子的心愿。

对面的孩子开心了一会儿，开始在母亲的帮助下组装飞机模型，何顺利在旁边帮忙，即使只是个形式，他看上去也做得很开心，慢慢的满脸血污的模样消失了，变回生前正常的容貌，身形越来越浅，聂睿庭感觉那个飘忽的影子好像冲自己这边招了招手，然后就完全消失在了阳光下。

“他这是往生了吗？”聂睿庭问。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世界，心愿已了，鬼魂自然会走。”

对于聂睿庭来说，何顺利的离开才是事件的真正结束，想起在这短短几天里经历的一切，虽然被劫持又被鬼骚扰还被迫卷入钻石事件里，这些遭遇让人很烦，但能帮到这些鬼顺利往生又让他很开心，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做了件好事。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圣母？”顺着寂静的道边往前走，他忍不住问。

“您是公的，最多是圣父。”

“没圣父这种比喻了颜开开。”

“那就证明您只是做了正常的事。”顿了顿，颜开又说：“您这次做得很棒，让我刮目相看。”

“真的？”初次受到背后灵的表扬，聂睿庭受宠若惊，转过头两眼亮晶晶地看他，“我真那么厉害？”

“是……”

看到二少爷这么开心，颜开把‘他其实只是随口一说’的真相咽了回去，其实这样也是很不错的，他想。

囧囧见鬼事件簿二 钻石人生 30

垂下的发丝被扯了扯，颜开顺着聂睿庭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对面岔路有人走过来，居然是吕铮，他今天穿了套紧身衬衣加牛仔裤，因为头部受伤，头发剃短了，露出左耳上戴着的小钻石，随着他的走路一闪一闪，头上还缠了纱布，看上去有点滑稽，看到他们，他抬抬手，跑过来很自来熟地打招呼。

“嗨，这么巧，上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聂少爷，真没想到你飙车打人都这么厉害。”

跟以往几次一样，吕铮嘴里嚼着口香糖，不过今天他的煞气不重，反而吊儿郎当的气息很浓，王子马上感觉出来了，跑过去绕着他打转。

如果不是共同经历生死，事后吕铮还在讯问中一直帮他掩饰说话，聂睿庭一定会把那句招呼语当成是讽刺。

“从小练出来的，”他打着哈哈说：“看我的家世背景就知道我是问题分子。”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不熟悉的人的死活拼命，老实说那晚你会驾车回来，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几分钟内被表扬了相同的词，聂睿庭有点飘飘然，没好意思说其实当时他是以为颜开附在吕铮身上，否则也不会那么拼命了。

努力压住想上翘的嘴角，他说：“你也让我刮目相看，苏格兰场受训出来的警察运动神经居然那么差。”

“呵，其实上次我少说了一个字，不是苏格兰场，而是苏格兰农场。”

半秒钟后，聂睿庭冷静地问：“放牛的那种？”

“也养猪马羊。”吕铮回答得很认真，“其实出身不重要，我一直认为警察是高智商职业，应该以分析推理查案为主流，所以我崇尚和平，拒绝暴力行为。”

亏他还以为这家伙杀过人，现在看来他可能连猪都没杀过，开枪最多射过枪靶，想到那晚他被人家打的狼狈样子，聂睿庭更肯定自己的推测无误。

“要来一颗吗？”

放薄荷糖的小盒子递过来，出于礼貌，聂睿庭拿了一颗，颜开却拒绝了，冷着一张脸推着轮椅往前走，吕铮没在意，自己往嘴里丢了一颗，把口香糖换出来，跟他们并行，说：“我气管不太好，所以喜欢吃这些东西。”

气管不好还可以当警察？

聂睿庭终于忍不住了，问：“现在警校都这么好进吗？”

“其实我是顶我家老头子的班进警局的，我学历不高，只能在第一线上混，不过好在是吃公家饭的，只要不是做得太差，就不用担心被解雇。”